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姑娘,你家缺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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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高贵的捕猎者,怎么能够看着猎物在面前晃悠呢?

    所以即便蛋总有心想要继续监视林漾,它也没有这个时间了。

    一开始的时候,它还会抽空停下来瞅上一眼,但后来玩疯了之后,它就完全将别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等它再回想起来这件事时,林漾已经趁着新顾客推门的间隙,冲出了门外。

    “站住,小七!”

    “快抓住它,帮忙抓住它。”

    “别走啊,小七!”

    丁小云焦急的呼喊声,夹杂着几个路人的惊叫从后面传来。

    林漾冲进人流之际,还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宠物诊所的招牌,只是这么一眼,差点让他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喵喵喵宠物诊所?!

    好吧,我记住你了。

    ******

    沪市的三月仿佛有着下不完的小雨,淋淋沥沥,连绵不绝。路上的行人寥寥,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飞驰而过。

    从此处来看,一点也没有国际大都市的熙熙攘攘,反倒安静的像个江南的小城。

    找一个避雨的角落蹲下,林漾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历经了一天一夜,他终于回到了“曾经”居住的小区。

    排除掉一些特别印象深刻的东西,人的长期记忆大体上都是宏观的。一个多世纪的时间足以改变整个世界,更不要说一座城市。

    即便像林漾这样记忆力超群,经常沉浸在往事中的人,也只能凭借着一点点熟悉的建筑或者景物,才能将模糊的记忆拼凑起来。

    回来的过程不算容易也不算艰难,林漾甚至还偷偷乘坐了一辆公交车。

    或许是因为首班车的缘故,车上的乘客很少,而且大多打着哈欠,一些路途较远的人还在眯着眼睛补觉。

    林漾从后门偷偷溜上了公交车,期间并没有被人注意到。

    只是在他快要下车的时候,才被一个上来的女白领看了个正着。

    说起来有些好笑,那个女白领看到林漾的第一眼,不是张嘴惊呼,而是精神一震,眨了眨眼睛换了个座位,坐到了林漾旁边。

    接着还把手提包挡在了一旁,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倒像是她藏在座位下面一样。

    对此,林漾晃了晃尾巴表示感谢,到站后直接下车。

    上浦区天秀路八十八弄,鹊桥苑。

    这是一个别墅小区,靠近东海大学的新校区。2009年林漾留学归来,受聘为东大的教授,购买了此处的一栋房子。八九年过去了,沪市的房价上涨了十倍不止,林漾一直觉得这应该是他三十岁之前做的最好的一项投资。

    别墅的整体风格偏法式,从圆柱到尖顶,从窗饰到栏杆,每一处细节都能感受到巴洛克时代欧洲的辉煌和华丽,不过此刻家中并没有人,林漾观望了一下,就躲在了一个屋檐下避雨。

    女儿林诺在东大附中就读初三,此刻还未放学;妻子安如诗和林漾一样,同为东大的教授,只不过他们一个在计算机系,一个在生物系。

    临近傍晚,朦胧的小雨也渐渐停了,而且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多了起来。

    奔波了一天一夜浑身脏兮兮的,再加上滴水未进,林漾的状态看起来有些萎靡,不过即将重逢的喜悦,冲淡了这种来自身体上的疲惫感。

    从角落中爬出,他选择了蹲在路边的绿化带上,面对着前方的唯一路口,守望着他已经准备了一百三十七年的相遇。

    复古的庭院路灯随着夜幕的降临,一盏盏的被接连点亮。乳白色的灯光透过高高的法国梧桐,在红色石砖铺成的人行道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林漾眯着眼睛,朦胧间看到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女孩。

    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女孩,留着俏皮的齐耳波波头,穿着一身英伦风的中学生校服。尖尖的下巴,小小的脸蛋,搭配上她那说笑时弯弯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偷吃了糖果的小狐狸。

    只是这么一眼,林漾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原本想好的计划,瞬间抛诸了脑后。

    踩着湿漉漉的地面,他眨眼之间就冲到了短发小女孩面前,叫了一声:

    “喵——”

    姑娘,你家还缺猫吗?

    虽然猫看起来又萌又软,但本质上它还是一只小老虎,喜欢吃肉、捕猎、玩耍、躲在缝隙(盒子)里打盹儿。

    在猫看来,晃动的电线可能是溜过老鼠的尾巴;铲屎官的腿可能是入侵领地的两脚兽;叮铃铃甩来甩去的逗猫棒可能是一只嫌命长的鸟;咕噜噜的纸筒可能是拖着尾巴的松鼠;激光笔小红点儿可能是飞来飞去的小虫子……

    小萝莉瞧了瞧正在胡乱挥着爪子的大猫咪,不由的有些怕了。

    不过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那怎么才能和它成为好盆友呢?”小萝莉咬着指头追问道。

    “谢谢姐姐。”

    ……

    大多数猫对于逗猫棒这种玩具都毫无抵抗力,这源于它们的捕猎本能。

    两人又开始玩起了萝莉抓猫咪。

    只是这次在林漾的有意引导下,他们朝着宠物的笼子靠了过去。

    宠物诊所的笼子与网上售卖的大铁笼子不同,它们的一侧靠着墙壁,是用铁网和木板隔断而成的。一共分为上下两层,空间比较大,上层一般关着体型较小的宠物,而下层则是用来关着大一点的宠物。

    “嘿嘿,我们可以用这个。”

    丁小云拿出了一根逗猫棒递给小萝莉,“用这个和它玩吧,等你们成了好朋友,就能随便摸它了。”

    “小盆友,这只猫猫可是不能随便摸的。”

    丁小云瞪了一眼从笼子伸出爪子的蛋总继续道,“它可是个小坏蛋!如果不是它的好朋友,想要摸它可是会被挠的……”

    小萝莉完全没想到眼巴巴等了这么久,“小脑斧”还会自己跳下来,她顿时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追着林漾跟了过去

    一个追一个逃。

    因此当左扑右抓,就是摸不到小脑斧的小萝莉看到笼子中,还有一只大花猫的时候,她的眼睛顿时变得闪闪发亮。

    “麻麻,快来看!这里还有一只猫猫。”

    小萝莉说着就想伸出指头逗逗靠在笼子边的蛋总,不过幸好一旁的丁小云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其中蛋总就是在笼子的上层。

    这个高度正好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四五岁的小朋友垫垫脚尖就能够着。

    如果将猫最不喜欢的生物做个排名,五六岁的小孩子绝对能够排到前三。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有好奇心,有行动能力,有破坏力;而且做事没原则、没顾虑、没轻重,只要被他们逮到,是谁都会头痛三分。

    而碰上蛋总这种更为蛋疼的家伙,派上一只小萝莉可以说是棋逢对手,最佳克制。

    林漾在柜子上徘徊了两圈,偷偷地跳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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