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玩得够阴！”东北熊端着*，已经瞄准了黑影的脑袋。
“你们都别过来，让我走。否则你们会后悔的。”黑影吼道。
“我们可以放你走，”杨程志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黑影说道，“但你得告诉我们朱文浩在哪儿。”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他不就是朱文浩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朱文浩。”
“你不是朱文浩。而且你还是个外地人。刚才你东张西望的，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在看有没有埋伏，后来发现你其实是在找地方。白天你们不敢来踩点，晚上天又太黑。是朱文浩把你送到山脚下，然后叫你上来当炮灰，假扮他来上坟。他肯定是告诉你，要是看到有一颗歪脖子树，那就对了，他妈的坟就在歪脖子树周围，我说得对不？”
“你胡说……”
“要不然你怎么看到歪脖子树就站定，然后开始找朱老太太的坟头？而且你在每个坟头上花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如果你从小就在这个村长大，那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坟底下埋的是谁。”
“我好长时间没回来了。”
“乡情是不会改变的，母子情也不会改变。你见过像你这种装扮来给老娘上坟的不？而且到了老娘坟前，不下帽子，不摘口罩，不磕头，不下跪，不悲伤，不难过。你还敢说你是朱文浩？”
“你别逼我，要不我就开枪了。”
“你要开枪早就开了，其实你也不想开枪，不想给朱文浩通风报信，因为他拿你来试探我们，拿你当炮灰，对吧？快说，朱文浩在哪儿？”
黑影一下子蔫了，瘫倒在地，束手就擒。一名警察上去摘下他的口罩和帽子，单虹蕊倒吸了一口气，果真不是朱文浩。她感激的看了眼杨程志，这次如果不是他在，她或许早就打草惊蛇了，那样的话，要想抓住朱文浩，恐怕就要难上加难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是耗子的一个跟班，叫王忠。不过我可没干什么坏事，更没杀过人。”
“我再问你一遍，朱文浩在哪？”
“他，他在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
“你带我们去找他。”
“你们还是饶了我吧，我对这里一点都不熟，这黑咕隆咚的，如果不是耗子带路，我根本就找不到地方。现在你叫我再去找那个山洞，我也找不着了。”
“那你们等会怎么接头？”
“他让我半小时后，如果安全，就朝天空放两枪。然后我就自己下山走人，到时他会联系我。”
“你几点上山的？”
“一点零七分。”
单虹蕊掏出手机一看时间，不觉惊叫了一声:“糟糕，已经过去一分钟了。”她看着杨程志，“接下来怎么办？还要开这两枪吗？”
王忠说:“现在开枪已经没用了。耗子这人真的就跟耗子一样，很多疑。你哪怕迟个半分钟，他也不会再相信了。”
“我觉得他说得没错。从刚才他一路放空枪可以看出，他很多疑，很谨慎。现在开枪，无异于不打自招。”
“那怎么办？”
“到现在为止，山上一枪未想。朱文浩此时肯定有点懵。他搞不清楚到底是王忠被抓了，还是这个手下办事不得力，是到现在还没找到地方？或者是忘记开枪了？我想，他肯定还在山脚下观望。虹蕊，你马上联系守在村口的警力，叫他们围堵那个山洞。”
“可山洞在哪？”
“你忘了？当年我们围捕朱文浩的时候，就在这个山上找到一个山洞，我们还进洞去搜了好几次。进去后才发现，那是一条地道。”
单虹蕊一拍脑门自己刚才一紧张，倒把这事给忘了。山脚下确实有个山洞，其实就是个地道的入口。据说是明朝末年，明崇祯后裔为了躲避清军的追捕挖的一个地道。听说前几年这里搞旅游开发，县旅游局在地道的两个出口都立了一块碑，但并没有给朱家村带来什么经济效益。所以山脚下那块碑立了不到一年，就被村民挖回家当垫脚石用了。另外一头更好找，从山的北面下去，下到山脚下有条河，逆河而上，走大约十分钟，有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可以看到一块巨石，巨石上还刻有几个大字:朱氏隧道。在巨石的后面，就是地道的另一个入口了。
“快，我们从北面下山，朱文浩很可能从地道的另一头逃走。”
他们留下几名警力，其他人则迅速下山，向竹林靠近。就在他们快要接近那块巨石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黑影，手里拿着枪，突然从巨石后面跑了出来。
“朱文浩，你站住！”
黑影有那么一秒钟愣了一下，随即顺势一滚，就躲在了巨石后面，然后开枪射击。
