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
军营内，负责巡逻的兵士比往常少了一半，瞭望台上的哨兵也已经疲倦的打起了瞌睡。
此刻，有一队人马半蹲在营寨边一动不动，就像猎豹等着猎物的出现，如果不用心查探，根本难以发现他们的存在。
入秋的深夜，透着阵阵凉意，今夜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漫长。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主公，子时将过，他们今晚可能不会再有所行动了。”
蹲了数个时辰，白渊的脚已经有些发麻：“再等等。”
尽管白渊知道，那些半夜出走的兵士，今晚继续潜出的概率极低，但是他还是要在这里蹲守，决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白渊站了起来，抖动着脚踝，让自己的下肢等到短暂的休息，即便如此，他的双眼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正前方的营寨。
“主公，有情况！”徐晃小声提醒道。
闻言，白渊连忙蹲了下来。
就在刚才，他们所盯着的营帐对面，传出了一阵古怪的声音。
而这个营帐并不是关羽白天指出的那三顶营帐之一，如此一来，混进这一千名兵士中的细作就真的不止三人。
是太平道的信众，还是其他门阀世家或者说是阉党十常侍的人？
白渊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但是这些迷雾很快就会揭晓。
透着月光，帐子被人轻轻地划了开来，白渊见状小声吩咐道：“公明，你先带几个人跟上去。”
既然今晚这些人会选择私会，那么这些营帐中必然还会有其他同党！
果然在徐晃带着几名县兵离开不久后，又有一个营帐内走出了一名兵士。
这一次，这名兵士离白渊更近了，只有十五步之遥，白渊甚至能大致分辨出这名青年的模样。
这名青年不是别人，他是数个月前，白渊亲自负责安置的一批流民中的青年小伙，还是白渊鼓舞这名青年投到自己的麾下。
青年快速地看了看四周，不做片刻停留，立刻朝着营寨外走去。
白渊看着青年走出数十步后，才命人跟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青年并没有选择离开营寨，而是朝着营寨的西北角走去。
在营寨的西北角，已经有着五名兵士聚拢在一处，青年立刻加入他们的谈话。
而在他们谈话的南面，白渊发现，徐晃已经带着人埋伏在了那里。
聚众的六人正交头接耳，看样子是在商量着什么，加上白渊离他们又有数十步的距离，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白渊伸出双手往前推了推，示意手下的县兵压上去，靠的近一些。
他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此时的六名兵士完全不知道危险的临近，依旧围坐一团在窃窃私语。
白渊和徐晃各率的数名县兵，就像是一张张开的巨网，只要白渊一声令下，就能将这些兵士一网打尽。
足够近了，白渊已经大概能听清这些人的对话。
“查探清楚了吗？”为首的兵士问道。
另一人说道：“应该就是那个白渊。”
先前的青年随声附和道：“错不了。”
为首的兵士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微怒道：“这事可马虎不得，要是错了，我可不好交差。”
“他平时还和一个绝美的姑娘，住在县衙后院的东厢房内。”
“对，县衙的人还喊她雪儿姑娘。”
为首的兵士点了点头：“那应该没错了。”
白渊听得冷汗直冒，这些人的目标竟然是自己，而自己所住的地方竟然都已经被对方摸透了？
如果不是关羽今日报告军营的情况，他至今浑然不知。
这伙人的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人操纵着？
白渊暗料一声不好：“糟糕……雪儿。”
如果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那么同住在一起的雪儿，此刻说不定正暴露于对方的监视之下，随时都有着生命危险。
白渊的心中心急如焚，他需要立刻解决这里的麻烦，回到县衙才行。
白渊大喝一声：“抓起来！”
顿时，十几名县兵高举着火把，直冲而上，不出片刻就将这些兵士团团围住。
一想到自己的隐私住所早已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下，白渊勃然大怒：“公明，全部给我带回县衙大牢，交给郭嘉审讯。”
“诺。”
白渊大吼一声：“如果雪儿少了一个头发，我要你们全数陪葬！”
说完，他带着几名县兵，火急火燎的直奔县衙而去。
眼看黄巾之乱将近，白渊可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数，一旦确认这些兵士确实有问题，白渊势必要想办法将他们秘密处置掉。
临阵对敌，己方的任何破绽都将是致命的！
白渊继续追问道：“以前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关羽说道：“末将和褚燕每夜都会按例巡视营房，从未马虎。昨夜这样的情况，确是首次。”
事情比白渊想像的还要麻烦，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在密谋什么，很有可能他们在进入军营之前就认识，甚至人数还不止三个人那么简单！
白渊斩钉截铁的说道：“军营里的人最好先不要用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
“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看着面色凝重的关羽，白渊有种不祥的预感：“出了什么事？”
关羽拱了拱手说道：“昨夜子时，末将巡查军营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
有几个营帐的士兵偷溜了出去，可是天亮后，这些人又都回来了。”
关羽同样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些人，我已经派人盯着了。”
“马上撤掉人手。”
白渊心中一惊说道：“少了几个人？”
关羽说道：“昨夜有三个营帐，每营各少了一人。”
“今天就到这里，解散！”关羽这一声呼喊，浑厚而沙哑，如晴空下滚过的一阵闷雷。
中军帐内。
而这些人专挑子时擅自离营，天亮之前返回，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
他们会去了哪里？
如果这些偷溜出去的士兵是故意挑选在深夜私聚，那么很有可能正在密谋着什么，而这密谋的事情，极有可能会对己方不利。
子时大概是半夜十一点至第二天凌晨一点，入城的城门早已经关闭。
关羽和褚燕虽然治军严谨，但是此时并不是战时，每日操练完毕，这些兵士白天都拥有着绝对的自由。
军营中的千名兵士刚从精彩的对决中回过神来，这样的高手对决，也就只有在褚燕和关羽的切磋中，他们才见过。
“主公神武！”
“关将军威武！”兵士们爆发出一阵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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