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管家回道。“原先的牌匾，夫人还派人送到大厨房那，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放着也是放着，以后也用不着了，不如劈开当柴烧。”
秦昭一手扶着屏风，越抓越紧，突然一把把屏风给掀倒在地！
管家都被吓了一跳，然而他看了一眼秦昭难看至极的脸色，只能收气敛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林芸！你怎么敢――
秦昭突然感觉很难受，他往前走了几步，扶着桌子坐下。
“你出去。”他淡淡开口，“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管家应了一声，急忙退下。
门被关上，秦昭抬手扶着额头，脸上终于显露出几丝脆弱和难过来。
但不过一会儿，脸上的神色都被收起来，再看不出一丝痕迹。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在此期间，秦昭又抬了一房小妾。
林芸自然知道，她的心自然还会痛，四年、不，五年的感情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但她现在，也只能担忧着娘的病，心思偏不开。她不愿再多想秦昭的事情，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前些日子她给家里人寄了些银子，托人带回去，如今也不知道娘的身体怎么样了。
“夫人，你的家中又来信了。”
还不等丫鬟说完，她一把抢过拿封信，急忙拆开来看。
看着看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倒下。
突然，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昭得了消息，急忙赶过来。才刚到门口就看到里面忙来忙去的一堆丫鬟。他大步进了房门，这就看到林芸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眼下青黑，
神色憔悴，气息微弱。
“夫人这是怎么了？”他心里有微微的惊慌。眼神凌厉道。
“夫人，她看了家里来的书信就吐了一口血，晕过去了。”
“什么？”秦昭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信呢？拿来给我！”
丫鬟急忙把信呈给他，秦昭一目十行的看完信。脸色难看，信被揪成一团。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秦昭突然怒道。
众人一片寒蝉，气都不敢大声呼出一声来。
“大夫来了。”管家带着大夫及时赶到，化解了这吓人的静默。
秦昭连忙让开，给大夫让出个位置来。见大夫把脉好了，便急忙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尊夫人这是郁结于心啊，而且她的眼睛似乎也有些……许是哭的多了，眼睛带了一些疾来。”大夫淡淡叹了一声。
这大户人家的事他见得多了，这样的情况也就屡见不鲜。只是――都是可怜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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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把牌匾换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只感觉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多希望这管家否定一句。
然而终究是令他失望了。
“秦昭，你什么意思？”林芸喊住要走的秦昭，声音嘶哑，音色都有些变了调，微微颤抖着。
秦昭停下脚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林芸声音颤抖，“你这样做是在逼我成为一个不孝女！是在逼我娘去死你知道吗！”
秦昭回府，到书房内换下了朝服。一边问着一旁的管家，“近来夫人怎么样？今日饭食可有多用？”
管家摇摇头，道，“夫人今儿个还是原样子，整日不出院门，饭食也只用了两口。”他接过朝服挂好在边上衣架上，道，“哦，对了，今儿个夫人还把朝云院的牌匾都给下了，换上了一块新的牌匾。”
秦昭闻言一顿，指尖泛起几丝凉意，缠缠绕绕，直到他心里。
林芸此刻正指挥者人开了库房，取了些治病补身子的好药材出来。想要带回家给娘亲怕是会用得着。
见秦昭来了，手微微有些僵。
她要回家一趟自然要同秦昭说一声。只是她如今不想见到他，于是就使了小蝶去同他说一声。
秦昭脚步微顿，但还是抬脚离开。
时光悠悠，半月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秦昭怒极反笑，“好，当真是好极了！――今日，所有人给我听好了！”他抬眼看着一旁的丫鬟小厮们，说出的话几乎要冻成冰，“自今日起，夫人不能踏出这状元府一步！我若是哪日发现夫人不在这状元府了，那你们所有人，就都是活腻味了！”
林芸愣在原地，她脑子空白了一瞬。她从来没想过，秦昭会这样对她。从来没有！
秦昭气极，怒道，“我今日倒是要看看她能去哪里！”
他拂袖，朝着朝云院走去。
林芸倒是被他激出了不少怒气，“怎么？哪里不合适了？秦大人！秦状元――我娘病重，我如何不能去看她了？我又没让你陪我一同回去，耽误不了你的前程似锦！”
“林――芸！”秦昭怒极，“我不过是纳个妾，拼死了也越不过你去，你这一来二去的，到底是要干什么！”
“秦大人！那我也告诉你，你纳一个妾也好！纳千八百个妾也好！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你爱如何如何！如今我娘病重，我便是今日要死，我要踏出这个状元府，死在回家的路上！”林芸固执的怒道，一把甩开他的手，就要离开。
只是如今这一脸怒气是怎么回事？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秦昭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来，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林芸！你能不能别闹了！你如今已经是状元府的夫人！说走就走你自己认为合适吗？”
“你说什么？”秦昭像是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语，拂袖问道，“芸儿要走？”
“求大人阻止一下我们夫人吧。”小蝶急忙喊到，“夫人只是一时气急，我怕她以后有后悔的时候。”
小蝶是芸儿的陪嫁丫鬟，早就跟在了她身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丫鬟可是一直向着芸儿。倘若是真的家里病重，这丫鬟又何至于如此行事！芸儿真是――他平日里以为她是个温婉的性子，如今他不过纳了一个妾，她竟然就要这般弃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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