身子一转直接自觉面壁。
唯二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先不管这货。
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楚承夜面前，“主子，您请看。”
苏昭仪的身子俯的极低，下意识的不想见到楚承夜的反应，这件东西已经消失了这么久，现在居然又一次离奇的出现了。
是福是祸，谁都不知道。
“这是从哪里得到的？”楚承夜的声音压得极低，所谓暴风雨前的低气压，大概就是这样。
墙角面壁的某鹦鹉瞬间转过身来，她原本以为这顶多是哪个了不起的人物的物件或者遗物，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这是蒋昭容买通了棠梨宫的人做的，玛瑙发现的。”
苏昭仪扬了扬下巴，轻轻地指了一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的卫北嘉。
“玛瑙到臣妾宫里的时候，脚上就带着这么一幅图，臣妾原本心里拿不准，但是现在看到主子的反应，想来应该就是那件东西了吧？”
卫北嘉发誓她真的听到了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楚承夜手里的纸团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上，“蒋昭容，她倒是好本事。”
作为全场唯一没有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卫北嘉有些胆怯的向前挪了两步，小身子向前一顷，“我说，拿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了一眼卫北嘉，楚承夜的心里迅速刮起一场风暴，虽然外表一切平静，但是等这场风暴结束之后，一条打击外戚的计策就已经在楚承夜的心里成型了。
给了苏昭仪一个眼神，苏昭仪立刻明白了楚承夜的意思。
仪态万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内忧外患十分严重，那时候先帝的亲弟弟，被封为永宁王，先帝驾崩，永宁王想要篡位，于是动用自己苦心培养了十几年的暗卫，对各大王府展开血洗，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昭仪看了楚承夜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而现在的楚承夜显然并没有将苏昭仪的小心思放在心上。
“当时的永宁王暗卫丧心病狂，即便是陛下也废了不少力气才勉强将永宁王收拾了，但是那些暗卫却冷然留下了近万数下落不明，而能够调动这些暗卫的，正是你给我的那张图上的翡翠珠子。”
“先帝和陛下的暗卫拼死力战这才解救了大部分皇子，永宁王则因为杀孽过重，直接被从玉蝶除名，主子又亲自下令将永宁王所有的痕迹全部抹杀。”
宛如听说书一样听着苏昭仪将那段历史不加遮掩的说出来，卫北嘉毫不怀疑其真实性，但是心里却仍旧有一点想不通。
“我看着珠子明明没什么特别的，难不成永宁王就用这么一个普通的玩意当做信物？那也太容易被仿造了吧？”
卫北嘉有些迟疑的撇了撇嘴，却引得苏昭仪一阵嘲笑。
“你就没发现这珠子上的字有什么不一样？”伸手指了指珠子上的流苏，“临摹之人很是细心，连这点小细节都没有忽视。”
莲花纹样十分精美，尤其是中间的花蕊出，竟像是有一只仙鹤振翅欲飞。
就连卫北嘉这种毫无艺术细胞的人都知道这样巧夺天工的东西这世上只怕绝对没有人能够轻易复刻。
“好了，咏歌，你先回去吧，对外只说玛瑙打坏了你的东西。”
楚承夜皱了皱眉，将苏昭仪打发出去，这一举动却引得苏昭仪不满。
“主子说得轻巧，回头指不定要有多少人说臣妾恃宠生娇，小肚鸡肠了呢。”
“回头将库里的五蝠夜光杯赏给你。”
“好嘞，臣妾告退。”
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两个人诡异的相处方式，等到苏昭仪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卫北嘉才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见者有份，你准备用什么东西给我当封口费？”
“嗯？”楚承夜饶有兴趣的看着卫北嘉，“要是回头朕在宫里听见了一句关于这串翡翠珠子的传言，朕就直接把你丢出去喂狗，明白了吗？”
你妹！
卫北嘉气的简直想要咬楚承夜一口，这家伙摆明了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朕可以惯着咏歌，因为她绝对不会背叛朕，而且她比你有用。”
在说道有用两个字的时候，楚承夜故意加重了语气，原本只是想让卫北嘉认清自己的价值，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这番话到了卫北嘉的脑子里居然瞬间演绎出了另一个版本。
看起来某人的床上功夫似乎很不错？
“色狼！”
幽怨的看了楚承夜一眼，卫北嘉直接拍板定论。
