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你说……”
电话里能听出来方大志很忙，时不时要中断电话交代点事情。钱落梅等方大志交代完工作，才开始继续说话。
“大志哥，你在哪？在局里不？我在去公安局的路上，有事需要找你当面谈！”
“这样啊？那你来吧！我等你！”
钱落梅挂了电话，车速反而降了下来，一路上想着怎么应对这个“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
公安局不同于一般的机关部门，进出都要做好登记，说明自己身份、要找谁，甚至还要出示本人身份证等等，程序非常繁琐。所以方大志估摸着钱落梅到的时间，主动来大门口迎接，这样就少了很多麻烦。
钱落梅跟着方大志在大楼里兜来转去，终于在一个人员出入频繁、大家走路都十分焦急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进入了一个二人办公室，不过另一个人不在。方大志让钱落梅随便坐，从柜子里拿出纸杯倒了水。
“找我什么事？”警察的一贯耿直在方大志身上尤为明显。
钱落梅想了一路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话头，喝了口水镇定一下，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干脆就从那张纸条说起。
“大志哥，昨天那个刀疤男给我留了一张纸条，听说你拿走了？能不能还给我？”
“纸条？哦，是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银行账号！你要那东西干嘛？那是我收集的证据，以后可能用得着！”方大志说完这句话，没等钱落梅回答就揭开了答案：“你该不会是真想给他们打钱吧？”
看着钱落梅点了下头，方大志立即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用手指了指她，想说点什么，觉得不合适欲言又止。他用力来回迈着步子，思考了半天，终于脱口而出一句自以为恰当的话。
“你这是在纵容犯罪！当时我知道有这张纸条在，就不该放走那些人！落梅，你走吧，违反原则的事我不能做！”
“好，我不打钱，那你帮我把他们都抓起来，特别是那个‘九爷’，一网打尽，我也不想纵容犯罪，那你们就把犯罪分子都抓起来呀！”
钱落梅看到方大志怒气冲冲的样子，不仅不说好话息事宁人，反而也发起火来，直接将军。
这样一来方大志倒没了脾气，闷着头说：“这个人一时半会抓不成，我们没证据，你这张小纸条没那么大威力！”
“还是呀，你也知道这个人上面有人，一时半会动不了，我能怎么办？我是做生意的，他今天派一波人砸我个风水摆件，明天派一波人砸我网吧的玻璃、电脑，甚至直接砸人！我每次叫你？是，你每次肯定来，也能抓他们走，可是幕后主使抓不到，骚扰不断，我生意还做不做？”
连珠炮似的几句话一下把方大志打蔫了，颓然坐在自己的位置，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看到方大志这个样子，钱落梅又心疼起来——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发小、哥哥，每次自己有难，总是义无反顾地冲锋在前；也是一个多么好的警察，为了工作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立过那么多次功，受过那么多次奖！
“对不起，大志哥！我不是有意的，其实你做的很好了，但是一个人有时候力量非常有限，就好比这件事，你没有办法，我也很无奈。所以不如低下头，让事情过去得了！”
方大志低下的头逐渐抬起来，凝重的面孔上嵌着一双真诚、正直的眼睛，平静而深邃。
“你说的对，一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但是我会尽我所能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是，他们也许一时得志，但是我相信天下还是好人多，坏人迟早会有坏人的下场！”
“大志哥，我……”
方大志伸手打断了钱落梅的话：“行了，落梅！你不用说了，纸条我肯定不会给你，因为那是我收集的证据，我们有规定！”
“那好吧，我再想办法，打扰你了，大志哥！”
钱落梅低着头，沮丧地走出了市公安局，坐在车上叹了一口气，把头发弄乱发泄着心中的憋闷。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钱落梅无精打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原来是一条彩信，再仔细一看，是一张图片，上面歪七扭八写着一串数字和一个银行名字。
正对着钱落梅的汽车，窗子内的方大志握着手机又叹了一口气，但是想到钱落梅手舞足蹈的样子，咧开嘴幸福地笑着。
“喂！落梅，什么事？是不是那帮人又来闹腾了，我马上来！”
“大志哥，你别激动，那帮人没来，是我找你有点事。”
钱落梅因心里烦乱，说话声音也很大，把项飞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是啊！怎么了？落梅姐！”
“没事，倒是省了我去送了，挺好！我本来想这是个重要证据，就该交给警方，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做了，非常好！没有比这更好了！”
“落梅姐，昨天我和老优给提的那几个建议，你看啥时候落实呀？我觉得早点落实，早点心里踏实！”
“我现在出去有点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钱落梅说完，没等项飞回应就出了“水云间”，开上汽车向燕都公安局驶去，在路上她给方大志打了一个电话。
“他人呢？”
“还没过来，不过应该快了，他一般8点准时来！”
经不起念叨，在钱落梅和张楚对话时，项飞已经推着旋转门走了进来，看到远处的两个人主动打着招呼！
钱落梅决不能把给他们打钱的事告诉项飞，告诉这个团体的任何一个人，索性撒了谎。
只不过这两声夸赞，让项飞听起来非常别扭，却又找不到原因，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交给方大志了？”
纸条交给方大志，无疑让钱落梅非常为难，去要必然以实相告，但他是个警察，会看着自己朋友去交保护费吗？过程必然会很繁杂，但是又不能不要，总不能去找刀疤男再写一张吧！
“昨天，那个刀疤男扔在这儿一张纸条，你看到没？上面写着银行账号！”
张楚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眼睛一亮：“昨天我看到项飞拿起来了，他放在哪儿我就不清楚了！”
钱落梅没等项飞走近，自己迎了两步，来到项飞跟前。
“项飞，昨天刀疤男放在前台的那张纸条呢？张楚看见你拿起来了！”
“哦，方队长拷监控视频的时候，我觉得这也是个重要证据，就一起交给他了！”
“早上好，美女们！”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落梅姐，你去问他吧！我继续忙了！”张楚转身走到上网等待区，继续忙碌着。
第二天一早，钱落梅听从父亲的话，想赶紧把那1000块钱打过去，省得这帮人再来捣乱，弄得网吧人心惶惶。
提起挎包出门，她才想起银行账号的事，仔细回忆了下，想起那个刀疤男把纸条放在了一楼前台。
钱落梅下楼，把正在上网休息区整理杂志的张楚喊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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