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啊？”
“我还就是羡慕嫉妒恨了，怎么着吧。天上掉下一赵妹妹，咣当砸你头上了，作为最好的兄弟，我是不是得——”
三朵花听得喜出望外，“意思意思？”
“你想多了，我得敲诈敲诈。”
三朵花把他拉到店外，小声求饶：“今天你就放过你哥吧，我实在没钱了。”
“你又大手大脚花钱了？”
“还真不是。昨天求婚，光买花就花了八千块。”
“现在花这么贵？”
“可不是？也怪我时运不济，赵晴要是早一点来就好了。前段时间有个女的，拿了一束蓝玫瑰从我们这排店挨个问，两万多块钱的花只卖五千。”
“女的？卖蓝玫瑰？”笨笨心里一震，想起了何雪梅。他从手机里翻出何雪梅唯一的一张照片，问道:“是这女的不？”
三朵花一看，惊叫着说:“是，就是她。她说是一个男的送给她的花，她不喜欢那男的，但人家有钱，就送，不要还不行。等等，你怎么有这女的照片？你认识她？”
“认识。她是我的……线人。”
“线人？蒙我不是？要真是线人？你会告诉我？”
“那我要说她是我女朋友，你信不？”
“信，不过人家背后有一出手就送两万块钱花的主，很快也就不是了。”
“是啊，人家出手就是两万，不要还硬给，你呢？才送了一束八千块的花，就穷成这样，就请我吃点鸡翅膀鸭翅膀，你是嫌我在陆地上待久了不是？”
“除了那八千块，她突然跑来找我，我得给她住酒店吧，这可是个无底洞，谁知道得住到什么时候。”
“你没厚着脸皮让她和你住一块？”
“你哥我不是那样的人。这事不能勉强，得人家心甘情愿。”
“那你赶紧把人拿下呀，这住酒店多贵？”
“我怎么看你不像警察，倒像个拉皮条的。哪有警察教我们群众这么办事的？”
“我这是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你心里不就是那么想的？”
三朵花“嘿嘿嘿”的笑了。
“你现在怎样了？还在等舒可？”
说到舒可，笨笨的眼神就暗淡了下来。
“她现在怎样了？”
“检方已经提起公诉，下个月开庭。”
“哦，那林昆是不是就可以出来了？”
“快了，就差几道程序走走过场。”
“周晓雯算是媳妇熬成婆了。要我说，你是不是考虑考虑……别的女孩？依我看，舒可想要出来，可能性不大了。而且是不是有可能，跟林昆一样？”
“什么跟林昆一样？”
“你看哈，原先说是林昆杀了潘家富，要枪毙，现在舒可承认是她杀的，是不是也得……”
“你懂个屁！不一样的。”
“好，我是不懂，我也希望舒可走不到这一步。总之，哥们只能劝你想开点，别在一颗树上吊死。你看，我这边算是解决了。你这边抓紧就是。”三朵花指了指安安静静坐在店里的赵晴，拍着笨笨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接下来可就轮到你了！”
“滚犊子，你这算是解决了？人家还住酒店呢！”
笨笨在三朵花店里啃了四只鸭头四只鸡翅膀之后，还是识趣的早点离开了。看他俩那甜蜜的样子，可能今晚就能省下住酒店的钱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给何雪梅打了个电话。“你就这么缺钱？”
“什么？”何雪梅被他问得一愣一愣。
“第一次见面你就讹我一百块，带高海良去广水找人，还按导游收费，这些我就不说了，就说上个月，两万块钱的花卖五千，是亏了还是赚了？”
“你怎么知道这事？”
“要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我们见个面吧？”
“我最近没空。”
“那就算了。再见”
“再见。”
笨笨握着手机发了会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包围着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寒气，朝一个卖卤串的夜宵摊走去，要了几串卤串，两瓶啤酒，自斟自饮的又吃了起来。
“我不是还买了啤酒？”
“就两瓶？还不够我塞牙缝！至少得一箱。”
“我跟赵晴姑娘说的那都是事实，是实打实掏心窝子的话，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人身攻击，很明显就是诬陷报复。”
“那我要是跟她说，你初中毕业那年就看过毛片了，这事我没诬陷你吧？”
“你不也看了……”笨笨赶紧刹住嘴，这个时候说这个话题好像不太合适。
“那个，赵晴啊，我跟你说这么多呢，其实就是提醒你，一定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三朵花这人吧，从现象上看好像已经坏透了，无药可救，但其实本质还是好的，还是可以抢救一下，你呢，就是抢救他的特效药。”
“我从家里出来时就想好了。不管他有多少坏毛病，但就冲他舍身救我这一点，这人就坏不到哪去。我的生活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安排好的，我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什么决定。但这次，我想自己决定自己的爱情，我想跟着自己的心来做一次决定。自从他离开之后，我每天都想他。我就想，与其这样在等待中耗费我的青春，就不如过来，和他一起绽放我的青春。”
笨笨回踢了三朵花屁股一脚，“你摊上这么好的姑娘，就买点鸡翅膀鸭翅膀打发我？怎么地也得到卢庄去庆祝一下吧？”
“你先坐吧，程平出去买酒买菜了，他说今天晚上就在店里请你吃。”
正说着，就见三朵花手里拎着一些打包盒回来，胳肢窝里还夹着两瓶啤酒。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冲笨笨喊，“笨笨，快叫嫂子。”
“嫂子？”
赵晴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插科打诨，这时却偏偏插嘴问道：“什么是毛片？”
“这个……，那个……”三朵花和笨笨面面相觑。这姑娘，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丑话说在前头。我先把你最不堪的一面告诉人家，不要被你几句花言巧语就给蒙骗了。人家姑娘从丽江跑来找你，不容易。”
“笨笨，你下次找女朋友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要不然我就跟她说你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禽兽不如。看还有谁敢嫁给你。”
“我叫赵晴，是三朵花的女朋友。”
“女朋友？”笨笨尽量让自己显得神色正常，其实心里早已骂开了：臭小子，什么时候拐带上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赵晴害羞的抿着嘴，点了点头。
“你可要想清楚。他这人吧，一身的毛病，好吃懒做，不修边幅，抽烟喝酒，做事拖拖拉拉，经常丢三落四。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澡，睡觉还磨牙、打呼噜，呼噜打得震天响，如果一条大河波浪宽的话，晚上睡觉，他的呼噜声都能传到河对岸去，造成深度扰民。而且出去流浪了几个月，回来后还添了些新毛病，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三朵花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不带你这么毁自己兄弟的。”
“赵晴就是我在丽江认识的那个女孩。她昨天过来找我，我向她求婚了。”
“你答应了？”笨笨问赵晴。
三朵花在电话里非常激动，让笨笨下班后务必去他的店里一趟。他说有一个大大的好消息要当面告诉笨笨。
下班后笨笨来到三朵花的店里，却不见他本人，只见一女孩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睛就象刚出生的婴儿，清澈无邪。见笨笨进到店里，她笑着起身问道：“你是笨笨？”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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