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事只有我和丁科长知情，现在也该让你知道了。你也是我们这步棋的一颗棋子。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舒服，但我已经没时间顾及你的感受了。你们毕业那年，我们已经怀疑施方杭涉黑，但他很狡猾，又是个律师，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所以几乎没给我们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所以你们就选择了刘小勇去做卧底？”
“是，他是你们这一届当中最适合的人选。”
“为什么？”
“因为他是全省的游泳冠军。而且党性过硬，原则性强，但思维活跃，在警校挨过几次处分。”
“我知道了，施方杭爱游泳。”
“对，刘小勇很成功的就按照我们事先的设想打入了施方杭的身边。但施方杭很狡猾，没有让他留在身边，而是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出去找工作。刘小勇出去找了几份工作，干的时间都不长，后来找到皇后夜总会，才一直干到现在。我们怀疑刘小勇前几份工作之所以干得不长，是施方杭搞的鬼，目的就是要把刘小勇引到皇后夜总会，所以我们就坡下驴，就让刘小勇在皇后干。”
“刘小勇在皇后干了快两年，收集了不少皇后非法的证据，涉黑，涉毒，涉黄，都有，可就是找不到施方杭参与的证据。”
“我怎么也成了这步棋的棋子？”
“当初我挑中了你和陈子涵两个人选，作为外围人员，配合刘小勇。”
“为什么是我们俩？”
“因为你两都嫉恶如仇，遇事爱寻根问底，但得理不饶人，嘴碎，满肚子坏水。”
被领导这样形容，木匠不知道是夸还是贬，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
“可惜陈子涵执意要回老家，外围就只好定你一个人了。谁知这愣头青过了几年，竟然为一个几年前的强奸案追到了云州，一下子咬住了施方杭，一下子打开了缺口。”
“可我没配合过鸡鸡面，哦，刘小勇。”木匠还在纠结刚才的问题。
“呵呵，你配合得很好。每次让你们去皇后夜总会搞突击检查，你是不是都录像了？”
“是，这不都是领导规定的……我明白了，是你规定的。”
“是我定的。刘小勇就是通过你的录像向我传递信息。”
“妙啊，真是老狐狸！哦，不，姜还是老的辣。那么这次他妈妈给我打电话也是你设计好了的？”
“是，我让刘小勇每个月固定六号给他妈打两千块生活费，每个月二十号给他妈打一个问候电话。如果这两天他妈妈没有收到钱或者电话，就让他妈妈找你。而你肯定会去皇后夜总会找刘小勇的。”
“这么说，鸡鸡面可能暴露了。”
“可能性很大。自从笨笨跑到云州来询问施方杭当年那起强奸案之后，施方杭就跳出来了。当天黄牛向刘小勇传达指令，让刘小勇借同学名义去火车站送别，目的是想看看笨笨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我们怀疑这是施方杭的主意，因为黄牛和那起强奸案没有任何瓜葛，他没必要关心这个。但我们一直没有发现黄牛和施方杭有什么交集。”
“黄牛不就是皇后夜总会的老板？那这次鸡鸡面传出信息来，说皇后是施方杭的，肯定是发现什么了。刘处长，我觉得鸡鸡面这次是凶多吉少，我们得找到他。”
“这也是我找你来的目的。你这颗棋子，今天正式启用。你的任务就是，发动目前在杭的所有同学，警籍非警籍的，全部发动起来，以寻找同学为名，把声势搞大，寻找刘小勇。还有，把他妈妈也接过来。老母千里寻儿，更有说服力。”
“是！”木匠站起来，很严肃的敬了个礼。
“在这间屋子，不需要敬礼，没人看得到。”
“不，我敬这个礼，是对刘小勇同志的承诺，我一定要找到他，还有……向他道歉，以前，我们误会他了。”
“保密条例我就不再重复了。出了这间屋子，咱们今天谁也没见过谁。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和我联系，或者和丁科长联系。你可以多和笨笨交流，他这颗棋子，起了不少作用。你去吧，丁科长买了生煎包在门口等你，吃完了他会带你离开。”
“刘处长，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点？”
“平时你是七点吃早饭的。你接到通知要来见我，是六点三十五分。想到要见我这个处长，你肯定不敢怠慢，中途不可能停下来吃早点。”
木匠出得门来，心里暗自嘀咕道:“真是老狐狸啊，咱不服不行。”这边早接过丁科长递过来的生煎包，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随即，一场声势浩大的寻人行动就此在云城展开。
“刘小勇是我派到施方杭身边的特勤人员。”
“卧底？”
那位二级警司自称姓丁，是个科长。他神情严肃的带着木匠乘专用电梯来到十五楼，出了电梯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这才来到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房间，丁科长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木匠吓了一跳，里面除了两把椅子，就没有任何东西了。一个身形短小，两眼聚光的中年男子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木匠在电视上见过，他就是叱咤风云的刘处长。