这下轮到楚承夜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作为皇宫一把手，人家自有自己的处事方法，“朕给你两秒钟更改答案，不然明天早上朕保证你会变成一只脱毛鸡。”
“你……陛下您是要端茶倒水还是捏腰捶腿啊？”
所谓胳膊拗不过大腿，识时务者为俊杰，卫北嘉很是没脸没皮的直接贴到了楚承夜的身上，“大爷，你看哈，这蒋昭容是依附你老婆的，你老婆那边又出身隐世家族，你有木有察觉出点什么来？”
楚承夜抽了抽嘴角，这要是个美貌女子也许自己就忍了，但是一只鹦鹉居然对自己投怀送抱，除了肾疼并没有其他感觉。
很是嫌弃的揪起卫北嘉的尾巴上的毛，远远的将卫北嘉丢了出去。
鲜红的抛物线以四十五度角完美的被发射出去甚至自带bgm，“楚承夜，我跟你没完。”
“说说看你有什么发现，要是说的好了，说不准朕心情好了还能帮帮你。”
楚承夜的话说的十分明确，也确实切中了卫北嘉的要害，这种东西以蒋昭容的身份是肯定不可能得到的，但是这却不代表皇后得不到。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皇后已经不能在容忍越婕妤的存在了。
而且以皇后的身份实力，只要她愿意，越婕妤绝对在皇宫之中活不过一个月。
“这不就说明隐世家族一直和永宁王的旧部又矫情嘛，现在这东西而且在这之前一直没事，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了，而且是从皇后手里冒出来的，这不就说明他们这是有矛盾了吗，而且永宁王的旧部已经被当成了弃子。”
唧唧喳喳的说了一通，卫北嘉锲而不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接近了楚承夜的龙椅。
趁着楚承夜正在写写画画的时候，卫北嘉梦的跳到了楚承夜的肩膀上，却发现迎面而来的是一章十分详细的势力分布图。
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卫北嘉一阵头晕眼花，想要溜走的时候却直接被楚承夜拎了回来。
“现在想逃会不会有点晚了？”
一脸冷笑的看着卫北嘉，楚承夜根本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给你一个时辰，像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出来。”
丢下一句话之后，楚承夜再也不管卫北嘉怎么咋呼，背着手就走了出去，留下一直吱哇乱叫的鹦鹉自己犯愁。
“看好她。”临出门之前，还不忘吩咐了小伍子，算是最后一道保险，而小屋子的做法就是直接找来一根铁链，将卫北嘉拴在了楚承夜的笔架上。
离开了乾元殿的楚承夜并没有去哪个宫中，看似闲庭信步一般来到了御花园，身子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等到卫北嘉再看到楚承夜，已经是整整两个时辰之后了。
“你个不守信用的男人，呀呀呀，你等着，等本姑娘便成人，要你好看！”
就在卫北嘉在乾元殿里骂人骂的开心的时候，楚承夜却径自推门进来。
“刚才说什么？便成人？”
好整以暇的看了卫北嘉一眼，小伍子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侍候着楚承夜换下了身上的衣裳，又上了一盏热茶，这才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抖了抖卫北嘉脚上的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让楚承夜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本姑娘……不是，我是说我，我早晚有一天会化形的，知不知道，嗯？像我这种被天地眷顾的生灵，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绝世小美女了。”
楚承夜原本在喝茶，可是在听到卫北嘉的话之后却险些将嘴里的茶呛了一下，“你要是化形了一定是个小胖子。”
面对楚承夜的打击，卫北嘉倒是毫不气馁，“你是不是不准备听我的金玉良策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气我，我就忘掉了。”
“朕还真看不出来你这榆木脑袋能想出什么好计策来。”
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一边，满脸上就写了七个字，“开始你的表演吧。”
切！
卫北嘉歪了歪脑袋，“我觉得吧，其实最后只要达到两个目的，这计策就成功了，一个是将那一部分永宁王旧部收归己用，另一个就是削减外戚的势力。”
用嘴巴掉过一张宣纸，卫北嘉很有气势的用爪子沾了墨开始写写画画。
“皇后既然已经对棠梨宫下手了，就说明皇后虽然名义上是在闭门思过，但是却依然有能够把消息传递给外界，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借用皇后的手为我们传递一些错误的消息给她的母家。”
