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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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又加上肚子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忘记了父母‘抛弃’了我的事实,爬到桌子上直接用手抓起来就吃。

    林先生也是笑笑,说我像他小时候。

    我猜,我要不是他干儿子,他肯定不会说我像他。

    我出生的时候,天上划过了一颗流行,这个是我母亲对我说的。

    晚上,我想起了父亲和母亲,因为从我有记忆起,我的父亲就是每天出门给我们找吃的,有时候是从别人家讨来的,有时候是从山上弄来的。

    在我的心里,那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承担的起责任,拿的出勇气,低得了头!

    而我的母亲原本是一家大户小姐,温柔体贴,博学多才,如果有一把古筝,她可以弹出很美妙的音乐。

    父亲一落魄,他的小妾们都离他而去,只有我的母亲任然无怨无悔的跟在他的身边,事实上说明,母亲的眼光是对的,就算那些小妾回到自己的家,下场和我们也差不多,家也都被抄了,还落下个不贞不洁的名声。

    还不如两个人一起共患难,父亲对于母亲也很是愧疚,弄来吃的总是给母亲先吃,而母亲笑笑就递给了我。

    这一夜,我就在思念父母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开始,林先生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大早就把我踢醒,让我去跳水做饭。

    还和我说,以后要我记在心里,他是我的义父,但是不能叫,只能在心里想,要我叫他师傅。

    我那时候虽然小,但却非常懂事,既然人家给我一口吃的,那我就要懂得感恩,只要不饿死,那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要快点长大,只有长大我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把师傅交代的都做完了之后,他已经坐在客厅一副画像前,腿盘身直,闭着双眼,双手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抵着,放于腿上。

    昨天来的时候没有仔细观察这里,一开始就是埋头在母亲的怀里,等父母一走,又是埋头于美食面前,刚才忙着干活也没仔细看。

    一进门,我就好好观察了一番,家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不大。进门就可以看见一副很大的画像挂在最前面,画像上面是一个老头,慈眉善目的。

    下面还摆着几个牌位。

    画像前面放着香台供桌,上面有一个大香炉和两个小香炉,上面都插上了香火。

    我刚走到师傅面前,他厉声喝道:‘跪下。’

    我没有任何的反抗,现在能有口饭吃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而且我现在已经拜了他做师傅,那我给他下跪也是合情合理。

    在那个年代,礼仪还是延续着清朝传承下来的文化礼仪。

    不像现在,无论大人小孩都是没大没小,更不分长幼有别。

    叫一声师傅,分量比爹妈还重,所以,我跪他,没有话说。

    我扑通一声连水桶都没来得及放下,一起就跪到了地上,然后放开了拿着水桶的手,双手摆于头顶,接着就拜了下去,一共拜了师傅三下。

    ‘昨日,我答应了你的父母收留你,是念在你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多行了许多善事,积了许多阴德,却不曾想落到这般境地。’师傅缓缓睁开了眼睛,身形没有动,对我说道。

    我拜完三拜就一直趴在那里,听着师傅对我说着。

    ‘有些事情如今对你而言,定不能理解,而今你就踏实本分跟着为师即可。’

    ‘是,师傅。’为了活下来,同时也是尊敬师傅,我回答的很诚恳。

    ‘近日,你先拜我,而后,看你慧根够与不够,为师再教你点穴追鬼,飞檐走壁,上天入地。

    听到师傅这么说,我小小年纪的内心其实非常沸腾,如果真能如师傅所说那样,学会那些本领,我定将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现在的小孩都想当超人,奥特曼,海贼王之类的,可惜他们的愿望都是实现不了的。

    而我的愿望就是学会师傅和我说的本领,那是我那时候最大的想法。

    之后,我的姓名就从谢富贵变成了林福贵。

    这个名字是我父亲给我起的,他是希望我一生幸福、非富即贵。原本是张富贵,但我们家当时已经非常富有,所以改成了福字。

    师傅改了我的姓,却没有给我改名,他说,这就算是给我爹留下一点念想,日后好寻找。

    对于我问他为什么不能叫义父,他只字不提。

    在那个饥荒的年代,有一件事情我非常好奇,那就是师傅总是能弄来吃的,有时候很丰盛,有时候也只是几个地瓜,虽说是几个地瓜,我吃的也是格外香,毕竟那时候人们都在吃树叶还有泥土。

    如果说,我出生后,前十年是悲惨的,那我十岁到二十岁这十年应该算是我这一生最舒服安稳的岁月。

    从那起,师傅并没有教我所谓的抓鬼秘术和轻功水上漂,他每天让我做的无非就是三件事情,跑步,练拳,睡觉。

    他说练武功要从娃娃抓起,说我的年纪不大不小,现在还算来得及。

    这一练就是五年。

    每当日后回忆起来,那顿饭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

    即使我吃过了五星级酒店饭菜和外国人吹嘘的不得了的美食,我始终觉得我在林先生吃的第一顿饭菜,是最好吃的。

    ‘既然认我做了义父,那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们愿意与否。’林先生是用商量的语气对父亲说。

    ‘别说一个,十个都没有问题。’父亲只希望他能收下我,其他的事情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以后他要改姓为林,不知可否’林先生摸着自己的三叉羊胡子。

    父亲和母亲站起来一起朝着林先生作了个揖。

    之后他们和林先生道过谢就走了,我哭的撕心裂肺,一向疼爱我的母亲既然没有流泪,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他们不要我了,哭了很久,一直到下午,林先生叫我吃饭,我才停止了哭泣。

    为什么?因为林先生煮了一桌子的好菜,对于基本没有吃过好东西的我,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就在父亲的双腿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林先生一只手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让父亲没有跪下来。

    ‘别跪,我受不起。’林先生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父亲以为林先生不同意,还执意要跪下,他今天必须要让林先生收下我,不然我们真的都会饿死,他们还好,他们是担心我。

    ‘可以,可以的,’父亲还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这个你拿着。’林先生好像有所准备一样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给了父亲。

    ‘哈哈哈,好,好,好。‘林先生一连说了好几句好,可见他是挺高兴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无儿无女,突然多了一个干儿子,难怪他那么开心。

    进了屋子,林先生就拿出了凳子给我们,还倒了茶,每个人手上一碗,那一碗茶喝的我心里暖暖的,跟着父母这些年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人情的冷漠,更懂的要感恩,他让我们进门还给我们倒茶喝,那就说明这个人是个好人,那是我那时候最真实的想法。

    ‘林先生,请你收下这个孩子。’父亲没有喝林先生递过来的茶,说完,又要跪下。

    ‘没关系,只要林先生肯收下我们的孩子,总比死了强!’父亲脸色露出了一丝喜悦。

    ‘快叫义父,’父亲朝我说着。

    ‘义父。’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说了出来,这个人是个好人,我觉得。

    那林先生一看父亲误会了,急忙放下了茶,双手恭敬的扶着父亲,把他扶到了凳子上,才开口道。

    ‘你们的事情,我都了解,我可以收下他,只不过学习本道之后,日后定将五弊三缺,需仔细想清楚。’

    ‘林先生,我.....‘父亲开口了,现在他没有什么不敢开口的,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别人的眼光,他只希望一家人能活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先不要说了,进屋吧。’父亲还没有说完,这位林先生就伸手做了一个请。

    这是这么多年父亲上门有事相求第一次请我们进门的人,我那时候的心里对他只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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