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出得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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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曲听得直冒冷汗,那齐月炼药技术不到家,齐翼就敢拿她炼的药给他吃,这是把他当小白鼠了,齐翼这心可真大!

    齐翼见他脸色有异,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讪笑道:“我看你乏力难受,便盘算着给你弄点药来吃,可谷里的好药我弄不到,便去找了齐月师姐,反正她的药没毒,顶多吃了闹闹肚子。本想着聊胜于无,却没想到效果这么好,齐月师姐真是厉害。”

    沈曲无语,只能“呵呵”两声作为回应,毕竟齐翼也是一番好意。

    两人出了囚房,顺着过道走到左方尽头,拾阶而上了三、四十级台阶,齐翼用手向上一顶,顶开了头上的一扇木门,再上几步,就出了地牢。

    沈曲出来一瞧,见身处一个小树林之中,地牢就在脚旁的木门之下,从外面看,谁能看出这下面是麻衣谷的地牢。刚在下面从地牢过道经过时,他注意到所有囚房都是空的,地牢里竟然真的只关押了他一人。

    他望向远方,望出了小树林,小树林外是老大一片山谷,目力所及,山谷内树木繁茂,竹叶青翠;田地之间,可见戴着斗笠的农人正在劳作,极力远眺却看不到山谷的边缘。

    外间正下着小雨,为山谷和小树林增添了一份朦胧的美感。

    沈曲心有存疑,便向齐翼问道:“我在地牢住了五日,从未见过看守之人,但每顿饮食都是准时送到,现在出了地牢也是未见,这地牢守卫之人藏去何处了?“

    “守卫地牢的是谷里的一群老人,他们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我也难以见到他们。走吧,我带你去果园,把你安顿好,我还得赶去找齐月师姐要药丸呢。”齐翼催促着沈曲,从树上解下两个斗笠,递给沈曲一个,“对了,给你安排的差事是看护果园,那可是个清闲的差事,好不容易求师傅帮你要来的,不用急着谢我。日后果园里若有果子熟了,暗地里多给我几个就行。”

    沈曲还没想到谢他,听他这一说,便拱手行了一礼。

    出了小树林,循着宽敞的小道往南行,途中沈曲又四周张望了一番,这处山谷幽静、风景优美 ,若在后世开发开发,定能成为一处旅游度假的胜地。

    “那处就是麻衣谷的避世堂,谷主就住在里面,那处也是众位师伯师叔商议大事的地方。”齐翼指着左边一处大宅院说道。

    沈曲看过去,那处青砖绿瓦的大宅院占地极大,从外观看,像是四合院,规模至少有七进以上。

    齐翼边走边向他介绍:左边这一片房子是杂役农人的住所,右边那一堆院落是谷中男弟子们的住所,齐翼也住在那里。

    他们要去的果园位于山谷的最南边,一直是叫陈老九和张四的外姓弟子看护的,张四最近被派出谷办事去了,正好有了这个空缺,便把沈曲安置了进去。

    一路行来,路上遇到的农人都向齐翼行礼,亲切喊他齐翼师兄,如此看来齐翼在谷里的地位不低,人缘也很好。

    走到果园用了两盏茶的功夫,站着果园外,沈曲被果园的规模惊呆了,这果园怕不有六、七百亩大,果园里除了有他认识的桃树、梨树,还有许多他从没见过的树种。

    往果园里面走了一段,就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茅草屋,从左至右有四扇门,当是有四间房。

    来到屋前,齐翼扯着喉咙大喊:“陈老九,在不在屋里,快些出来,你的新帮手到了。”

    “来啦!”听得老远一个高亢洪亮的声音应道,没多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从屋后跑了出来,此人身量不高,比沈曲还矮着半个头,但一双眼睛贼亮得紧。此人当然就是陈老九。

    陈老九一见是齐翼,立即笑呵呵地迎上来:“原来是齐翼师兄啊,您可是稀客,什么风把您吹来的?”

    “少装蒜,你应当知道我会来,齐华师弟已派人知会过你了吧,我要带人过来帮你照看果园。”齐翼笑道:“你去帮他领身新衣服,他这一身臭得很,呆会带他去洗洗换上。”

    “好咧,齐翼师兄吩咐的一定办好。”陈老九眨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打量着沈曲:“貌似你比我小吧,师弟贵姓?”