木匠赶紧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刘处长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时丁科长已经退出了房间，把门也带上了。
“这个房间，我叫他原始社会。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带电的东西。所以进了这里，我们的所有行为都不存在监听，录音或者录像，手机在这里也成了摆设，没有信号。也没有任何的纸和笔，我们不做任何记录。而且，每次谈话，只有两个人。”
木匠果真看到窗台上摆着几支蜡烛，有一支还点了有三分之一的样子，看来上一次有人在这里谈过十几分钟的话。
“那支点过的蜡烛，是上一次我和刘小勇在这里谈话时用的。”
木匠顿觉全身一颤，鸡鸡面的大名，就叫刘小勇。
难到是鸡鸡面发的？他想起去年鸡鸡面在火车站送他的情景，一下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木匠继续说道: “还有，你知道鸡鸡面工作的夜总会幕后老板是谁不？说出来你肯定感兴趣。”
“谁？”
“也就是说，在这里我可以为所欲为，出了门不认账都可以。”
“对，比如你打我一拳或者我踢你一脚，出了这个门，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只要你有这个胆量。当然，这里空调电扇电灯也没有。晚上要是进来的话，得点蜡烛。”
木匠预计得没错，就在他汇报上去十分钟不到，就接到电话，东石省厅专管刑侦的刘处长有请。木匠在东石省当了那么多年警察，也只是在电视和内网是见到过这位传说中很牛的刘处长，今天因为自己一个给涉黑夜总会看场子的同学失踪了，刘处长就得以亲自接见，这让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这件事情，可能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严重得多。
他来不及吃早饭，就匆匆赶到了省厅。早有一位黢黑的高个子警员在门口等他，他一看高个子的警衔，吓了一跳，是个二级警司，比自己高出好几级呢！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看来事情果真不小。
“我接到老太太电话是两点五十，老太太一看鸡鸡面电话又打不通，一刻也没耽搁，就打我电话了。”
笨笨心里咯噔一下，他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收到的短信。
“高海良和曾贝贝也是三天前消失的，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可以假设两者之间有关联。还有，我先给你透个底……”于是笨笨把他昨晚收到短信之后的事大概齐的说了一下，然后说:“你赶紧汇报给领导吧，看你我之间的领导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兄弟，听你的。我怎么突然间觉得很兴奋，好像暴风雨就要来了。”
“昨晚我接完老太太的电话，就去了那个叫皇后的夜总会，里面的保安说，三天前突然来了两个人，跟鸡鸡面说了几句话，鸡鸡面就跟他们走了。我在里面转了一圈，见也问不出什么，突然看到有个保安给我使眼色，所以我就假装先离开，在外面等了四十多分钟，他们这才下班。那个给我使眼色的保安看到我有点紧张，问我是不是警察，我把证件给他看了，他才跟我说，鸡鸡面走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话，如果有警察来找他，就跟警察说，皇后是施方杭。”
“什么？皇后夜总会是施方杭的？这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笨笨一惊，一下子就睡意全无了， “他不是在夜总会做保安队长么？你怎么知道他失踪了？”
“他妈妈昨晚半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说鸡鸡面每个月月初都会给她寄两千块钱，这个月已经离寄钱的日子都过去好几天了，鸡鸡面寄没寄钱回家，也没给她打电话。她感觉不对劲，就打鸡鸡面电话，谁知电话一直打不通。到昨天半夜，她突然接到鸡鸡面的电话，鸡鸡面在电话里叫了一声‘妈’，就匆匆把电话挂了，她再打过去，电话又是不通。老太太这下急了，她想起鸡鸡面曾经跟她说过，如果找不到他，可以找我，所以她昨晚就打我电话了。”
“老太太昨晚几点接到鸡鸡面电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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