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尉完全是为了帝国的利益,才暂时担任此职。本帅如今代表皇上特发此令,望大家遵照执行。
泾原战区士卒,久在边疆,不熟悉政府的礼仪和法令。因为赏赐不公的问题,招致他们的一时糊涂,因而私自闯进皇宫,惊动圣驾,导致御驾西巡。
为了弥补过失,本太尉已经整饬他们的队伍,宣布暂时接管全国武装部队,代行政令。
本帅特下令,所有神策军士卒以及文武百官等,凡是有职位的,领朝廷薪俸的,一律前往皇帝所在地报到;不能前去的,就向各人所属的机关单位报到注册。
超过三天,本太尉检查两边都没有登记的,一律斩首!希各位遵照执行,不得有误!”
文武百官定下心来,以为朱泚很快就将迎接皇上回京,所以纷纷出来拜见朱泚。有人建议朱泚立即迎接皇帝回京,就可以立下护驾的大功。但此时的朱泚,心中已经生出二心,早已经另有打算。
为了安抚和迷惑人心,朱泚发布政府文告,说明他不得已权知六军的意思:
“文武百官,京师士民请注意:
“现在,将士们愤怒叛变,大祸已经酿成,恐怕一定会株连九族,闹得一个玉石俱焚。大家现今只顾抢劫,混乱成一团,没有一个领袖指挥,必然会发生更大的变乱,甚至出现将士们自相残杀的惨景。我们这些首脑人物绝对也不能幸免,必将遭受遇害的命运。为今之计,我们唯有自保而已。本帅认为,我们必须找个人来领导我们,解决和处理怎样消除混乱这个棘手的难题。”
“大帅高瞻远瞩,我们一致赞成!我们都听你的!请大帅下令!”首领们纷纷赞同。
“好!请大家听从本帅的意见。我听说朱太尉如今在家闲住,我们不如共同拥护他作我们的领袖,请他领导我们,一同度过今天遇到的危机。朱太尉曾是我们的主官,我们战区的节度使,他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他一定会保护我们的。我以为,我们只要好好跟着他,一定会转危为安,摆脱如今的霉运的!”
半夜,长安戒严。街道上火炬夹道,照耀如同白日。
在前导卫士的簇拥下,朱泚骑上他的骏马,进入皇宫,入住在含元殿里。武装部队击鼓戒备,警卫森严。朱泚对外自称,“权知六军,督导军国大事”。
十月四日,朱泚迁往向华殿居住。
因为变乱是在毫无征兆地情况下突然发生的,事出意外,所以文武百官们都乱成一团,惊慌失措,大都不知道皇帝逃到了哪里。
后来听路人说,他们看见皇上一行向北逃去了,文武百官才急忙追赶圣驾。到了咸阳,才追上皇帝一行。
变兵见皇上惊慌失措地逃离,皇宫居然毫无守备,大出意外。他们马上闯进内宫,登上含元殿,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
“好!我们听从大帅的意见,立即请朱太尉出山统率我们!”将领们一种赞成。
节度使姚令言立即率领他的数百名亲信的骑兵,前往朱泚居住的晋昌里去说服并迎接朱泚。
节度使姚令言见整个局势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大乱已经酿成,而他的罪责难逃。节度使姚令言就立马改变他的主意,投向变兵一边,力图保住他自己。
节度使姚令言利用他仍存的一点威信,紧急召集亲信的变兵首领们商议:
他慌不择言地急急说道:
“爱卿,此时形势危急,处理那些事情已来不及!还是活命要紧!以后有空再行处理!”他拉起自己的马头,拍马掉头而去。
长安胆大的市民也乘机冲进皇宫抢劫。他们来来去去,接连不断地出出进进。直到天亮,他们还在不停地抢搬,没有完毕。
那些没有胆量闯进皇宫的市民,就在大街上拦截抢夺财物。他们争吵吆喝打斗,京师一片混乱,局势完全失控,丧失了正常的社会秩序。
见全城治安已经处于完全失控的局面,为了自身的安危,那些有些远见的各坊居民,纷纷自发组织起来,保卫自己的家园。他们拼死抵御入侵的变兵或乱民抢劫,以求自身暂时的安全。
“兄弟们,皇上已经逃离皇宫!皇宫现在是我们的了。现在我们就自己发财吧!”
“好,发财!发财!”变兵们全然没有考虑事情的后果,他们一个个欢呼雀跃,一起涌到皇家库房,尽力地搬运金银绸缎,直到搬不动才罢休。
翰林学士姜公辅那时还算有些冷静。他急忙拦住皇帝李适的马头,提醒李适说:
“陛下啊,您不要紧张过度,请保持陛下的镇静!有件特别紧急之事,必须皇上立即下旨加以处理。朱泚曾当过泾原战区的统帅(节度使),他受老弟朱滔叛乱的事件牵连,被陛下调回京师赋闲,他无辜被贬,心里一直愤愤不平。微臣担心他会被叛军利用,跟随乱军叛变。微臣的建议是:既然陛下不能够推心置腹地对待他,那么就不如索性派人去马上杀掉他,或者立即带走他,免得留下祸患。假如变兵们拥护他做领袖,利用他的威信,恐怕局势就会难以控制!事情很紧急,请陛下立即召唤他一同逃走,免得他被变兵利用。”姜公辅反复提醒。
李括已是恐惧惊慌至极,他六神无主,只知道逃命要紧,哪里还能认真考虑姜公辅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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