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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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阿妈道:“不过郭老太爷的那个儿子对这交址集不感兴趣,不然,他也不会十几年都不回来。他感兴趣一定是你。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找到你!对他来说,报仇可能会更重要。”

    李天风心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我惹上麻烦了吗?”半晌哑然无语,不知该当如何。而后才又说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话,“没事,只要不找你们麻烦就好。”

    正这时,只听得旁边不知哪个少年叫了一声:“娘,你看交址集。”

    李天风即扭头看去,只见那交址集一处地段上冒出了好大一簇火光,直冲天际。那林家阿妈惊讶的就发声道:“谁把郭府也烧了?”

    李天风听得猛震了一下,心里仿佛落了病似的,竟很是难受起来。

    ......。

    五个多时辰后,李天风把林家阿爹背到了家里。

    这一家子人几乎都算是伤员了,他于是又用他那半吊子的医术帮助林阿妈处理了两个少年和林阿爹的伤口。

    方歇下来时,已到天明。

    那林家阿妈又马不停蹄的煮饭酬谢他,虽然他说不用,但盛情难却。

    便是吃了饭,他说要来祭拜一下阿爹阿妈。

    他没有要求林家阿妈陪他一起来,知道其中有诸多不恰。可林家阿妈还是随在他后面跟他一起来了,说是指路。

    和林家阿妈一起来了阿爹阿妈的坟包前,他哑然无言。

    心情自是沉痛,但已经没有了眼泪。

    他本来打定主意不回来的!可…,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

    他在阿爹阿妈的坟前叩首道谢,心诚意挚。

    磕了头以后,他站起来就对林家阿妈道:“我得走了,林家阿妈。”

    林家阿妈便道:“去哪里?”

    “去晋安城!我要去那里办一件事。”

    “那可远着呢?”

    “远也要去!”

    边说着,忽地似记起了什么来,然后就往阿妈的屋子里走去。

    他在外屋的一张椅子上拿起了原来放的包裹,检查了包裹里还有的两三件衣服,然后又把包裹放到椅子上,在腰上一摸,“咦,我的柴刀呢?”又一摸,却摸出一把银色玲珑匕首来,“怎么有这个?”脑海里一闪,“昨天夜里应该把它放到盒子里去的。”就把匕首丢到了包袱里,又在腰间搜罗了一圈,还是不见柴刀,寻思“一定是昨夜落在什么地方了,要不就在郭家的房顶上,或者就是那张床下。唉!怎么到不落了这把匕首呢?本来想用那把柴刀当做护身武器的。算了!”就把包袱卷了,系在肩上,出得屋来。

    出了院子,李天风就往路上走去,林家阿妈跟在他后面,看样子是想送他。

    “您就在这儿吧。”他强作笑意对林家阿妈说,“林老爹和两个弟弟都需要您的照顾呢!千万别在我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那林家阿妈于是停了下来。

    李天风见此便把脚步迈得更大,直到远远的走出去了,他忽又回头来大声说:“林家阿妈,屋后有头牛,你拉去养着吧!不然它会死的。还有,一直没告诉你,我叫李天风。要是那个郭家的来找你们的话,你就叫他沿着去晋安城的路来找我。东北方。”

    说完了这些,他即使运出内劲,使出鸿雁南来,不消多时,就已奔到了回风三岔路口。

    停驻路口,他远远只见那交址集上浓烟滚滚,想“郭府的庭院难道还没有烧完?”又望向那宽宽直直的马道,更无一人!不觉舒了一口气,回神过来,抬头往天空里一看,辨出东北方向,然后跨出步子,动身走去。

    林家阿妈哀声道:“不知道,或许吧?不过……。”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李天风追问道。

    林家阿妈才收了一些哭声,隔一会儿又问:“你在郭府呆了多久了?”

    李天风便把离开阿妈家后发生的一切简单精要的叙述了,那阿妈黑暗中一直点头。他便又问:“那你们又是如何叫郭家给抓住的呢?”

    林家阿妈就道:“你离开郝大哥家以后不久,我家老头就来了,他把我狠狠的踢打了一顿,又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我们合力把郝大哥和郝大嫂就葬在了他家的院门外。可谁料到,我们刚把郝大哥郝大嫂葬了,正去处理那郭太保的时候,就遇见了来找他的人。他们就以为郭太保是被我们杀的,便把我们抓了回来。来到郭府以后,他们对我们一阵打,打得我们要死不活的。我的两个孩儿受不住那苦,几次被他们打得昏死过去。他们问我们还有谁参与,我们说郭太保不是我们杀的,没有同伙。我担心我的孩儿会被他们打死。所以我…我说出了是你,说了你的样貌。后来,也不知道他们又从哪里抓到了两个人,他们就说出了你的名字。我以为如此我们就可以得救了,可谁知道,那郭老太爷其实早有吩咐,要把我们油炸了以祭郭太保的在天之灵……。我们只认为是死定了,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李天风疑惑道:“为什么?”

    林家阿妈道:“因为郭老太爷还有一个儿子。这一番他家死了三个人,连郭老太爷也丧命了。无论怎样,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天风听了,怔了半晌后才说:“这么说,这交址集上还是不能太平的。”

    背着林老爹一路往交址集街上来,遇见的竟全都是背道而驰的人,李天风大为讶异,同时又感到很失落。

    来到这交址集的围墙外,方才不见一个人影。

    围墙外很黑,比不得街上那般灯火通明。

    李天风听得半晌不发一言,却不知在想什么。而后只说了一句:“没事……,现在好了,郭家也算是得了报应。”

    林家阿妈回道:“只怕不会这么简单的。”

    林家阿妈哭道:“就是这一段路程,我已不知道如何报答,只有多说这几个谢谢了。”

    李天风又要推辞,但转念一想“我若推辞的话,林家阿妈定会涕泪交加又要说的,如此下去怎么是好?”于是道:“好吧!阿妈。”

    他们,看来个个无不都满载收获的。

    看及此处,李天风不禁就想:“我原先只想是这些被郭府欺压的人可怜,可现在……,现在郭家的人不也很可怜吗?”

    背着林老爹大概是到了交址集界碑的那个地方吧?林家阿妈才在黑暗中发声道:“我们歇一下。”

    李天风便把林家阿爹放下来,交给两个少年顾着。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传出哭声来:“谢谢你了,谢谢你!我真是……真是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的好?”

    李天风不禁感到愕然,知道发出哭声的是林家阿妈,忙道:“我只不过背了一段路程的阿爹,如何敢受阿妈你这几个‘谢谢。’”

    林家阿妈估计是怕了,一个劲儿的直往前走,而且走的十分快捷,好似身后有一条饿狼一样。

    李天风自幼练武,身强力壮,背人这点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这雨后的夜确实太黑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些才好。要不一脚不慎,跌到了自己到无妨,在把背上的林家老爹又跌坏了,那可大为不妙。

    跟在阿妈身后,从郭府里出来,李天风看见那大街上竟已有好些人呼朋喝友的往来于郭府和街道之间了。

    这一进一出之间,他们端把椅子,捧个瓷瓶,模样笑滋滋的。

    还突然看到了那长脸的矮小汉子,他竟带了一脖子的珠光宝气,在那来往的人潮里穿梭行动起来,当真无比溜滑,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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