竹林里顿时枪声大作。
“齐鸣，上山，找制高点。”杨程志命令道。
“虹蕊，叫你的人，立刻进洞，和我们形成两面夹击。”
“是。”
“你要小心，这可是个亡命徒。”
“是，你也小心……”
朱文浩可能也猜到了警方会从地道的另一头冲过来，对他形成夹击。所以他试着从巨石后面突围。他先是停止了射击，正当警方在猜测他的下一步动作时，他突然爬到了巨石顶上，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后面的山沟沟里。
“不能让他上山，他要是上山就麻烦了。”单虹蕊带头向山沟沟靠近。突然，朱文浩从山沟沟里站了起来，对着单虹蕊就是一枪。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杨程志奋不顾身的朝单虹蕊扑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一枪是朱文浩开的，从杨程志的后背穿过心脏。另一枪是东北熊开的，直击朱文浩脑门。
杨程志和朱文浩都倒下了。
这时，从地道另一头的警力正好赶了过来，所有警察一拥而上，围住了朱文浩。
单虹蕊抱着杨程志，他胸口不断冒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杨程志努力的睁开眼看着他，断断续续的说道:“这辈子……欠你的情，我……拿命还你了。下辈子……我要……还……冯小宝的了。”
单虹蕊的心就像被活生生的撕开了一样，想哭已没有眼泪。
因为朱文浩已经被东北熊一枪毙命。所以只留下几个人处理现场，其他警察都围了过来。
东北熊强忍悲痛，哽咽着说:“老大，朱文浩已经被我击毙了，你放心吧。”
杨程志越来越虚弱，但他还是用尽全力留下了最后的遗言:“器官……留下，警服我带走……”
杨程志头歪在单虹蕊的怀里，走了。
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人，有的甚至哭出了声。所有人都摘下警帽，对着杨程志默哀，鞠躬。
来人总算来到了朱母的坟头。他仔细的看了看墓碑，然后转身就要走。单虹蕊连忙用对讲机发出命令:行动！
瞬间，埋伏在周围的警力从四周包抄过来，来人一见突然围上来的警察，连忙从腰间拔出枪来。说时迟那时快，杨程志一个箭步飞了过去，把来人手中的枪给踢飞了。来人拼死反抗，又从胸前掏出一把手枪。
杨程志和单虹蕊都死死的盯住那个黑影。但他却没有走向张母的坟地，而是朝最西边的一个坟头走去，然后蹲下来，在那看了半天。又慢慢起身，蹭到旁边的另外一块坟地上，磨磨蹭蹭的看了半天。
“他好像是在找他妈的坟头。”
“好像是，难道是十年没回来，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妈具体葬哪儿了？”
“再等等，我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
“我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再看看，等他找到自己老娘的坟地再说。”
“子弹射出枪膛，如果遇到障碍物，响声是不一样的。我们在部队的时候，有专门这样的训练科目。在这方面，我比你哥还强呢。”
说到自己已经牺牲的哥哥，单虹蕊沉默了片刻。
“你的意思，朱文浩三更半夜对着天空放空枪？这不是告诉警察，他来了么？”
“真是悲哀啊！”
“行动吗？”单虹蕊急切的问道。
“不管他走什么路吧，这块坟地肯定就是他的目的地。我们就在这守着。”
果不其然，又过了四十来分钟，单虹蕊终于看到一个黑影，身穿黑衣，戴着黑帽子，脸上还戴个大口罩，正鬼鬼祟祟的猫着腰，朝坟地这边慢慢蹭过来。来人东张西望，一步三回头。如果不是知道朱文浩今晚要来，肯定会以为这是鬼出来觅食了。
“很有可能。但这两枪是朝天上开的，空枪。”
“这都能听得出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在另一座山上又传来枪声。和刚才一样，还是朝天放的。
“很明显，这就是在试探。”
“他可能不是走村口那条路进村。”
“恰恰相反，他这是在试探我们。他想看看到底有没有警察埋伏在周围。”
这时埋伏在村口的侦查员传来消息，说是村口对面的山上有人开枪。单虹蕊指示原地待命。
单虹蕊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枪声好像是从村口那边传来的，肯定是出事了。”她起身想要冲出去，却被杨程志一把按住了。
“先不要冲动，你可是这次任务的总指挥。听这枪声，不像是我们*打出来的。”
“难道是朱文浩开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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