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奸相害贤臣 李泌离京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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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元载帮助皇上除掉了李辅国这个掌权宦官,元载更加受到了皇上的信任。这就是微臣先前所说的,不能够对一个人宠爱过分的原因。元载掌握大权之后,就专营其私产,贪污受贿,大兴土木,排除异己,不再把皇上看在眼里。元载这个狗东西,经过多年的官场历练,他似乎已经总结出了一条为官的经验。那就是,要想做官做得稳,必须要深刻领会掌权者肚子里的意思,充分了解掌权者的心思,迎合他们对利欲的贪婪之心。元载能够当上宰相,就是全靠摸准了宦官李辅国的心思,依靠李辅国的一句话把所有全部的事情搞定。李辅国死后,元载很快又与宫廷宦官董秀等结识,交往十分密切,令陛下投鼠忌器。为了能够探察皇上的心思,元载常常以重金贿赂董秀,让他作为自己的耳目,乃至欺骗皇上。他还让皇上身边的人,暗地将密旨或者皇上的想法传达给他知道,元载才能够体察皇上的一举一动,摸透皇上的心思。凡是皇上想到的事,元载也一定会明白。通过这种方法,元载便会充分地迎合皇上的意愿来办事,言谈也与皇上保持高度的一致。皇上的权力,无意中,就被奸贼剥夺了。

    朝廷吏治腐败,令陛下忧心如焚。只因元载执政,官场上就流行着一条潜规则,那就是,谁要做官,只管找元载就行。陛下,你看,京师长安随处可见从全国各处到京师来买官的人,这已经是公开了的秘密了。元载只要能够瞒住陛下就行。只要这些求官者,他们手里有足够的钱,找到元载,他们没有一个不是称心如意的。就这样,用人的大权,就掉入了奸贼的手里,连陛下对此也是无能为力。陛下也知道,主管选官工作的吏部侍郎杨绾,就是由于因为看不惯元载等人的胡作非为,不愿屈从元载的意志,而遭到了元载的排挤的。岭南节度使徐浩欲到京师担任官职。开始,皇上没有同意。他寻找了很多的南方珍宝贿赂元载,很快,元载便让徐浩代替了杨绾的吏部侍郎之职,令皇上的权威几乎丧失殆尽。皇上并不喜欢陈少游这家伙。陈少游为了能够在官场站稳脚跟,每年贿赂元载的金帛也以十万贯来计算。可以看出,元载‘政以贿成’的巨大威力。皇上啊,这就是纵容过度的结果啊!今天,微臣推心置腹地冒死为陛下分析这些,就是希望陛下今后在处理这样的事情上,一定要当机立断,不要养虎为患才是啊!”李泌诚恳地进谏道。

    “先生,你的分析实在是太好了!朕一定牢牢地记在心里。那么先生,朕如今究竟应该怎么办呢?”李豫忧郁地问道。

    听到这里,李豫已经是怒不可遏,就想立即书写圣旨,罢免元载的宰相之职。李泌急忙劝阻皇上道:

    “陛下,此事绝对不能性急,您只管记在心里就是。我们君臣今后想到了妥当的办法,再慢慢收拾他不迟。后来的事情,陛下当然记忆犹新。元载刚刚当上宰相不久,先皇便病故了。皇上继位后,为了保证朝廷的稳定安宁,所以,继续任命元载担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即宰相)的要职。李辅国那时的权势更重。他经常在皇上面前大力夸赞元载办事能干有魄力。元载这时察言观色,渐渐有向皇上靠拢的意思。他经常能够十分准确地体察皇上的意思。很快地,皇上为了除奸的需要,就拉拢上了元载,开始与元载形影不离,对元载宠爱备至。李辅国被皇上英明地夺权,失势以后,元载就又被皇上任命,兼任天下兵马元帅的行军司马,开始掌握军权,他的权威更盛。说实话,微臣对陛下如此的任命,感到有些不可理解。微臣私下猜度,皇上是想让元载死心塌地地追随陛下吧!

    “陛下你已经有了明断,那就是卧薪尝胆,意图东山再起。作恶多端,就会恶贯满盈。元载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蹦头的!”李泌安慰李豫道。

    李泌讲着,不禁感叹起来,回到了君臣两人谈论的正题,“你看,陛下,这不是由于先皇对他的宠爱过分造成的吗?他的权利太大,最终必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元载被先皇肃宗从地方招回中央后不久,先皇肃宗就病倒了。 陛下深知,此时的朝中大权,都掌握在大奸宦李辅国的手中。元载如果还有良心,应该努力地辅佐皇上,大力支持陛下才是。不想,元载忘恩负义,反而与李辅国勾结在了一起。他们两人日夜商量,研讨怎样共同地对付皇上父子。元载与宦官李辅国的妻子元氏是同族的亲戚,因为有了这层亲戚关系,李辅国与元载的关系甚为亲密,把皇上的恩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元载受到了权宦李辅国的提拔重用,管理朝廷重要的漕运事务。朝廷当时正在物色京兆尹(京师长安的地方长官)的人选。李辅国便有意让元载担任这个重要的京兆尹。宝应元年(公元762年)三月,朝廷就按照李辅国的授意,任命户部侍郎元载为京兆尹。元载并不满意。他的胃口更大,他并不在乎这个小小的京兆尹。因为元载与李辅国勾结很深,是李辅国的死党。当他不满朝廷的这项任命后,他就立即跑去跟李辅国闹辞职,表示自己坚决不干这件差事。

    李辅国的心里很清楚,元载当时担任的这个户部侍郎衔,其实是个分管财政赋税的肥缺。元载当然舍不得拿它去换这个不大不小,麻烦不少的京兆尹!皇上也很明白,在天子脚下,皇亲国戚,财阀高官,人员众多,当京兆尹并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够当好的。这也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因为李辅国自己想当帝国的宰相,但受到了萧华(当时的宰相)的抵制与反对,而没有得逞。所以,李辅国每次看到宰相萧华,他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李辅国总想寻找机会收拾宰相萧华,以报心中的怨恨。

    这一天,元载终于为李辅国寻找到了机会。李辅国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李辅国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当天,李辅国就向先皇肃宗上书,指控萧华,说萧华专权跋扈,没有大局观念,不适合担任宰相这样的要职。应该立即罢免萧华,建议改任元载为帝国宰相。先皇肃宗那时已经身体不适。他起先坚决不同意李辅国的意见。李辅国用自己专横的眼神,傲慢无礼地恨恨地盯住先皇肃宗,好像是在明确地告诉先皇,这不仅是一项不能够否决的决定,而且是一项必须执行的决定。 先皇迫不得已,念到早些年,李辅国大力辅佐自己的功劳,只好有些违心地点头表示同意。几天后,朝廷就发布了人事命令,改任司农卿陶锐为京兆尹,而罢免萧华的宰相之职,改任他为礼部尚书。朝廷立即擢升元载为同平章事(二级宰相),原职务,那个管理财政赋税的肥缺职务也照旧保持。陛下你想,如果先皇坚决不同意如此的任命,李辅国再怎样的嚣张,也必然会有所顾忌。可能,就不会发生先皇被逼而驾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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