楚承夜点了点头，示意卫北嘉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赞同的卫北嘉瞬间自信心爆棚，“其次就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永宁王的旧部，我相信这批人一定有人隐藏在宫里，只不过藏得很深，现在越婕妤在查这件事，我可以给她一个方向，但是我需要知道到底有哪些人和当娘永宁王府有关系？”
“稍后朕会让人给你一份名单，你可以看着办，大部分都是些老宫人了，”对于卫北嘉说的，楚承夜倒是不会否认，毕竟就算是再怎衰落，以永宁王府当年的势力想要在宫里埋上几根暗装还是非常简单的。
再者说，当年那些人平安的逃走想来这些暗装也除了不少力。
指节无意识的敲打着桌案，也许可以借这个机会能够顺便把那些人揪出来也不一定？
“你就不怕朕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将你灭口？”
颇为无奈的抖了抖脚上的链子，说得好像我不说这些你会放了我一样？
不过这种话也就在心里腹诽一下也就是了，打死卫北嘉都不会傻到说出来的。“您老人家英明神武，我这可都是利国利民的肺腑之言啊，您怎么会这么对待忠良？”
忠良……
“说起大言不惭，你还真是前无古人了。”
丝毫不在意楚承夜的嘲笑，这种男人可以撩但是绝对不能惹，这是卫北嘉和楚承夜相处了这么久之后得出来的保命绝招。
两个人在乾元殿里叽叽咕咕了好一阵，最终楚大爷心满意足的将卫北嘉扔了出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某人就连飞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奈的低低的飞着。
“楚承夜，死贱人。”
委委屈屈的飞进了棠梨宫，正好对上怀香戏谑的眸子，“取出窜了一天，真是越来越野了，下回就该找个链子给你锁起来。”
卫北嘉才不搭理她，径自飞到了小厨房里，随着一直烧的酥烂的鸭子就开始大快朵颐，等到怀香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一地的鸭骨头了。
卫北嘉哪里能想得到苏昭仪下手这么狠，想都不想就骂了出来，等到反应过来现在在哪的时候，原本张牙舞爪的气势瞬间就下去了一半。
畏畏缩缩的退到了墙角，“你们聊……你们聊……”
“嗻。”
小伍子的声音拖得长长的，一脸的不情愿，摔着浮尘就扭了进去。
片刻之后，内殿的门打开，“宣苏昭仪觐见。”
苏昭仪一进去，径直将卫北嘉向着地上一扔，对着楚承夜就跪了下去。
“我靠！”
“最毒妇人心！”
我靠！
“喂，你个死女人，抓紧回来给我解释清楚先……啊啊啊！你干嘛快松开我……”
还没等卫北嘉骂完，苏昭仪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冲了回来，拎着卫北嘉的翅膀就跑了出去，手劲之大让卫北嘉无比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想吃鸡翅了。
拖着长长的裙摆，苏昭仪一路小跑着就进了内殿，此时昭阳殿的宫人才紧赶慢赶的跟了上来，却只看到自家娘娘潇洒的背影。
“主子，那件东西，找到了！”
将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底，刚吃了亏的某人兀自不长教训，“你看你个疯女人，脸也不洗妆也不画，小伍子都嫌弃你！”
“你个死鹦鹉再说一句本宫就把你炖汤！”恶狠狠的看了卫北嘉一眼，随即又把目光转向小伍子，威胁着扬了扬拳头，“还不快去给本宫通报，本宫有要紧事要见主子。”
苏昭仪猛地抬起头来，头上的流苏跟着晃动不停，卫北嘉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昭仪失态成这个样子。
“我要去见主子。”苏昭仪根本没有打算回答，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便急匆匆的向着殿外跑了出去。
“再多嘴本姑娘现在就把你的翅膀撕下来喂狗！”
这句话一出，卫北嘉瞬间就老实了，乖巧无比的被苏昭仪一路提着来到了乾元殿。
小伍子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在看到是苏昭仪的那一刻表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你给我满点……我……我告诉你……虐待小动物是违法的……啊！”
盯着灌上一嘴风的危险，卫北嘉不停地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跟苏昭仪对抗着，可是话还没说完，头上就结结实实的被苏昭仪打了一个大包。
无视了眼前的一堆碎瓷片，苏昭仪看着
无视了眼前的一堆碎瓷片，苏昭仪看着卫北嘉的目光已经可以用惊恐来形容了。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将苏昭仪吓成这个样子，看着那因为过度激动而隐隐有些颤抖的手指，卫北嘉深吸了一口气，“那个珠子，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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