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李泌析大局 李豫逐良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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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龟儿子,老子当年对你的好处,你就忘记了吗?如果不是老叔对你家的帮助,你早就饿死了,你能有今天吗?’

    元忠气得眼睛红红的,差点就想立即把信件撕碎了,直奔回老家宣州去算了。

    他又摸摸腰间,身上盘缠也不多了。想了又想,他觉得还是硬着头皮去试试吧,反正这都走了几千里路,况且眼看就快到节度使衙门了。

    元忠就把那封信重新封好,自己装作一点儿也不知晓的样子。他就想看看宰相侄儿的信件到底有没有威力,看看节度使衙门怎样打发自己。

    就这样,元忠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封信,来到了节度使衙门。他对那个像判官一样的守门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守门人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既然老人家是元相爷的长辈,该有相爷的书信来呀?’

    元忠急忙答应:‘有,有啊!’”

    元忠立即若无其事地把那书信从怀中取出来,恭敬地递交了上去。

    那判官见了宰相的信件很是吃惊。他马上命令小吏向节度使禀报这里的情形。节度使当然知道元载在朝廷中权倾天下的威力。他马上派人安置元忠住进了上等客房里。

    元忠每天收到大鱼大肉的盛情款待。但元忠就是见不到节度使安排他的任何差使。

    几天以后,元忠不免焦躁起来。他觉得这儿肯定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他只得重新打点行李,准备马上回老家安徽宣州去。

    临走,不想节度使大人竟然亲自前来为元忠送别。

    节度使冠冕堂皇地客气地说道:‘怠慢你老人家了!请原谅下官的得罪之处。元相爷的苦心我懂。我想你老人家也希望元相爷做一世贤相吧?所以我没有给你老安排什么差使,免得堕了元相爷的一生英名。

    给朝廷办差,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老人家,你这把年岁何必如此劳苦折腾呢?

    要是老人家差办得不好,元相爷面上须不好看啊!如今,这偌大的国家纷纷扰扰,不得安宁,战争不断,元相爷治理起来都很蕀手,我们就不要给元相爷他老人家添乱了吧!

    若下官有得罪你老的地方,请你老多多原谅!我这里地小民穷,本官又一向清正廉洁。所以,下官这里只能奉送老人家一百匹绢,和二百两银子。回家后,这也够你老人家过一生了,请不要嫌弃。见过元相爷,请代我问候了!’

    元忠简直是喜出望外,他心里惊喜过度,嘴上却又假意推辞。

    节度使拱拱手施礼送别:‘这几天照顾不周,望你老多多原谅!这区区小礼真是不成敬意!还望你老在元相爷面前,多为下官美言几句。’

    元忠急忙还礼不迭,感激涕零地说道:‘好呀,好呀!我会记住贵官的善行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在侄子面前为你美言的!谢谢,谢谢!’

    皇上,你说这件事好笑不好笑呢?一封白纸信件,居然会吓到一个节度使!”常衮得意地讲述道。

    “爱卿,你讲的这个故事,很是有趣!使我突然想起了李泌先生。先生在离开京师时,也曾经给我讲过元载的故事呢!先生离开朕那么久了,朕还真有些想念先生呢!”李豫突然念叨道。

    常衮忽然感到非常后悔。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想到的这个故事,会勾起皇上对李泌的思念之情。而李泌回京,可是对自己相位的最大威胁啊!

    元忠差点气得晕过去了。他好一阵羞恼:‘哎,真后悔来找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你不答应我就直说了吧?跟我玩这种把戏干什么呢?’

    元忠想着,不免又想骂爹骂娘起来:

    元忠当时气得脸黑脖子粗,拍桌子打板凳,就想破口大骂:

    ‘你这元载,老子看着你并抚育你长大,你却情如纸薄,以富贵骄人!你简直就没为叔叔想想啊!我从宣州来长安,千里迢迢好不容易啊!你是什么狗屁亲戚啊!难道你就想用一封信把我打发走了不成?’

    元忠越想越气,他本要冲进衙门去质问侄儿元载几句。但每次闯进去,都被当值的挡住。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去。他只好在大门那里无可奈何地诅咒骂人。

    元忠就想看看信中究竟有什么美好的话语。

    元忠轻轻地哈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用舌舔了信的封口,弄开了信件。启封一看,元忠更是怒不可遏。

    原来里面只是一张白纸,便笺纸上却什么字也没有。根本就没有一句美言的话语,末尾只有元载的署名和印信。

    ‘叔啊,我俩都不是外人,你有话就直说吧!别绕那么多弯子,浪费我们的唇舌了。如今,侄儿身为朝廷重臣,整天忙着呢!’

    元忠连忙勾着腰说道:‘那是,那是!’

    元忠想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时有些老脸羞涩起来。他不住地拍着侄儿的马屁:‘侄子呀,你做了这样大的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上也敬你三分。你就给叔叔我安排个指头大的官儿,让叔叔也过过官瘾嘛!这-------怕不是一件为难的事吧?’

    元忠无奈,只好回到自己的客栈。想了一夜,他突然灵机一动,他决定干脆将计就计,把信揣好,奔河北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元忠路上不免晓行夜宿,终于来到了幽州地面。他这时也许忽然想通了,他想,要是侄儿的信中说得好,言辞恳切,说不定那些藩镇的爷们,看在宰相的面子上,还真会给自己一个不错的美差哦。

    元载毕竟老奸巨猾。他心生一计,就再不与叔父见面了。他派人送了一封信给元忠,叫元忠去投奔河北的藩镇。

    元忠心里很是生气。那时的河北藩镇,横着呢!那些节度使们,是朝廷都不好管的家伙。叫元忠去求他们,有什么指望呢?想到这些,这元忠怎么会不生气呢?

    ‘侄子呀,如今,你作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了,真是光宗耀祖,给祖上争光了!叔好想你呀!所以,小叔不远千里,前来看望你!’

    元载也不想与叔父玩什么虚伪的客套,他连连赔笑着,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元载派人把堂叔安排在衙门外面的悦来客栈住下。

    元载那时想道:‘这个忠叔也是啊!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简直是官迷心窍哦!你什么不好作,偏偏要做什么官呢?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大字不识几个,凭什么本事做官呢?你文不能拿笔,武不能提刀。腹无经纶,心无妙策,你作什么官做好呢?不给叔叔官做,儿时的情分也着实丢不下,在家族里面也不好看,没有面子啊!大家还说我堂堂宰相,没有本事呢!如果他三天两头的跑来纠缠我又怎么办呢?又不好鲁莽地赶走他了事!’

    这可为元载出了个难题。元载左右为难起来。他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元忠叔叔又天天前来催问,真是一件烦恼的事儿。

    元载听后,立即紧锁眉头,但又不好意思当面拒绝:

    ‘叔,这个你就容我想想,过两天再告诉你吧!’

    元载家族中有一个长辈叫元忠。他知道自己的侄儿元载在朝廷中作宰相,就从老家安徽宣州赶来京都长安,直接投奔侄儿元载,打算捞取一点好处。元忠那时带来了不少家乡的干鲜果品等各样特产,准备敬奉给侄儿元载。

    元载虽然是宰相,但在这叔辈面前,也不好摆上什么官架子。元载比元忠小上十几岁,差不多是在元忠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加上元载小时候很是逗人喜欢。所以,叔侄无论吃穿玩耍,都不分彼此高低,元忠算是对元载有恩。

    因此,叔侄一阵寒暄之后,元忠就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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