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怀凤的嘴角,抽了抽——厨房烧了,她怎么吃饭?
合欢继续:“现在府里的下人都忙着修葺厨房。靖王和顾将军去江大人府上蹭饭了,靖王说了,待会让江夫人给您送点吃的。”
箫怀凤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梳洗完毕,看见窗外天光正好,于是又跑到屋檐下的躺椅上晒太阳。远远瞧着楚逸尘在花圃里继续做他那吓煞百花的狂蜂,仿佛要采摘下秋日最后一道绚烂的光景。
她就那样懒懒的坐着,感受着这平淡如水却又让人莫名心安的日子,恍惚间便觉自己离京城里的争斗不休已是山长水远。
若能守着心中人,淡泊自在长留于此,或许便是圆满。
然而只一瞬间,她便明白,这是奢望。
争斗从来不会远离她——就像现在,有一封信,自那山长水远的京城,快马加鞭送到了她的手中。
信是箫府里的苏瑾传来的,寥寥几页,不多,只简单说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便是建璋学院今秋殿试,孟子卿得了文武双状元,震惊朝堂。
天元科举应试历来分为文试、武试,能得一个单科状元已是人中翘楚,而轻易取下双科头名的,便是真正的惊才绝艳了。
这在天元开朝以来从未有过。
元帝大喜过望,当即下旨敕封这位双科状元官为四品羽林中郎将,享伴架随行之权,主管宫廷内外的守卫。
孟子卿由此一跃成为朝中新贵,如一株朗朗玉树立于山巅,收获无数人艳羡的目光。
就连“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样的句子也无法形容出这位新科状元郎的盛荣。
箫怀凤并不惊讶,今年经过宁王、睿王之事,朝中风雨冲刷,臣子损失近半,官位大多空虚。元帝给予新科状元郎如此大的荣耀,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这么大的事情,建璋学院应当比苏瑾知道的更早,荣轩却只字未提,想来,是真的想把她架空在学院之外了。
荣轩,你好大的野心……
箫怀凤迎着日光眯了眯眼,眼中光芒缓缓明亮,嘴角习惯性的勾起一抹笑。
仔细看去,笑意森然。
将手中信纸揉成一团,远远丢进殿内燃烧的炭盘,火苗哗啦一声响,整团纸灼灼烧了起来。
她缓缓扭头,内心里淌过信中说的第二件事——云妃寿宴。
一个月后,是云妃顾云歌十六岁生辰,元帝早早吩咐下去为她庆生,百官万民同贺。
自消息传出,众人除了齐齐的震惊,便是纷纷逢迎。
人人心知,天元朝三妃之中,顾云歌是惟一一个没有子嗣的,她到底年轻貌美,君王所给的荣宠尤隆,日后若有子嗣傍身,前程便更加不可限量。
于是,上至尊贵的皇后,下至不得宠的秀女,人人都捧着金堆玉砌的厚礼来贺,触目望去,满眼繁华,毓秀宫的门槛几乎都要被踏破。
背后有人说,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云妃的风光,大抵如是。
想到信里的这句话,箫怀凤无声而笑,带着轻叹。
只有她清楚,这满目风光的背后,是何等的凄凉。纵有君王万千恩宠,于她也只是束缚命运的枷锁,有何用?何用?
只是这么想着,心便开始钝钝的疼,这些日子,在与天凌越来越深的接触之中,她才渐渐体味出这世间更多更深重的情愫。
逐渐懂得,情为何物。
而今回想起来,方才明白顾云歌入宫那日,眼底绝望的笑意,她凑在自己耳畔低语,说,“三姐,你是明慧洒脱的女子,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所以,千万不要像我一样,身不由己。”
语气那般悲凉彻骨,比冬雪三尺还要寒冷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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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箫怀凤在一阵喧哗中被吵醒。
睁开眼睛看到了窗外隐隐约约的火光和白烟,刚想问,却看见合欢已经机灵的跑了过来,一边服侍她起身穿衣,一边絮絮叨叨:“早上菀宁郡主想下厨给顾将军做饭,结果一不小心,把侯府厨房点着了。”
却没想到夕照还是个会功夫的,闪身一躲,从侧面抓向箫怀凤,楚逸尘随手一挥,手里的那牌嗖嗖飞向了夕照的膝盖。
膝盖处猛然被击,夕照一个站立不稳,扑通一下在倒在半道上。
萧怀凤无声心疼:我的一万贯,我的自摸!
箫怀凤很气,非常生气,气到变形:她今天已经输了十三两了啊!全指着这把翻盘呢!要不是郡主不识时务的闯进来,她这把早赢了!
气到心肝疼的箫大人当即下令把郡主和她的小丫鬟“请”出了苑外,并三令五申的交代守门的侍卫们不准再放她俩进来,进来一次,罚款十三两。
侍卫们心疼的缩了缩脖子,小苑里又恢复了如常的安静。
她一口气说完,心中畅快许多。小郡主哇的一声,哭了......
边哭边问:“真的么?”
“真的。”
小丫头夕照在腾起的烟尘里被呛的咳嗽了几声,菀宁郡主的脸色很不好看:“箫大人,你,你欺人太甚!”
“我欺负人?”
箫怀凤瞪了瞪眼:“你们干嘛,我这次真的没出千!”
话音刚落,却看见合欢已经跳到自己跟前,挡住了想要扑过来替郡主大人出气的夕照。
小郡主一瞪眼:“不信!”
箫怀凤瞬间头疼,饶是再好的脾气也磨没了,她阴沉沉一笑:“那你想听什么?我和他自幼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们早已情根深种郎情妾意,你一个第三者不要妄想插足我们的爱情!”
箫怀凤懒得管她,继续摸牌:“咱们接着来。”
她掀开手中底牌一看,挑了挑眉:“自摸!”
合欢哗啦一下子跳起来,楚逸尘刷刷把她刚摸到的牌抢了过去。
箫怀凤笑的柔和,小郡主的哭声更响了。
“夕照,她欺负我!”
倚在榻上的箫怀凤揉了揉眉心:关于她和顾长风之间关系,她已经和前来质问的小郡主解释了一百零八便了,可人家不信,偏不信,每日都要跑来问一趟,仿佛再问就能问出一朵花来。
也怪天凌,那天非好死不死的说出童养媳这三个字,他就不知道女人是世界上最多疑最善妒的物种么!
她心里再次默默问候了一遍王爷老人家,深吸一口气:“顾长风——他是我哥,我是她妹,兄友妹恭,风清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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