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各奔天涯(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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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看看你的!”电话那头说。

    他也异常兴奋起来,因为陈思远还记得他的电话号码。他高兴地从床上蹦起来,登录成绩查询网站。他输入那串准考证上他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密码,系统提示页面加载中。加载的时候有点卡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抖。

    他第一批报了和陈思远一样的学校,尽管知道自己考上的机会很渺茫,但还是想亲眼看看结果。

    页面终于加载了出来,语文a,历史a,政治b他一科科看过去,最后目光落在英语上,f。他又看了一遍,确定无误,那是个f。总分五百多,但要说和陈思远考上的琼山中学,还差了接近一百。

    他知道自己英语到底有多差,更加清楚地知道f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他起早贪黑地刷题,每科课都报了补习班,就是想在其他科目上把英语丢掉的分弥补回来,可是差太多了f和a,宛如天地之差。他终于明白了,不是其他科目提升一点点就能追上陈思远的脚步的。

    陈思远就像是光,注定要耗尽他的一生来追逐。

    他觉得自己的心一寸寸凉了下去,接到陈思远电话的喜悦也一扫而空,陈思远还在电话那头等着,可是他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怎么样了?”陈思远有点小心翼翼地问,她大概也觉察到了陈启辰的不对劲。

    “辜负了每个你抓我被单词的早晨,我真的是个垃圾吧?远姐。”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本章完)

    陈思远的声音异常兴奋,“陈启辰,我考上琼山中学了!”

    他愣了一秒钟,“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恭喜啊!”

    他去找过陈思远,但每次去的时候陈思远都已经考完交卷走人。终于等到历史,他三十分钟交卷,跑去陈思远考场,但是他远远就看见陈思远的父母站在教学楼下,他突然就怂掉了,掉头自己回了家。

    那天晚上陈启辰第一次觉得之前那些自信真是可笑,也许就这么错过了吧,哪来的后续。

    十四年以来第一次,他为一个女孩子哭了。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心脏狠狠地抽动着,他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

    那段时间陈启辰过得浑浑噩噩,经常晚上和苏天一起去网吧打游戏,白天就在苏天家里睡觉,没钱的时候才想起回家找父母,生活过得无比堕落。

    苏天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父母也没在意自己儿子的异常,只觉得在苏天那能有什么事,也就随他去了。

    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陈启辰还在睡觉,是陈思远打电话把他轰醒的。

    陈启辰就这么去写了,他买了两本厚厚的本子,每天写一篇。虽然那两本本子看起来很多年都写不完,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和陈思远一定会有这么多的故事可以写。

    尽管这些年里,一直都是他在苦苦追求,尽管好多次,午夜梦回时都是她的身影,思念就像是洪水般把他淹。无数个夜晚里他绝望得要哭出来,他很累了很想放弃,却又舍不得,他觉得自己一生就这样了,没有陈思远的人生丝毫没有什么意思。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惊艳了你的时光,让你一见误终生。

    陈思远,这个名字是光,又像是噩梦,她一面激励着他奋斗,一面又让他消沉。而我喜欢你,竟成了无法当面说出口的秘密。

    直到考完试陈启辰都没能再见到陈思远,陈思远的手机卡换掉了,qq也很少上。他突然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这么的脆弱,只要不上社交软件,换掉电话号码,一个人就能彻底从你生活里走失掉。

    凉爽风吹了起进,知了在窗外的树上卖力叫着,陈启辰把那束他省吃俭用买来的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走出了教室。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了,他觉得眼睛很涩,有点想哭。

    考试如期而至,考场设在其他的学校,他们被打乱了分在各个不同的考场,陈启辰没能遇见陈思远。

    这个习惯的养成来自他的qq好友列表里一个叫姬慕羽的网友,开始的时候那个人在qq空间给他写的小说点赞,那是第一次,有人鼓励陈启辰,说让他别放弃。后来陈启辰加了他,两个人变成了朋友,那人也写小说,两个人聊起天来竟颇为志同道合。然后大家现实里见了面,就成了朋友。陈启辰发现这大兄弟简直就是他的翻版,和他一样读初三,暗恋着一个女孩,坚持着写小说,一样的苦逼而又渴望成就。

    两个人互述衷肠,相约毕业就对喜欢的女孩子告白。姬慕羽说,“陈启辰你可以试着写日记,把跟陈思远的事情写下来,包括你对她的心思和想念,以及所有的喜欢。”

    整个下午陈启辰看着陈思远那个空空荡荡的坐位,只觉得心里也空空荡荡的少了一块。他做好了准备,但是他好像遇见陈思远的机会也没有了。那天下午放学很早,班主任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备战明天的考试。他在教室里呆呆地坐着,直到日暮西山,橘黄色的暖光照进没拉窗帘的教室里,空气里还漂浮着尘埃,万籁寂静。远处的篮球场上隐隐约约传来篮球拍击地面的声音,混杂着凌乱而充满活力的欢呼。

    陈启辰看着黑板上走到一的倒计时,明天就是中考的日子了,他走上讲台把那个一擦掉,写上了一个0。他站在讲台上看下去,教室里的座椅歪歪扭扭,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没有人值日,地上也有不少垃圾和书本,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夕阳的照射下教室里染上了一层落寞的橘红色,空气里飘荡着尘埃,他好像还能依稀看见人声鼎沸时的场景,真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毕业了。

    转眼两三年,匆匆又夏天。

    陈启辰打算在考试的前一天下午跟陈思远告白,他不知道考完试他还能不能见到陈思远,他一边自信他们以后还会有故事,一边害怕着这会不会是他们青葱时光里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早上溜出学校买了鲜花和蜡烛偷偷带来教室,打算傍晚时在教室里给陈思远一个惊喜。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天下午陈思远没来教室上课,后来很久之后再见时陈启辰问起才知道,她睡醒就发了烧,被接回家了。

    你笑时,雷声寂静,雨声温柔。

    这句话是从哪里看来的陈启辰已经忘了,他觉得陈思远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春风拂面花儿盛开,于是这句话被他写进了日记里,夹杂着那些少年时不能说出口的心事,变成了永远不会对陈思远说出口的秘密。

    他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临近中考的时候,他开始写日记。后来纸质的日记变成了电子版,一写就是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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