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劫盟平凉川 大意险被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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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有人反驳自己,李适感到大失面子。他的脸像帘子一样,霎时拉了下来。他怒不可遏,立即面红耳赤地质问李晟:

    “太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浑一介书生,不知道边疆之事,还情有可原!太尉你久经战事,怎么也说出这样无知无智的话语呢!是不是你瞧不起朕?故意与朕作对?”

    柳浑,李晟二人见皇上勃然变色,情势不妙,急忙跪在地上,向皇上叩头认罪。

    文武百官见皇上一下子变得怒气冲天,没有一人再敢言语。他们一个个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朝会就在这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李适怒气冲冲地回到皇宫,很久都郁郁寡欢,大不高兴。

    15

    当天夜晚,李适见迟迟都没有传来会盟成功的消息,开始有些心绪不宁。

    突然,韩游瑰的紧急奏章送到,李适急忙批阅:“吐蕃劫盟,大军接近本镇(陕西省彬县)!”

    李适大为惊愕,他来不及派宦官传旨,立即命令巡街监察官员,把韩游瑰的奏章,紧急送给宰相柳浑参阅。

    第二天早上,李适紧急召见柳浑,李晟:

    “二位爱卿,朕深感歉意!请原谅朕昨日对你们的无理斥责。柳爱卿,朕有些不懂,你一个读书人,怎么也会对敌情判断得那么准确呢?”

    柳浑诺诺连声,只是口称皇上圣明。

    李适有些手忙脚乱,六神无主,他急忙咨询李晟:

    “太尉啊,朕后悔没有听从爱卿的建议。如今,蛮族大军压境,直接威胁着京师的平安。朕打算立刻御驾出巡,以避贼势。如何呢?”

    李晟急忙劝阻:“陛下,吐蕃蛮夷,跳梁小丑!陛下大可不必慌张,也不必着急,仓促地出巡,自己乱了根基。

    韩游瑰,骆元光等人,都是善战之名将,帝国柱石。微臣坚信,他们一定能够战胜吐蕃逆贼。皇上万万不可离开京师,动摇帝国根基!否则,京师人民就会更加地惶恐危急!则京师危也!”

    “好,朕就相信二位爱卿!”李适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16

    闰5月22日,尚结赞抵达原州(宁夏固原县),接见被俘的会盟副特使崔汉衡等,训斥他们:

    “你们这些可耻的家伙,真是混账透顶!我用黄金做了一套脚镣手铐,打算戴到浑瑊的身上,呈献赞普献功。不想,让浑瑊那小子逃脱,让我们白费了一番力气,只捉到你们这群废人!惋惜啊!惋惜!你们这帮家伙究竟有什么用呢?白白浪费我们的宝贵粮食!”

    尚结赞又故技重施,决定继续再次运用反间计。他轻谩地告诉马燧的侄儿道:

    “马贤侄啊,我们吐蕃壮士,把自己的战马当成性命。想当初,我们兵团被困河曲之时,春天青草没有生芽,战马饥饿,将士疲惫,我们几乎不能走路,真是危险万分。在那个时候,最高监督长马大帅,如果渡过黄河奇袭我军,我们定然会全军覆灭。所以,那时我们才使用计谋,请求与朝廷和解。

    这些,都是全靠马大帅的力量帮助啊,我们才得以度过难关!我们如今终于能够完整班师,为什么要忘记马大帅的功德,而要拘留他的子孙呢?”

    尚结赞下令,立即释放马燧的侄儿回去。监军宦官俱文珍,浑瑊部将马宁等,也准许他们立即回国。尚结赞只下令拘禁会盟副使崔汉衡等人。

    17

    回到朝廷,宦官俱文珍把尚结赞对他们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详尽地地告诉了皇帝李适。李适大为愤怒羞愧,从此憎恨马燧。

    6月5 日,李适任命马燧当司徒,兼侍中,免除原有的副元帅,河东节度使等实职。

    最初,吐蕃宰相尚结赞十分忌惮、畏惧和厌恶李晟,马燧,浑瑊等将领对吐蕃造成的威胁。他曾经对部下说过:“如果我们能够设计排除这三人,那么唐帝国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于是,吐蕃宰相尚结赞使用连环计策企图达到自己的目的。

    首先,他挑拨离间,引起皇帝李适对李晟,马燧,浑瑊等的猜疑和忌恨。他希望能够让皇上从凤翔调走甚至让皇帝处死李晟;

    其次,透过马燧请求和解,使马燧因此获罪;再设计会盟,生擒浑瑊,附带收拾朔方节度使杜希全,泾原节度使李观等将领。那些名将既除,然后就可以从容挥军,直接攻击长安。朝廷那时必无良将抵御,当可大捷。

    想不到,劫盟之计中浑瑊居然侥幸逃走,朝廷也从此有了戒备。

    结果,尚结赞前功尽弃,计划遂告终止。

    “陛下,你太过乐观了!恕臣直言,蛮族都是豺狼之辈,只看利益,不讲信义。盟约誓言,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今天会盟这件事,微臣深感忧虑!”

