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终归统一 难改衷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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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皇后急怒攻心,直后悔下手太迟。见局势不妙,她急急忙忙地夺路而逃。

    她慌忙地逃到皇上居住的长生殿中,跑到李亨病榻的后面躲藏,希望借助皇上的力量躲过一劫。然而,她实在有些天真。李辅国,程元振的追兵已经循迹而至。

    士卒们就在皇帝李亨的病榻前,公开逮捕张皇后。张皇后哀怒求乞,希望皇上李亨救命,但已经无济于事。

    李亨生命垂危,他只有瞪着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爱的张皇后,被李辅国的部下抓住头发,绑住双手,拖了下去。

    在皇帝、皇后身边侍候的宫女,宦官也不能幸免,几十人被李辅国收押,统统被拖到后宫软禁。侍候皇帝皇后的其他宫女、宦官见势不妙,一个个魂飞魄散,刹那间逃走一空。

    李亨孤独惊恐地躺在病床上,愧悔交加,无人理睬和照管。他的两眼死死地盯住殿顶,一言不发,不一会,就昏死了过去。

    18日,李亨逝世。接着,大屠杀开始。张皇后,李系等,都被李辅国斩首,宫内外到处是一片血腥。

    20日,太子李豫登极继位,李辅国独揽大权,李豫只是签字画押而已。

    25日,李豫的儿子李适被任命为天下兵马元帅,但也只是天天呆在自己的元帅府中,听从李辅国的号令,每日无聊地端坐而已。

    李辅国大权在握,他的嚣张气焰达到顶点。他骄傲蛮横,明目张胆,目空一切。朝中,宫中的所有大事,一切都由他做主。

    每天,御前会议上,皇帝李豫都只有呆呆地坐在龙椅上,听着群臣的汇报。李辅国坐在旁边侍候,主持朝廷政事。

    一天,待百官朝拜完毕,李辅国就公开地对李豫说道:

    “皇上啊,不是老奴,你怎能登上皇帝的宝座呢?张皇后,越王李系等谋反被诛,陛下你能登上宝座,都是老奴的功劳啊!这样的丰功伟绩,陛下你难道竟然对老臣一点也不感激?陛下,你还十分年轻,很多国家大事都不了解,也不能很好地处理。依老奴的建议,陛下您只管在皇宫里坐着享乐就行!宫内宫外的一切事情,都由老奴帮陛下料理操劳就是了。也免得陛下费心!”

    李豫脸色阴沉可怖,瞪眼看着李辅国,不发一声,只有点头表示答应。李豫知道,李辅国这人心狠手辣,又他又手握禁军大权,万一惹他发怒,后果将难以预料。李豫只有在心中暗暗地盘算,盼望有朝一日,能够寻找到得力的帮手,再将李辅国狠狠地收拾。

    等了一会,李豫终于打起了自己的精神。他尽力地掩饰自己的恨怒,努力地装出笑容,发出自己的旨意:

    “李公公劳苦功高,朕会铭记于心。公公威震天下,平定叛乱,德高望重,为朕分忧,朕十分欣慰!朕这人心浮气躁,厌烦太多的朝廷事务,自己乐得清闲过日。朝廷大事,朕就全部交给李公公处理裁决!希望公公一心一意地为国效力。朕决定,从今日起,尊称公公为朕的‘尚父’。因为朕所有的一切,都来自公公的恩情和赐予。朕现在立即下旨宣布,今后朝廷内外的一切大事,全部交由‘尚父’处理。有劳‘尚父’了!”

    李豫继位后,因顾念李辅国拥立之功,忌惮李辅国的强大势力,就册封李辅国为司空兼中书令。李辅国终于实现了他朝思暮想的宰相梦。

    李辅国大权在握,天下大事于是几乎全决定于李辅国。朝臣所奏之事,往往先经他手,然后才能够告知皇帝李豫。对于不顺从的官员,李辅国都加以严厉的打击。就连地方上的节度使,也是李辅国一手委派。

    李辅国权倾朝野,宰相及朝中大臣想见皇帝,都须经过李辅国的安排。皇帝的诏书,也需要李辅国的署名才能施行,群臣不敢提出不同意见。朝廷的宗室贵人等也对李辅国也以“五郎”尊之。

    对于李辅国的种种不法行为,宗室李岘曾经多次举报给皇帝李豫。然而皇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敢随意违背李辅国的意思呢?

