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猜忌功臣 力保忠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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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皋与母亲久别重逢,如今又要分别,彼此难舍难分,抱头痛哭。哭声声震屋外,韩滉也有些不忍。

    但想到粮食事关朝廷的安危,韩滉也只好催促儿子立即出发,马上押送粮食进京。韩滉亲自把儿子送到船上,命令不管风浪多大,都要立即开航前行。

    不久,淮南节度使陈少游听说韩滉向朝廷进贡稻米,也立即效仿,迅速向朝廷进贡粮食二十万斛。

    关中粮荒解决,李适喜不自禁。在一个闲暇的时节,李适亲自召见李泌,给与勉励:

    “先生啊,你真是朕的忠臣啊!要不是你的建议,朕还在为粮食问题彻夜揪心呢!朕真的没有想到,韩滉的力量如此之大,竟然能将陈少游感化,让陈少游也为朕进贡稻米!”

    “都是陛下英明!要不是陛下聪明睿智,虚怀若谷,虚心接受臣的建议,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陛下啊,更高兴的事情还在后头呢!依老臣看,岂止是陈少游受感化进贡,不久,全国都会争着进贡呢!那才是皇上的万千之喜啊!”

    李适欣喜若狂。自此以后,李适对李泌的宠信更甚,这才给了李泌施展才能的机会。

    12月8日,淮南节度使陈少游在军中逝世。大将王韶打算自己当留后,命将士推荐他代理和主持军务。他还为了讨好部下士卒,打算放纵士卒大肆抢掠。

    镇海节度使韩滉闻知此事,立即派遣使节到淮南战区去警告王韶不要轻举妄动:

    “王将军,你如果胆敢不听从中央的号令,大胆寻隙闹事,我马上就率领我的大军过江,砍下你的人头!”

    王韶等恐惧,不敢发动。

    李适得到消息,更加惊喜。他兴奋地对李泌说道:

    “先生啊,你的建议真是受到了奇效啊!韩滉不但安定了江东,还安定了淮南啊!他真有国家重臣的器度,真是国家忠臣的表率啊!先生啊,你可以说是最能识别人才了。”

    李泌心里也很高兴。他笑笑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皇上睿智英明,运筹帷幄的结果啊!如果没有皇上的英明领导和大力支持,微臣一介老夫,能够有什么用处呢?”李适听了,极为受用。

    12月13日,李适下旨任命韩滉兼任朝廷的使相以及江淮转运使(江淮运输总监)。

    韩滉转运粮食,绸缎,前往京师长安,没有一个月停止。中央政府全部靠他大力维持,才得以正常运转。皇帝李适不断派使节前去慰劳,对韩滉的恩宠信任日渐增加。

    韩滉领旨而行,不久就迅速地回到了润州(江苏省镇江市)。他见到老爹,就立即告知了皇上召见的详细经过。韩滉由衷感激,喜极而泣。

    当天,韩滉亲自出马,到江边指挥调发稻米一百万斛,下令立即装船。韩滉命令儿子只能在家停留五天,然后立即押运粮食返抵京师。

    李适如梦初醒。他惊喜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

    “好极了,先生!朕终于完全了解先生的意思了。感谢先生冒死提醒朕。那些可恶的家伙,他们只知道中伤韩滉,完全不像先生这样为朕操心,为社稷考虑!他们也不能为朕讲清其中的那些道理。朕如今已经彻底地明白。传旨下去,立即把先生的奏章,紧急交付中书省马上办理。宣韩皋立刻进宫见驾!”

    李适当即召见韩皋,赏赐他红色官服,并将韩皋的职位连升两级,下旨准许韩皋休假,立即回乡去探望双亲。

    爱卿啊,朕期望你的父亲不要把这些事放到他的心上去。朕会牢记他的所有的功劳,给他应得的奖赏的。

    爱卿啊,你身在京城,定然知道京师缺粮的窘迫处境,知道朕为百姓的粮食问题忧心如焚的心境。所以,爱卿回家以后,请你给你爹爹摆谈一下京师如今的窘境,希望你爹爹能够体谅朕的苦处,迅速运来粮食,以解朕的忧心。则百姓幸甚,国家幸甚,朕也会甚感欣慰!”

