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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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无敬缓缓走向柳旋,后面尾随着两个公子和一个姑娘,还有两中年女子,似乎是孙无敬的妻妾。

    柳旋心想:“这老头似乎是孙府之主,没想到我也有一天能见到这个连当今皇帝都要让三分的人物,似乎他对青侠十分尊重,从我旁边的贡品来看,难道这里原来也有一副青侠雕像?和老师府上的难道是一对?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我传送到了这里,又因为我像青侠,所以大家把我误认为是青侠了?这么扯的事都会发生,难道我和青侠真的有某种关系么?”盘算到这里,柳旋小心翼翼的,从摆贡品的桌子上跳了下来。以最从容的姿态迎接孙无敬。

    孙无敬一上来就一头拜倒在柳旋脚下,旁边的夫人子嗣都不敢相劝。

    柳旋扶起孙无敬道:“孙大人如此小生实在受不起,我并非青侠本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唐突的出现于此。”孙无敬一脸的不相信,双手不断的打探柳旋,便无意中摸到了浅茗剑,变得更是激动,随后长叹一口气问道:“你真的不是青侠?”

    柳旋从容的拿起桌上的贡品吃了起来,面对众人诧异的眼神,他的表情仿佛在反问大家,我在吃你们送给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么?,而孙无敬无暇顾虑这些细节,眼直直的看着柳旋,寻求他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柳旋道:“小生名柳旋,的确不是青侠,这样无意的出现的真是让孙大人受惊了,请大人见谅。”

    孙无敬收拾额一下自己的狼狈样,挤出一脸堆笑道:“纵使不是青侠,当却有着和青侠神似的长相,又有青侠的佩剑。定是与青侠后人,务必在寒舍住个两三天,我好尽地主之谊。”

    柳旋和这个老头聊天始终心有余悸,因为他的表情总是给人狡黠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翻脸。至于和青侠的关系嘛,柳旋根本是从今天才认识的,但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是不是青侠后人,只是对孙无敬的请求表示出恭敬不如从命的表情,似乎已经在想怎么在孙府消遣人生了。

    想的正美呢,一个刻薄的声音对柳旋道:“高高在上的爷爷都已经这么诚恳的请求了,少侠还要在犹豫么?”柳旋抬眼一看,似乎是这孙老头的孙女,年龄应该和自己相仿。穿得一身浅蓝,肤色白中透着浅出的微红,飘逸的马尾搭在左肩垂下,眼神似乎遗传她爷爷显得有些精明,似乎习过武所以有种干练的感觉,她的美,不同于初云一般人见人爱,她美而冷冽,绝美之下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或是说美的太精致,太细腻,令人一见面就有不敢高攀的感觉,精明的眼睛习惯性的带着锁眉,刻薄的令人心寒。与其说是习惯性,不如说是故意,如果她要是和谁作对的话,她估计可以一直用那么刻薄的眼神盯着他看而不会累。很不幸柳旋遇到的就是这个情况。

    可柳旋哪里会在乎她是什么表情?情不自禁又是一副欣赏的表情看着她,眼神夹带着三分暧昧。而这女子不同于初云,她看着柳旋如此暧昧的眼神,竟然像照镜子一般整理着自己的发型,然后一脸自得加满意的随柳旋看个够,似乎是自己的美貌被人欣赏而高傲起来了。

    柳旋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用丰富的眼神表示对她的美貌很满意。

    这女子直接露出鄙夷的表情,转身就走。

    孙无敬对女子离去的背影道:“若瑾,怎可在贵客面前如此失礼?”而那名为若瑾的女子没有回应,她心里在想:“如果不是爷爷在这里,我非骂的你体无完肤!”

    真是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啊。

    若瑾刚走出了孙府大门,门口有便有一个少年迎了过来,这少年体格强壮,无论从头巾到衣着都工整异常,而这么工整可不是因为个性所致,只是去见自己心爱的女孩,刻意万全的准备好了。可怎么装束,都遮不住他脸上略微的憋样,换句话说,从长相着装就可以看出他出奇的老实。

    :“若瑾,你们家拜神拜完啦,那个我有事想和你说,你。。”

    :“闭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若瑾打断了。

    若瑾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好机会,对男子骂道:“你是不是想问若瑾有没有心上人啊?我告诉你没有,没有!你现在很满意了吗?是不是就想提亲了?好那我就第十七次拒绝你!你现在就可以滚回家准备你的第十八次告白了,明天再见哦,就为了这么点屁大的事每天坚持不懈的烦我,我狠感动呢!”