    在李辅国的操纵下,皇帝李豫为了保住自己,只好把李岘贬出了京城。

    当初,一手遮天的李辅国就一直企图做王朝的第一位宦官宰相。但此举,却遭到了宰相萧华等人的激烈反对。李辅国一直对宰相萧华等人怀恨在心。

    因此,李辅国多次借机在皇帝李豫的面前诬陷萧华,并威逼皇帝李豫同意。李辅国最后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他用自己的亲信元载,取代了萧华的相位,最终将萧华逐出了京城。

    以上消息传到衡山,已是一月之后。

    李泌心情沉重地,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详细地告诉给了卢公子。卢公子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流着眼泪,他的脸色一片死寂。

    李泌十分奇怪,不知卢公子听了这些事后,为什么会有那么激烈的情绪反应。虽然皇上李亨去世,李泌自己也非常悲哀,十分伤感。

    李泌的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时时浮现,当初与皇上李亨相识相处的那些美好或苦涩的日子。皇上的音容笑貌总会闪现在李泌的心头,既叫人痛苦,也叫人感叹伤心。

    就这样,卢公子在自己的屋中不吃不喝地呆了整整三天,李泌的任何劝慰都无济于事。

    后来的一个多月,李泌也再没有看见过公子和书童有什么嬉笑打闹的场景。往日活泼的青年,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变得异常地忧郁和沉默。

    “奉太子命令,张皇后等密谋造反,着即收押,马上迁移。胁从人等,需要赶快认清形势,立即归顺。否则,顽抗到底,必将株连九族,永不饶恕!”

    太监,宫女等,见大势已去,纷纷作鸟兽散。皇宫中充满着浓浓的杀机。

    太子李豫应诏抵达凌霄们时,立即遭到了李辅国大队人马的劫持。李辅国,程元振决定将太子李豫接入自己的禁军军营。

    李辅国阴沉着脸,威胁和劝说太子李豫道:“太子殿下啊,张皇后密谋造反,你如果进宫,就会有生命危险!你千万不能进去!”

    太子李豫急忙分辩:“二位公公多虑了!绝对没有这种怪事!父皇病危,下旨叫儿臣进去,是想交代儿臣后事。儿臣怎么可以因为怕死,而不去晋见父皇呢?况且皇后是我的母后,她怎么可能陷害我呢?”

    当天夜晚,李辅国,程元振见太子李豫已经被自己牢牢地掌控,胜利在握,就立即率军闯进三殿,逮捕张皇后,越王李系等。

    越王李系措手不及,一百多人全被逮捕。

    李辅国,程元振接着在宫中大声宣布命令:

    张皇后只好说道:“太子殿下,你暂且回去,哀家会再考虑!”

    太子出宫后,张皇后急忙找来皇上李亨的次子,越王李系。她利用李系的年轻气盛,用事实激怒李系,然后商议说:

    “大王啊,太子殿下仁爱软弱,不是做大事的人。他不敢杀死李辅国奸贼。你,越王殿下,你是吾皇的勇猛儿子,你敢不敢呢?”

    程元振不加掩饰,怒气冲冲地直斥道:

    “太子殿下,帝国事体重大!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小孝,而贻误帝国的大事。张皇后如今的谋反证据确凿,你绝对不能进去!来人啊,立即把太子殿下护送到禁军飞龙厩去,好好地侍候太子!不能让叛贼的阴谋得逞!”

    李辅国,程元振决定将计就计,先发制人。他们就在凌霄们外埋伏军队等候太子李豫。他们知道,皇帝命在旦夕,必须紧紧地抓住太子李豫——未来的皇上,这条大鱼,才能挟太子以令群臣。

    张皇后在宫中还不知消息已经泄密,敌人已经有了严密的准备。

    张皇后一眼就看出了太子李俶的心理。她知道自从自己早年与太子结下梁子以后,仇恨早已经难以化去。她的心中一阵悔恨,耳边回想起了稚儿临走留下的话语。

    张皇后对皇上与太子父子两人的性格了解太深。她知道已经无法再劝说太子与她结成统一战线,并肩作战了,必须另辟蹊径,另行寻找同伴才行,哪怕是孤注一掷。

    李系乃命内谒者监段恒俊,挑选勇敢健壮的宦官二百余人,在长生殿结合,发给他们铠甲武器,准备诛杀李辅国等。

    4月16日,张皇后假传皇帝李亨的旨令,召见太子李豫进宫晋见。不想,消息已经提前泄漏,早有内应密告程元振。

    程元振得到张皇后准备动手的消息,马上秘密地报告李辅国。

    李系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臣儿怎么会不敢呢?他们不过是父皇的几个奴才而已!他们又有什么可怕的。”

    “好!真不愧是太宗皇帝的后代!有勇气!哀家与你好好商议!”张皇后赞叹说。

    他心中总也忘不了张皇后当初与李辅国勾结,对他和弟弟建宁王李倓的迫害之恨。

    犹豫半晌,李豫急忙哭泣着婉言谢绝,推辞阻止道:

    “娘娘啊,陛下现在生命垂危。李辅国与程元振二人都是皇上宠信的功臣故旧。如果不奏报陛下,就把他们斩首,一定会在皇宫中引起惊扰和震骇,恐怕陛下的龙体难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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