    “感谢皇上的恩典!臣父子会尽一切努力完成使命,报答皇恩!”韩滉感激涕零,泪流满面。

    “皇上啊,老实说,为臣也很怕死,更何况牺牲整个家族的生命呢!请皇上理解老臣的一片忠心啊!”李泌见皇上有心保护自己,很是感激,“陛下啊,你与老臣多年前就认识,对臣又有知遇之恩,陛下应该深知微臣的脾性。臣不愿过分地关注枝节,而只注意朝廷的大节问题。老臣怎么会为了关切老友的缘故,而辜负皇上的盛大恩宠呢?

    只因为臣在江南为官的时间很久,所以深深地了解韩滉的一切。此人实在是没有二心的忠贞之士啊!臣之所以上疏力保他,为的是国家的大局,而不是为了我自己与他的私人情谊啊!如果仅仅为了自己,谁愿意舍弃自己宝贵的生命呢?”李泌坦诚的陈述,使李适的思想有所转变。

    “先生,朕真的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啊!你这样做,明明是为了老友和你自己。你怎么还义正词严地说是为了国家,为了社稷呢?”李适心里充满了疑虑。

    李适在皇宫里专门设宴,由李泌作陪,亲自安慰和勉励韩皋,大肆赞扬其父子对朝廷的忠心:

    “爱卿啊,最近,你家老爹受到朝廷很多奸佞之徒的抨击。弄得朕也有些不明真相,犹疑不决。现在,朕已经完全弄清了事实的内情,了解到了爱卿父子对朕的忠心。朕也不再相信那些中伤之语了。朕已坚信,爱卿父子对朕,对朝廷的忠心如磐石般坚定。爱卿父子是一心忠实于朕,对朕正直忠贞的良臣。

    人之常情,将心比心,韩滉感受到陛下的浩大恩德,必然会对皇上心存感激,一定会一心一意地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不再心存犹疑。

    他必然会迅速地从江南运送粮食,前来解决关中的粮食危机。这岂不是为了国家的安危吗?否则,关中缺粮,韩滉犹疑,诸侯离心,必然导致朝廷新的危机的发生,进而危害祖宗的江山社稷,危害朝廷的稳定,甚至危害到皇上父子。”

    又是难熬的几天过去了。终于有一天,退朝后,皇帝李适再次单独地留住了李泌。皇上有些敬佩,有些惊异地对李泌说道:

    “先生啊,你真的上疏为韩滉辩护了啊!朕很是佩服先生你的勇气,以及你对朋友的情谊啊!为了你,朕特地把奏章留在了皇宫里,没有发往中书省审核。朕知道你在江南为官时,与韩滉的关系十分的亲密。你们两人是多年的好友,您不忍做那些伤害老友的事情。但先生啊,你应该是非分明,坚守原则才是啊!你其实根本犯不着为此事,不爱护你自己,和你家族一百余口人的性命啊!”

    稳定江东,则能保证中央的财赋;稳定中央,才能稳定全国。其中的重要意义,以陛下的聪明睿智,不言自明。如果举措失当,逼反韩滉,则中央危也!

    微臣希望陛下能够早早地把臣的奏章交下中书省办理,使大家的疑惑得以早早地解除,明白陛下的博大胸怀,宏远智慧和良苦用心。

    陛下可以当面吩咐韩皋,赞扬和勉励他们父子俩对朝廷的赤胆忠心,并叫他立即回家去探望父母,以尽孝心,并传递皇上的嘉勉和慰问之意。

    “陛下,请您先平心静气,不带任何感*彩,心平气和地听听老臣的分析,看看是否有可取之处,是否有些道理以后,再做出最后的决定吧!

    而今,战乱连年不断,加上天下大旱,蝗虫成灾,关中粮价飞涨,仓库中的积存就要吃光,国家已经是危险万分;只有江东的粮食丰收,是中央政府的命脉所系啊!

    6

    李泌思索了很久很久,还是把担保韩滉的奏章呈递了上去。李泌愿意以全家百余口人的性命,来担保韩滉的忠贞。李泌深深懂得,如果皇上的举措失当,那么江南从此以后可能就会陷入战乱之中,永远不得宁静。

    奏章呈递上去好几天了,朝中却没有一点动静。皇上也只字不提这件事。李泌越发地惴惴不安,内心十分焦虑和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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