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拎着小小的上襦，右手拎着不长的下裙。
到底该先穿哪一个，好像是个问题。
想了想自家那些妃嫔的打扮，楚承夜决定先把裙子给小丫头穿上。
将抹胸压在裙子下面，将袋子轻轻的在卫北嘉的小腰上转了一圈儿，笨手笨脚的寄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楚承夜发现自己能拎得动数十斤的长枪，开的动几百斤的弓箭，可是再系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蝴蝶结时，居然比那些要费劲得多。
轻轻的抹掉额头上的细汗，楚承夜又费劲吧啦的把那一件事儿上襦套在了小丫头的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被逼无奈，楚承夜最终将小伍子又叫了回来。
原本在一旁耳房里享受着徒弟奉茶的小伍子，没有想到自家陛下今天居然像抽风了一样，来来回回的召唤自己，但是心里不满，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一分一毫，老老实实地应着楚承夜的招呼，来到了乾元殿的内殿。
“陛下，奴才在。”
“去传苏婕妤过来”楚承夜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显然不想跟小伍子多说话，在楚承夜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小伍子也摸清了楚承夜的性格，自家陛下不想说，他就是磨破嘴皮子也没有什么用。
老老实实地退了出去，自己还是去朝阳宫传旨吧先。
苏婕妤一听是楚承夜照见自己，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慌慌张张的，就从朝阳宫赶过来。
小伍子进去通传了一声，楚承夜自然想都不想，便把人放了进来。
“主子，怎么了？”
苏婕妤穿着浅碧色的长裙，外面罩着同色的青衫，头上只带了一套古银的头面，看起来十分清爽。
“你……”楚承夜的话刚开了个头，可是却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毕竟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太匪夷所思，还有点毁自己的的形象。
“你会穿衣服吗？”纠结了半天，楚承夜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话。
“主子您说什么？是铠甲还是战袍。”以为楚承夜需要安排给自己什么特殊任务，所以苏婕妤直接想偏了十万八千里。
楚承夜面色扭曲的看了苏婕妤一眼，最终还是背着手走到了自己的龙床前。
“给他把衣服穿好。”
目光转向卫北嘉，看着卫北嘉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楚承夜自己面儿上有点挂不住，索性直接转身，眼不见心不烦。
不免有些急切地坐回了龙椅上，装模作样的端上一杯香茗，开始默默的品茶，视线完全不在往那边看，将一切都交给苏婕妤了。
苏婕妤有些纠结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奶娃娃，长得倒是玲珑俊俏，但是这身上的衣服怎么看怎么……
装作不经意已的转过头，看着陛下微微有些发红的面色，苏婕妤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很多。
赶快把头转过来，就是这个样子，嗯……知道的太多了就易被灭口，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给这小姑娘穿衣服吧。
只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什么身份，能让陛下亲手穿衣服就算了，还能睡在陛下的龙床上，难不成是陛下的私生女？
楚承夜自然不知道自己属下心里的无限歪歪。
要是知道啊，只怕苏婕妤今天就得掉下一层皮来。
眼尖的苏婕妤甚至还看到不远处摆着七八件各种颜色大小不同的小孩儿衣服。
在低头打量一下渭北家身上的一群，却发现大小居然正好。
有些戏谑地瞅了一眼楚承夜，看来自家陛下还真是对这小女娃很上心呢。
心里暗暗的给自己提了一个醒，苏婕妤老老实实的。回到了楚承夜的面前
中规中矩的给楚承夜行了一个万福礼。谁知道自家陛下现在是个什么心态，万一一个不小心给他惹恼了，回头自己还怎么活。
“主子，已经给这位小姐换好衣服了，要是没有什么事儿，臣妾就先告退了。”
对于苏婕妤的识相很是满意，楚承夜满意的点了点头。
眼睛依然没有从面前的折子上离开，似乎低着头就能掩盖自己脸上不正常的尴尬。
苏婕妤转过身去的一瞬间，忍不住抿唇轻笑，指给楚承夜留下的一个端庄无比的背影。
除了乾元殿的苏婕妤一下子放松了不少，挥了挥手把小伍子叫了过来。“陛下，殿里最近有没有多出什么人来。”
“哎呦，婕妤娘娘您瞧您这话说的，咱们这宫里，哪个宫里有多少宫人伺候，这都是有定数的，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随便更改，这可都是祖宗的规矩呀。”
