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灵武辅李亨 奉召派救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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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亨青筋暴露,火冒三丈,“爱卿不提起他还罢了,提起他,朕就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当初,边令诚向高仙芝一再索贿不成,就向太上皇进谗言诬陷,‘常清以贼摇众,而仙芝弃陕地数百里,又盗减军士粮赐。’

    封常清、高仙芝先后被太上皇赐死。

    高仙芝死前上书说:‘我遇敌而退,死则宜矣!今上戴天,下履地,谓我盗减粮赐则诬也。’将士们都为主帅鸣不平,大呼冤枉。

    高仙芝与封常清同时被太上皇赐死以后,哥舒翰继守潼关。边令诚奸宦又挑逗将帅之间不和,致使亲近朕的王思礼与亲近宰相的李承光‘争长,无所统一’,最终导致了桃林之战的灭顶之灾。

    后来,叛贼安禄山进陷长安,崔光远、边令诚等人不仅不能够以死效国,反而开门纳贼,助纣为虐。你说说,他是不是罪不容赦?”

    李亨少有的大怒,令李辅国惊诧不已。他急忙寻求下台的梯子:“陛下息怒!奴才不太清晰这些,被边令诚迷惑,糊涂了,请陛下赎罪。陛下英明,边令诚被斩首示众,实在是罪有应得!”

    李辅国隐藏起自己心中的不满与怨怒,悻悻地溜了下去。

    就这样,李亨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和神态。他又开始脸布愁云:“朕急切盼望的勤王之军,至今为什么依然没有一点踪影呢?”李亨不断地问着自己。

    李亨这时已经得知,七月十五日,太上皇的勤王诏书也已经向全国发出了。全国官民百姓,都已经慢慢地知道了太上皇的踪迹及新皇帝李亨的临时朝廷的所在地。

    然而至今,却依然没有一支勤王之军前来拱卫朝廷。而叛军的追击大军却随时可能降临。

    李亨的担心并不是杞人忧天,完全没有道理。

    起先,李亨冒着被父皇猜忌的危险,苦心经营,才在潼关二十万大军中渐渐培植了一些亲近自己的势力。

    那时,这支大军由河陇朔方镇将士及蕃兵以及高仙芝旧卒组成,总共二十一万八千人,拒贼于潼关。

    其时,这支守军的将领中就存在着亲*和亲宰相党两派之间的激烈的矛盾冲突和斗争。

    主将皇太子先锋兵马元帅哥舒翰,御史中丞充行军司马田良丘,基本保持不偏不倚的态度,保持中立,但随着战事的发展,他们与宰相杨国忠的关系不断恶化,才渐渐地倾向于太子。

    行军判官萧昕、步军都将李承光为亲杨党的势力;只有马军都将王思礼等将领旗帜鲜明地支持太子。

    各率所部的蕃汉将领还有钳耳大福、苏法鼎、管崇嗣及蕃将火拔归仁、李武定、浑蕚、契苾宁等禆将,以及率领四郡郡兵的河东防御使吕崇贲、华州防御使魏仲犀、冯翊防御使李彭州、上雒防御使杨黯等将领。他们的倾向不明。

    没有想到,潼关失守,李亨一心经营的部队,顷刻间化为了灰烬。所以,后来,李亨才冒着生命危险,前去长安附近,收集残兵。

    李亨称帝以后,见没有自己的亲信之军,很不安心。于是,他更加想收集潼关残兵。

    “可是,皇上!”李辅国依然很不服气,“监门将军边令诚从叛贼那里逃到我这里,寻求奴才的庇护,打算继续效忠皇上。奴才斗胆收留了他。可是,李泌先生却建议皇上处死了边令诚。这叫奴才的脸往哪里搁呢?”

    提起边令诚,李亨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由得勃然大怒:“爱卿,你不要谈起这件事!边令诚这个狗东西,是罪该万死!就是没有李泌先生的建议,朕也会处死他的!”

    那时,由于当初李辅国在除掉杨国忠和决定北上的决策上立下重大功劳,后来,又在拥立太子李亨称帝上出谋划策颇多,因而,深受皇帝李亨的宠信。

    李亨专门将李静忠赐名为李护国,后又改名为李辅国,并让他担任元帅府行军司马,开始掌握禁军兵权。

    那一天,李辅国一踏进临时行宫就大声地向李亨抱怨起来:“皇上啊,奴才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竭尽全力地侍奉皇上,可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李辅国满脸通红,怒气冲冲的样子,李亨急忙安慰:“爱卿啊,你的功勋,朕一直铭记于心!所以,朕才委任爱卿你担任元帅府行军司马,帮助朕处理禁卫军事务和担任内宫总管之职,管理宫内宫外各种财务账目等问题。

    朕是一片好心,怕累着了爱卿。所以,朕才分割了一些军政事务,交给李泌先生处理。你怎么还抱怨朕对你不公呢?

    况且,现在宫中,禁军中事务繁多。当勤王大军渐渐聚集,事情就会更加地繁杂。所以,朕才把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务交一些给先生处理啊!朕一向知道爱卿的耿耿忠心,怎么会忘记了爱卿呢?爱卿,你就不要这样了吧!大局为重!”

    君臣交谈完毕,已经接近午时。

    李亨这时才从床上起来。他简单地梳洗以后,就吩咐李辅国送上膳食。

    于是,李亨与李泌坐在一起,边吃边继续谈着,仿佛几十年的话语,都想马上聊完似地。

    当初,为了除掉奸贼杨国忠,奴才是尽心尽力,殚心竭虑;后来,决定北上大计,奴才也是大力支持;再后来,拥立陛下荣登大宝,奴才也是出谋划策颇多;而奴才还冒着危险,专门接回了陛下的爱妃良娣。

    可是,自从李泌先生来了之后,你就对奴才不那么重视了。很多事情。你都把奴才撇在一边,令奴才有些愤愤不平。”

    首先,给皇帝李亨带来烦恼的就是李辅国。

    自从李泌到来后,李辅国就有了一种深深的失落之感,觉得皇上不如从前那么信任自己。皇上不再把所有重要的事务都交给自己办理。李辅国一下子丧失了很多权力,心里很不平衡。

    李泌歇了一口气以后,就开始详细地将自己沿途所见,百姓的生活,以及叛军的动向都向李亨做了详尽的汇报。

    李亨认真地听着,不时插话,问上几句。李辅国见君臣俩聊得那么投机,就知趣地在旁边端茶递水,侍候着两人。

    回到临时行宫,李亨又向李辅国下旨,叫他立即派人把李泌的床铺搬进行宫来,让君臣二人的床铺相并,好让君臣两人,能够彻夜交谈和商议紧急的国家大事。

    李辅国很快就深刻地弄明白了皇上对李泌的感情。于是,他自己亲自动手,帮助和指挥手下完成皇上吩咐的哪些事情。

    很快,李亨初次见到李泌时的那些难得的轻松和欣喜就消失了。

    进膳完毕,李亨就吩咐李辅国递上奏章,他们君臣两人就开始一同处理日常的军政要务。

    奏章很少,君臣俩很快就处理完毕了。接着,李亨就兴致勃勃地邀请李泌与自己一道并马而行,一同前去视察禁军军营,慰劳和勉励诸军将士。

    4

    第二天一大早,李泌稍息了片刻,洗漱完毕,就急急忙忙地前去去拜见皇上李亨。

    李亨有些疲惫,还躺在自己的榻上歇息。见李泌进来,他就十分亲热地招呼李泌坐下,并吩咐李辅国立即为李泌泡上茶水。接着,李亨就靠在榻上,开始不停地关切地询问着李泌旅途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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