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他们都叫来问！”
“叫来就叫来！”小爱说，“我打电话，他们就都会来！”
话音还未落，包强斜着眼说，“你就编吧，继续编！”
“我不想知道。”包强停了一下，又说，“真有人给你做过介绍？”
“有很多，我都拒绝了。”
“啃老族！”
包强阴险地盯住小爱，小爱害怕了，不敢再力争下去。包强拉起小爱的手，讪笑着搂住她亲吻。小爱暗忖难道包强还有爱，又良心发现了？……她望着他，真想抓住他就势滚到床上，开始那件事。其实她一直是开放的，随时都保持一颗和谐的心，是包强始终把她的温柔全当成‘作’，不买她的账。
“这些天你父母说什么了吗，”包强忽而收住笑问，“他们什么态度？”
小爱吃了一惊，以为听错了（这一定是句废话，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在骗她，在捣鬼。她不能这样便宜他，冲他嚷道：“有感情，好啊，你去叫你姐马上滚！”
“你还让人活不活啊！”包强的脸一跌，像随时要离开。小爱壮胆一推他，又抓扯两把，吼叫着要他滚，别来她家了！包强举起拳头要打人，又缩回去说，“你有神经病吧？”
“我神经病？！”小爱害怕，又气愤。她像被什么控制住了，只想要全盘托出。她是见过世面的，包强别想把她当傻子，她不由自主地说，“你想知道有多少人给我做过介绍吗？”
小爱一怔，没想到包强只是来蹭饭的，真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可他毕竟来了。她觉得脸上还是有光彩的，重又燃起希望，特别是刚才的拥抱，让她无法平静，觉得他很帅，越看越帅，但她发誓今晚绝不和他睡觉，她一定要斗赢。
包强朝饭厅走去。小爱随后跟出来，走到摆满了菜的饭桌。包强当着众人拍拍小爱的肩，摸摸她头发，好像在对她恩赐。胡爹刚坐下，包强盛上饭就大口吃起来，吃完起身去盛第二碗。他大方地夹菜，把肉汤舀在自己碗里，还在炒菜碗里捡肉片，弟弟和弟媳进来了，都不望他。他一会儿又起身去盛上第三碗饭，并不抬眼望人……他一口气吃完四碗饭，站起来抹抹嘴，腆着肚皮（像是又大了一圈），扬长而去。
包强来到房里，抢先一步打开电脑，全神贯注地玩游戏。小爱走上前，搂住他的肩背，他无动于衷。忽然他回过头问，“听说你在洗脚城工作？”
“这很重要吗？”小爱立刻感觉自己又被他戏弄了，“我父母要我和你离婚，说你撤消新房是心怀鬼胎，是想霸住我的嫁妆！”
包强沉下脸，许久没有话。忽然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冲小爱说，“我觉得，我们俩人已经有感情，离不开了！”
“你也有工资了，应该把钱交给我，由我来当家！”
“寄生虫！”
午休时，女孩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从北方来的幺妹突然感慨道，“凡是在楼上开房的，全都是狗男女……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喜欢搞破鞋，好像人人都要偷情，好像偷人最光荣，安分倒不正经似的！”大家都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可一笑完，小爱坐立难安了，新婚才一个月，她还不算破鞋，包强就撤了新房，休息日也不来，莫非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在外面“偷”？
小爱下班回家，很累，不到晚饭时分就上床躺下。刚睡着就被人弄醒，她睁眼一看竟是包强。他上来就压住她，这里那里捏弄，弄得她兴奋起来，顿时把自己的愤恨丢在一边，喜滋滋的像头找到了主人的狗。她想更热烈些，包强却打了个哈欠，问道，“该去吃晚饭了吧？”
小爱很难受，包强将她逼回娘家，现在又赞美洗脚工作，她喊了一句，“你在我家吃饭，得付生活费！”
“我没钱，结婚欠了债！”
“你骗人！我问你：你每月的工资是多少？”
“我不想做了！”
“怎么不做？”包强嚷道，“这个工作挣钱多，一个月上万元呢……你可以打听一下，高档次的洗浴中心，那里工资更高！”
城里姨妈给小爱介绍了一份洗脚的工作，小爱觉得名声不好，不想去。姨妈一听，用手指着小爱骂，“你这种结了婚的堂客，还在乎什么名声！洗脚城的名声好得很，在里面做的都是些黄花大闺女，只怕人家还不要你呢！”胡妈也说这是姨妈托了人情的，洗脚城是最赚钱的地方，一个月好几千，别人都抢着去呢！在姨妈和胡妈的怂恿下，小爱成了洗脚城里的员工。
在封闭的包间，幽暗的灯光，粉色的墙壁，小爱握住一个胖脚趾揉搓，按摩，这位中年男人的脚臭哄哄的，她毫无怨言，就像洗几个脏杯子。她边洗边想念包强，半个多月了，他一直没来，连个电话也没有，难道他就这样让她住在娘家，就这样便宜地把她打发了？真绝情啊，太没良心了！……她越是盼包强盼得强烈，就越是对客人态度周全。
中年男人很满意，一会儿问小爱的年龄和学历，一会儿摸摸她的手，拍拍她的肩，临了还伸手搂住她的腰。小爱暗暗庆幸自己还有魅力，计算着有几个男客对自己有意思，又有多少男客垂涎那些女孩。这种比较让她很快乐，让她没有包强，照样活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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