    “他不是…,算了,先以师兄弟相称吧,以后再说。”齐翼欲言又止。

    他不好驳了齐翼的一片好意,便含糊道:“多谢齐兄送药之情。”

    齐翼没听出沈曲话中的意思,一心以为那药丸起了效果,激动地自语道:“有效就好,那药丸是齐月师姐炼制的,以前她炼的药都无甚效果,还吃坏了几人肚子,我此次找她要来一粒,本不抱多大希望,想不到竟有如此奇效,看来齐月师姐炼丹药已是大成,呆会得再去找她讨要几粒才行,日后行走江湖就多一份保障了。”

    沈曲情难自禁,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激动得眼泪汪汪,抱着齐翼放声大哭,齐翼像哄小孩一样,一边拍着他一边安慰道:“好了,没事了,马上就出去了。”

    沈曲哭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正抱着个男人在哭,不好意思的松开手,拱手道:“可算把齐兄你盼来了,失态了,失态了。”

    齐翼笑道:“沈兄真是性情中人,不扭捏做态,在这地牢呆了好几日,有些失态也属正常,要是沈兄没这反应,我倒要考虑考虑是否信得过你呢。”

    “我已大好,齐兄前面走,我随后跟着就是。”沈曲不愿齐翼搀扶他,觉得别扭。

    “哦,已经大好,这才几日,那丹药竟如此有效。”齐翼双眼放光,大是兴奋。

    沈曲想起齐翼喂他吃过一粒药,那粒药丸有没有疗伤的作用,沈曲不清楚,但他心知肚明,他身体恢复得快,全是体内那股“怪气”的功劳,和药丸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吃下药丸后,并没有特殊的感觉。

    太无聊、*静了,他也睡不着了,在铁门边上来回地走着,期盼的眼神望着门外,不知道还要呆多久,齐翼也不靠谱,说好一两日就能放他出去,这已经过了三日了,却还是见不到人影。

    第四天,仍然没人来,沈曲受不了了,盯着门外的双眼已充血,他心中忧虑:难道齐翼求情出了状况,那谷主不同意放他出来?就这样在地牢里呆上半个月,自己能受得了吗,会不会疯掉?如果外面的人把他忘了,半月后也不来放他,是不是就要一直关在这里,关一辈子?

    他越想越急,终于控制不住狂燥起来,一脚踢在木床架子上,木床一下子散了架,塌了下来,稻草掉落得到处都是。

    “那是、那是。”沈曲用衣袖拭去眼睛,“可否出去了,我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呆了。”

    “当然可以,随我走。”齐翼怕沈曲体力未复,要来扶他。

    第五日吃罢早饭,齐翼来了。

    一见到沈曲那蓬乱的头发,布满血丝的双眼,齐翼大吃一惊,一个跨步上前扶住他:“是不是等急了,怪我怪我,这几日忙着练武准备比试的事情,没来看你。谷主事务太忙,今日才首肯定下你的事来,我一得消息马上就过来了。现在好了,没事了,立刻就随我出去,我请师傅帮你求了个好差事,往后的日子就能开心了。”

    吃了饭菜,他一头倒回床上,嗅到便桶里散发出来的臭味,闻着很是难受,那里面装着他这两日的排泄物,不知道何时会来人清理。

    第二天,齐翼没有来,也未见有其他人来;第三天还是没人来,沈曲坐不住了,这几日除了晚上准时出现的奇特感觉,他没见到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吃了睡,睡了吃,被蚤子咬出了遍身的疙瘩红点;那便桶也快装满了,却还没人来清理。

    这般想着,努力平复着情绪,即便如此,心绪仍然烦乱。

    等脚不怎么痛了,他起身把床搭好,还不知道要呆多久,这睡觉的地方可不能没有。

    越心急越等不来齐翼,等他逐渐平静下来,齐翼反而出现了。

    “哎哟喂。“沈曲呲牙咧嘴地抱着脚坐倒在地,这一脚踢得狠了,床塌了,脚趾也踢痛了,钻心地痛,痛得他也清醒了。

    他一边揉着脚一边清醒地想着:不能乱,乱了就完了,才没几天就把自己逼疯了,那才真的完蛋。只要没疯就有希望出去。

    关在地牢不见天色,说来也怪,一天一夜过去了,他并没见到地牢的守卫,或许这地牢是无人值守的。那盛饭菜的木盘也是神出鬼没,等他吃完放到门口,一转眼间就不见了,未见到谁人来收。等到下一顿饭时间,地上又凭空出现了盛着饭菜的木盘。

    他根据木盘出现的时间来确定时辰日子,这已是今日第三次出现了木盘,已是到了晚上。这次木盘出现前他一直目不转睛盯着门口,想看清楚是谁送进来的。可他还是没能看到,木盘一眨眼间地就出现在了地面上,送饭的人是个高手,而且是个很厉害的高手。

    这麻衣谷看来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啦。送饭也如此厉害,沈曲这般想着。眨巴眨巴眼睛,盯着这么累也没看出,算了,既然人家不想让他见到,凭他这点本事也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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