小伍子以为苏婕妤是担心有哪个宫娘娘往陛下的宫里放了狐媚子勾搭，所以赶忙解释了一番，可是这却根本不是苏婕妤想要的。
看小伍子的样子，也不是刻意敷衍自己，苏婕妤也只能作罢。
“伍公公这话说的在理，道是本宫多心了。”
苏婕妤叫笑着挥了挥手中的团扇，身后的流苏立刻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睇到小伍子手里
“我家娘娘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小伍子伸手掂了掂，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是喜人。
身为暗卫之一的苏婕妤隐约觉得刚才龙床上的小女孩儿点儿眼熟，可是却硬是没有网之前抓住的那个女似渴身上想。
毕竟能够从自家陛下手底下逃脱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逃脱之后再回来的，恐怕也就仅此一例了。
当然这唯一的一个，还是因为喝多了认错了路。
如果是清醒的话，打死卫北嘉恐怕也不会来到这里。
虽然回到朝阳宫的第一时间苏婕妤原本想立刻安排人去查那个小姑娘的来历，但是仔细一想自家主子既然只传了自己去，想来是不愿让人知道那个小姑娘的身份的，倒是自己没事儿找事儿，让主子厌恶了。
这么一想，苏婕妤索性直接将这件事情跑到了自己的脑后，反正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让主子在后宫能够舒心一点，看主子的样子，对那个小姑娘也是在意的，既然主子开心，那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楚承夜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力道，看着小丫头撅起的嘴渐渐平复了下去，这才继续研究下一件该怎么穿。
一套简简单单的齐胸襦裙，在楚承夜手里变得无比复杂。
作为一国之君，他从来没有想过该怎样去帮一个女人穿衣服。
虽然自己面前还不算一个女人，充其量还只是个奶娃娃。
有些纠结的拿着手上白色绣着蝴蝶纹样的抹胸，楚承夜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有一天要沦落到为别人更衣的地步。
要是被自己那帮子手下知道了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自己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不能假手于人，那就只能自己亲自上手了，半推半就地将卫北嘉的小身子推了起来。
先是轻轻的将抹胸缠上，可是似乎用的力气大了些，小丫头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脸上的痛苦提醒着着小伍子，自己已经做错了事，“哎呦，皇上您看，奴才这张嘴真不会说话。”
小伍子干脆利落的打着自己的巴掌，虽然用的劲儿不大，但是一声的巴掌声却听着响亮。
“别贫嘴，快去办。”楚承夜把小伍子打发走，目光自然而然地从奏折移到了躺在床上的小女娃身上。
可是这活儿似乎又不干不行，万一这小丫头醒来以为自己轻薄了她，那自己要找谁说理去。
上一回是找了一个女暗卫，这一回……
楚承夜挥退了小伍子，轻轻撩开幔帐打量了一下卫北嘉的身形，自然地从那一堆衣服的一条出一件鹅黄色的襦裙。
看着自己手上结构有些复杂的襦裙，楚承夜很是苦恼。
“只管去做就是，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楚承夜手一伸手，一块儿白玉镇纸直接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小伍子的脚前。
咔嚓一声，白玉镇纸摔的四分五裂，那碎裂的白玉渣子毫不留情的直接落在了小伍子的脸上。
小伍子的动作很是麻利，没过一会儿就从司衣坊拿来了四五套各式各样的裙子。
甚至还贴心地准备了不同大小的尺码，毕竟楚承夜只说了五六岁的小女娃儿，所以他直接吩咐司衣坊的绣娘将这个年龄可能穿到的衣服大小全都拿了一套。
所以能够成为总管太监小伍子的心思，肯定比一般人周密的多。
隔着明黄色的幔帐，楚承夜似乎依然能闻到那淡淡的处子清香。
“你让朕该拿你怎么办呢？”
“怎么？朕的话有这么难以理解吗？”楚承夜头也不抬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小伍子，手下朱红色的毛笔运用得飞快无数条利国利民的政策从他的手下一条接着一条的落在纸上，最终汇聚整个大元的人民。
单从这一点来看，楚承夜确实称得上是一位有座位的君主了。
“不，奴才怎么敢怀疑陛下您呢？”小伍子讪讪的笑着，“奴才只是想知道皇上要这衣服是有什么用处？毕竟咱宫里也没有什么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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