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生不好多问，讪讪点头接过了一盏以小碗盛好的药膳。
看着里面黑红的药汤，再看看那驴皮，貌似很正常，只是一份正常无比的熬制汤药而已。
多心了么?张元生心中自问，不由得想起伊王邀其的宴席上，那些脑髓人肉，泫然胸腹发闷。
“叩叩!”
房门半开着，是樊墨星突然到来，他站在半开的门外礼貌性地敲着门。
“是樊公子啊，快快请进。”张元生连忙道。
“樊公子。”张医师起身，微微行礼。
“看来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我准备找张大人了解一些关于除妖师天府的事宜呢。”樊墨星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的笑容掩盖着身体的虚弱。
张元生也是从樊墨星的笑容里察觉到了别样的眼神，看着碗里的药物，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夜宴席上的“食肉”之法，故技重施即可。
“在下服侍张大人饮完药膳就退下了，不会打扰到樊公子和张大人的叙话的。”张医师轻声道。
“嗯。”樊墨星点头，旋即目光转向张元生。
张元生拿起汤勺盛着一口接着一口的药汤与驴皮往嘴里“咀嚼”，“下咽”。
每一口食用前都得装着吹一吹滚烫的热气。
很快，一碗药膳下肚，张元生用手帕擦拭了下唇角，表情痛苦，意在表面药膳的苦涩难言。
“好了张大人，这罐子里剩下的药膳晚上让仆人加热可以接着食用，估计明天张大人就可以痊愈了。”张医师再次行礼，毕恭毕敬地往外退去。
“劳烦张医师了。”张元生道。
“张医师慢走啊。”樊墨星呼道。
屋外，张医师负手远去，远去之前寥寥瞥了一眼屋外的花草，花草间，稀微的一丝丝白气淼淼地向外部升腾着。
不久，走到门口关门的樊墨星发现了门外的一小片花草被腐蚀了一样溃烂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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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生道谢，“辛苦张医师你了，冒昧一问，这稀有药材具体是有些什么呢？”
张医师脸上布满客套的笑容，“张大人，这是在下行医江湖的看家本事了，如果说出来……”他难为的看向张元生。
“准备给张医师这个非人非妖的祸患扣上妖孽的帽子，雨雾山的妖怪……很可能就是他的同党啊。”伊王盘算好了，既然张元生自己不知趣那就换新的力量取代他，反正能够治疗自己病情的下一只妖魅就要到手了。
亲信赞同的点头，“伊王高明，其樊公子也大有可能进入除妖师天府，只要公子在那份秘方的辅助下，定然可以为伊王您获得一大批除妖师的拥趸。”
伊王十分受用的笑了笑，“嗯，那你就先下去吧，去盯着那只，老虎。”
侍女将端着的煲壶放下退了出去，张医师掀开盖子用手扑着药气挥发到张元生的床前。
苦涩味很重，似乎是正常的药材，张元生料想之中以为张医师将会为自己带来那触目惊心药引里的某味“药材”。
“张大人，我扶你起来用药吧，这药膳里添加了稀有的药材和驴皮阿胶，对你的身体康复很有用。”张医师走到床头，扶着张元生坐起。
“即使如此，张医师也还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但是……”
“但是什么？”伊王抬眉，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自己的亲信
他的这名亲信曾是都城皇宫里的侍卫高手，因触犯了权贵逃亡于临安被伊王私自包庇纳入麾下，此人有些头脑计谋，伊王也是比较欣赏他的，对于他的建议一直有着保留的听取。
“是。”
张元生休息的房间里。
“如虎添翼，哈哈，有趣。”伊王目光诚然起荡了风云一般，愈发涌起了一些磅礴的戾气，“我想着要这些力量成为本王的羽翼，可他竟然想为自己添翼，真是不知好歹。张元生请求了他的朋友，据探子回报除妖师天府有了回应，一批除妖师已经快要抵达临安。”
“大人是准备?”
“伊王，那张医师似乎一夜之间性情有些变化啊。”亲信高手从帘帐后面走出，行礼之后低声说了自己的看法。
伊王刚刚忍气吞声的坐了下去，现又暴怒道：“岂止如此，简直是性情大变!”
“没错。”亲信高手正直了下身体，接续道：“昨夜他在这里对伊王您亲口说过，雨雾山人皮生成的武力覆没了，然而，他离开之后却有一批暴动了的这些人皮傀儡滥杀无辜。那些被杀了的百姓不都是被扒了皮了么，这位张医师恐怕已经在自己制造更多的力量了。”
伊王的心情越来越不好了，对于张医师他该有的包容一下子被亲信的这番话弄得摇摆不定。暗中积蓄力量，却谎报失败，自己私藏，于是养虎为患的忧愁在伊王的心里增生。
“伊王。”亲信还有没说完的话，他声音低到了谷点，有意在呈现出张医师的危险，“老虎张全了爪牙已是凶悍，如果再增添羽翼，我等控制起来怕是与之前相比……犹若云泥之别了啊。属下我的这点力量即使拼死一搏，唯恐也不能抵挡住生翼之虎的强悍。”
那亲信高手回道：“伊王，您不妨想一想，张医师能够在一夜之间变化如此，肯定有他的理由。您曾经对属下比喻过这个张医师，他就像落魄于此被拔掉爪牙的老虎，一只老虎突然变得目中无人了那是为何?肯定是爪牙长好了，他有了依仗。”
“长了爪牙?”
张医师还真的只是稍稍欠身赔了个不是，没得到伊王的应允擅自带着侍女端着药膳离开了会客堂，进往张元生的休息住处。
“岂有此理，胆大包天了现在!”空留在会客堂里只剩下一人的伊王有些大发雷霆的震怒，但他刚刚还是在张医师离开前暗暗压了压手，没有让自己的亲信高手动手威慑张医师。
现在，还不是隐忍待发的时机，伊王不能放弃张医师这份可以利用的力量。哪怕这道力量像浑身是刺的毛球一样，扔出去可以伤人，攥在手里自己的手里手心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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