    李晟接着随声附和宰相柳浑的意见,表示赞同:“陛下,柳浑说得极是!”

    吐蕃追兵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严密的防备。吐蕃追兵这时又突然发现*邠宁特遣兵团向西疾驰,他们恐怕自己的后路被*切断,急忙全军撤退。

    骆元光把粮食,武器等拿出来资助浑瑊,会同浑瑊集合残兵败将,重新整顿好队伍,然后在严密戒备下回军。

    14

    “各位爱卿,万千之喜!今天,朕与吐蕃蛮族正式和解。从此,朕将裁军休战,天下太平。百姓又可安居乐业,真是国家之大喜!”

    马燧也笑容满面地随声附和:“陛下天纵英明,事实确是如此!”

    另一宰相柳浑却有些不以为然,他直率地发言,对皇上的话表示异议:

    突然间,吐蕃大营敲出三声巨响,战鼓齐鸣。顷刻间,吐蕃军队漫山遍野涌到,杀声震天动地。

    唐朝廷会盟官员立时一片惊恐。他们还没有弄清事情的真相,吐蕃军队就已经杀进了帐幕。朝廷会盟都监宋凤朝来不及反抗,已被斩于帐幕之中。

    浑瑊惊闻此变,大惊失色。毕竟他久经沙场,有些谋略和见识。他急中生智,偷偷从帐幕后门迅速逃出。他正巧看见帐幕后栓有一马,于是跃上马背,夺路狂奔。

    朝廷方面,却是另一幅情景。

    当天(闰5月19日),李适主持朝会,召集宰相们商议国事。他面带笑容,一脸喜气,志得意满地与各宰相各将军侃侃而谈:

    浑瑊痛心愧悔至极,只得驰向骆元光大营。此时,吐蕃的军队已经追到浑瑊的身后。

    骆元光急忙打开自己的营门,放浑瑊进去躲避。眼见吐蕃大军追到,骆元光立即下令发箭攻击吐蕃追兵。那时,骆元光的大军早已准备就绪,严阵以待,顷刻间,万箭射向吐蕃大军。

    吐蕃王国早已在盟坛的西方埋伏下精锐骑兵数万人。吐蕃游骑兵在*营中穿梭般自由来往,没有谁人加以制止。*游骑兵搜索部队一进入吐蕃大营搜索,则全被吐蕃将士生擒。*大营毫不知情,吐蕃早已一切准备就绪。

    浑瑊对此也浑然不知,哪里想到会有非常事变发生。他那时只知道钻进自己的帐幕,改穿会盟的礼服,急急准备着会盟事宜。

    得知非常事变发生,统帅逃离,会盟场所的*将士,一下子群龙无首,军心崩溃。全军斗志丧失,一霎时,全部溃散,各自向东逃命。

    吐蕃将士挥军奋力追赶,*官兵不是被生擒,就是被格杀。死亡数百人,被擒一千余人。会盟副特使崔汉衡也被吐蕃军队俘虏。

    浑瑊一路狂奔,终于抵达自己的军营。但眼前之景,不由得令人惊慌失色,后悔莫及。大营官兵闻知吐蕃劫盟的消息,早已经六神无主,吓得全部逃走,只剩下一座空营。

    他把身子紧紧地伏在马背上,抓住马鬃去套马勒。狂奔十余里,才终于把马勒套上马口。

    尚结赞闻知会盟主角浑瑊逃脱,心知不妙,立即派兵四下追击。追兵箭如雨下,但都从浑瑊背上擦过去,浑瑊居然毫发无损。

    13

    闰5月19日,会盟日期已到,两国特使行将见面。吐蕃宰相尚结赞眼见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唐朝廷已经中计,非常得意。

    为了继续迷惑浑瑊,他建议双方各派骑兵数十人,担任斥候,互相搜索对方营区,保证会盟的安全。浑瑊全都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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