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太白赠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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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大爷,快里面请嘞!要吃喝些什么?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

    李太白昂首挺胸,伙计丝毫不提方才之事,变脸如翻书,说来吴沙与其还是同行咧。

    二人落座在二楼雅间,只要了一碟花生米,倒是把金雀楼所有种类的酒都各要了一壶。

    伙计为难的看着二人,吴沙又丢出两锭银两,伙计利索的收过银两。

    “得嘞!二位大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取酒!”

    李太白诧异望着吴沙,笑道:“你怎的有这许多银两?吴稷身上不止有钱!竟还有这么多钱?我可又要怀疑你是冒充吴稷来算计我的了……”

    吴沙笑了笑道:“我是吴沙!在客栈当伙计多年了,当然攒下了一些银两,不过你这一顿酒喝的差不多也快见底了!”

    “哈哈哈!千金散尽还复来!”

    吴沙神色黯然道:“有些却不能复来了……”

    李太白亦有些伤感,于是摇了

    摇头。

    “想这许多腌臜事何益?今朝有酒今朝醉!对了,酒呢?还不上来啊?”

    伙计将七八壶不同的酒端上,吴沙便与太白边饮酒边叙旧。

    “听谨言说你和李氏断绝关系了?”吴沙问道。

    “嗨!那样的家族,不呆也罢!”

    “倒是你,变了许多啊!变得那么……”

    “小心翼翼?”

    李太白沉默不语。

    “我确是变得谨小慎微了……”吴沙举杯,一饮而尽!

    李太白亦一饮而尽,笑道:“怎的如此消沉,这可还如何叙旧?”

    “往事不都是如此嘛?”吴沙苦笑不已。

    李太白亦苦笑,沉默片刻问道:“小言她……小言真的死了吗?”

    吴沙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默默饮酒。

    李太白叹了口气,默默盯着吴沙看了片刻,猛地起身道:“这酒喝的……没滋没味!吴稷!你何时能像当年那般快意,我李太白再同你共饮!”

    “快意?”吴沙摇了摇头,苦涩道:“何以谓之快意?”

    “快意?快意就是杀上蓬莱!灭了李氏!把谷清那小娘皮踩在脚下!把洛皇那老混蛋拉下皇位!怎么也比你这般长吁短叹、顾影自怜来的强!”李太白大步走下楼去,剩吴沙一人独饮。当然,走前李太白肯定是要顺走两壶好酒的。

    吴沙,吴稷。本就是两人,一者飞扬跋扈、快意恩仇,一者谨小慎微、唯唯诺诺。

    吴沙摆弄着一颗铜钱,外圆内方,老祖总说唯勇猛精进!唯一往无前!或许是自己悟错了。

    于是吴沙饮下最后一杯酒,冲外面的伙计大声喊道:“再给老子上十壶你们这最好的阳春酒来!”

    一刻钟后吴沙同样被两个伙计给扔出金雀楼,并免费附赠了一顿胖揍。

    “就剩一颗铜钱就敢要十壶阳春酒?小爷我都只尝过翠玉楼阳春的滋味,却还没尝过阳春酒什么滋味呢!”伙计骂骂咧咧的伸展了几下打的酸痛的胳膊,便回去了。

    “今天也不知怎的?怎么尽是这种货色……”

    吴沙抹了把鼻血,如此前的李太白一般哈哈大笑。

    “痛快啊!痛快呵……”

    当然,快意绝不是指喝酒不给钱,不过被两个凡夫俗子胖揍了一顿,吴沙反倒是心中舒畅了许多。

    吴沙本决定再去城隍庙同李太白道声别,他要再回东海找自己的道!到时却发现李太白竟已走了,蒲团上却有一张信纸,看来李太白知道吴沙必会再回来寻他,便提前留了这张信纸。

    上书一首长诗,诗云: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合下,白首太玄经。

    全诗以狂草写就,一气呵成!气势磅礴!吴沙看着太白所赠之诗不由胸中意气风发,仰天大笑!好男儿生当如此!这就是李太白!

    …………

    吴沙和趾高气昂的李太白又折回金雀楼,伙计一看刚被丢出去的骗子居然胆敢又回来,还叫了个帮手?正欲招呼人给其一顿教训,好教其知道点厉害!吴沙随手丢出一锭银两,伙计赶忙不迭的接在手里,惊疑不定的咬了一口,立马眉开眼笑,弓着身子把二人迎了进去。

    “客为何来啊?若是有酒,李太白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沙微微一笑道:“罚酒可吃得?”

    李太白脱口而出:“敬酒罚酒,多多益善!”说完猛地睁开双眼,看向吴沙。

    “你是何人?”李太白惊疑不定的看着吴沙。

    吴沙叹了口气,同样看着李太白,落寞又欣喜的道:“你没变……”

    “吴稷?!!”

    “还李太白?这个月冒充李太白来混吃混喝的你是第三个了!打残了两个……”

    吴沙远远的看着躺在街上大笑不止的男人,默然不语。

    行人对其纷纷避让不及、指指点点,多骂其骗子、疯子之语。

    吴沙朗声道:“以剑下酒何如?”

    李太白一击掌道:“善!”

    庙中破破烂烂,香炉早被人搬走换钱,便是高坐上方的神像也缺了半个,供桌亦缺了一条腿,颓然瘫在地上。李太白闭目仰躺于地上,头下垫了一张蒲团,怕是庙中唯一不残缺的东西便是李太白头下蒲团了!

    李太白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仍旧闭着双眼仰躺在地上。

    “好!好!好!你二人定能,嗝……定能名垂千古!居然把我李太白丢在街上!哈哈!好!”

    俩伙计丝毫不理睬那男人的胡言乱语,一人临走还向其补了一脚。

    男人走进一座废弃多年的城隍庙,吴沙便站在庙前,一时不知如何相见。

    “何方朋友?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李太白最是好客!让客人站在门口可不是正经的待客之道!”

    吴沙深吸口气,走进四处漏风,连屋顶都破了个大洞的城隍庙。洛京富庶之地,便是乞丐也不屑于如此寒酸的居所。

    男人旁若无人的卧于地上笑了片刻,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向城郊走去,吴沙远远的跟着男人。

    男人一边走,一边口中还喃喃自语,如吟诗一般。

    吴沙依旧在洛京街上游游荡荡,这也是无奈之举,想找吴沙要找的那位朋友,只能这样在偌大的洛京闲逛碰运气。

    “一二三,走!”金雀楼两个伙计把一个衣着邋遢浑身酒气的男人丢出门外。

    男人仰躺在大街上,嘴上犹不停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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