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知是谁撞了我一下，我没稳住脚，直接就扑在了司机身上。
并不计较这些，只是难过错失了一个跟徐雪枫道别的机会。
“站好站好，请往里面走。”司机态度并不恶劣。
我笑了笑，正要站起来，就有人拉住我，往里面提。
呃……
徐雪枫？
心里的快乐溢于言表，“你怎么也上来了？”
他却闷闷道，“明明你是第一个上车的，怎么还被挤成这样？”
我想说，因为还没跟你道别，我舍不得往里走，我想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再看你一眼。
可是，不能这样说。
“因为人多。”我说。
他并不想深究这种问题，一把将我拉到他胸前，让我以他身体为支撑物站稳。
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我心里温暖不己。
这就是初恋吧。无关物质无关利益，只为一个微笑，或者一个体贴的动作，就觉得世界无限美好。
徐雪枫是打算沉默的，是我忍不住而开口，“是要送我到家吗？”
他没答。
“你真高。”我又开始说废话了，“高到觉得你像一大人，有担当的大人。”
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不是像。确是。”
“也对，你20岁了。”我忽然笑了，“20岁确实是一个大人了。”
“你是在制造话题吗？”他问。
我一愣。
“谈些有意义的吧。比如，你还跳不跳舞？”
我摇摇头，“脚受过伤，恐怕以后都不会往那方面发展了。”
他突然将我身子扳过来，面朝他，他的目光在我脚下，“伤……还没有好？”
我就笑，“怎么可能啊？就是医生说我脚太脆弱了，不适合跳舞。”
他开始皱眉了，“那你……”
我急急答复他，“我转到一高念书了，以后我会像你一样努力学习，考最好的大学。”
“需要帮忙吗？”
“嗯？”
“有解不开的题就发MSN给我。”
我愣了愣，这也算是那份偿还的诺言里的一项吗？
“多年后，你考上大学，成为大人，然后实习，工作，结婚……希望你的人生，能这样一帆风顺。”
我继续愣着。
耳畔仍旧是徐雪枫的声音，“我会助你一世，一帆风顺。”
人太多，各种脸庞一下子就淹没了徐雪枫的。
心里的不舍使我错过了很多明明可以抢到的位置。
是掩饰吗？你心底里那些类似悲伤的东西，都是想掩饰起来吧……
“你送送木木。”娟姐又说。
他“嗯”了一声。
到了公车站，他倚到一旁的广牌上，望着来来去去的车辆发愣。
我偷瞥过他的侧脸，亦不再表露自己的悲伤。
车来时，正在发愣着的人突然拉住我就往车上推。
我正愣着，她就说，“可以不拒绝吗？”
我看看纸袋，发现里面都是裙子舞鞋之类的东西。
娟姐解释，“看到了，觉得适合你就买了，不过怕你拒绝就没拿出来。”
两个人就又一次默默地走路。
依旧是他在前，我在后。
女人立即放开我，朝卧室里唤，“雪枫，你出来送送木木。”
迈着缓慢步伐走出来的徐雪枫双手插口袋，神色漠然。
真好，觉得真好。
临走前，娟姐塞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纸袋子。
“嗯。”
“谢谢木木。下世我一定当个健康的人，为木木一家做牛做马。”
“娟姐……”
“谢谢娟姐。”
她马上拥抱我，“无论我犯过什么错，请记得，我爱你。”
心里明白，这将会是3个人最后的一次团聚，所以一直在微笑。
娟姐心情亦很好，她似乎极爱看我和雪枫喝粥的样子，回回我一抬眼，就是她溢满笑容的脸。
这样的娟姐，跟当初那个毫无杂质的女人，慢慢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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