    那男子眼见被拒绝了,嘴里还嘀嘀咕咕道:“提亲哪里是屁事了。”

    若瑾道:“你以为我听不见你嘀咕什么?提亲对我来说就是屁大的事,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和我表白十七次,你不走我就喊人送客咯。”

    男子习以为常的转身就走,一脸的沮丧。

    而若瑾刚刚撒完气,就突然有了个坏主意。她叫住了那男子道:“等下,楚江临你回来下。”

    那名为楚江临的男子就真的乖乖的回来了,道:“若瑾你还有什么事么?”

    :“我有事请你帮。”若瑾道

    :“青侠!你,你是出面原谅我么?二十年多了,每夜你都让我不眠,为了能减少我的愧疚感,我对着你的雕像每年的今天便跪!你还记得每年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么?是你救我的日子,救我所爱之人的日子,可后来我却陷害你,我该死!我该死!你是回来取我小命的吧?快收去吧,来鞭笞折磨我吧!二十几年,终于结束了这场噩耗,哈哈哈哈。”孙无敬的声音打破这一片死寂,顿时无论仆奴侍从,公子夫人。全部议论起来,整个大殿是各种人的惊讶感叹,热闹的氛围让柳旋感觉出奇的壮观,而孙无敬说的那番话更是有点吓到了柳旋,柳旋努力的理清思绪,刚刚还在师傅的道观,现在在哪里呢?柳旋抬眼望去,大殿前头的大门上,有个牌匾,上书“江南孙府”

    :“孙府。。。。。”柳旋还在勉强保持着从容,一脸干笑。

    虚龄急道,:“诶诶,不要太失礼啦,等下还要在他面前拜师呢。”而柳旋的右手已经侧抚着雕像青侠的左脸,顿时柳旋发现他触摸的地方裂开数道裂缝,缝隙间透露出耀眼金光,柳旋急忙把手缩回,却发现手已经被一股不明之力死死吸附在雕像上,柳旋用力一拔,那雕像却直接整个裂开,金光像是被紧裹着的水,一瞬间就爆溢在每一个角落,柳旋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整个吞噬吸走,等到金光消失,虚龄睁开那被金光刺伤的眼,柳旋已经消失了,一点痕迹不留的凭空消失!

    虚龄结结巴巴的说:“我,刚收的,徒弟呢?”显然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孙府无论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任何人,除了敬神的大殿前,不错,不是孙府所有人都消失了,而是全部涌向了大殿,看似大的有点过分的大殿,却也在现在略显拥挤。由孙府的主人,先帝亲点赐为千幕侯王,看上去虽年迈但还是一脸精明之像,就是再有敬意表情却控住不了的带有一丝狡黠。以玩弄是非过活半辈子的孙府之主孙无敬领头,全府无论地位贵贱,无一例外的集体下跪,有多壮观不言而喻。却看所拜之人,竟是青侠的雕像,与虚龄府上的完全是一模一样!

    等到众人睁开被金光灼伤的眼时,殿前所供的青侠雕像已经变成了一个青衣少年,少年的皮肤粗略一看洁白,仔细一看却是透着惨白。头上的头巾随意而松散的绑束着长发,从别的地方也可以看出,他的姿态透露着一点懒散,但清秀的脸上却有着一双表情丰富的双眼,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竟然和青侠长得一模一样。

    不错,这个少年便是柳旋,他正在拼命的克制着自己的惊异,试图露出一些从容的表情,柳旋心里暗想,:“多见不怪,多见不怪,这几天一连番都是怪事。可是,为什么下面一群人半跪着看着我,表情好像看见诈尸?还有,我眼前那是贡品么?他们在拜我么?话说我也好饿呢。”

    大殿里起码几千人,现在却一片死寂。

    柳旋叹道:“纵然武艺超群,也难换一场善终么?”

    虚龄道:“还得看造化啊,不过说起来,你和青侠长得真像,我就是因为第一次看你眼熟,所以才想和你算一卦呢。”

    柳旋好奇道:“你见过青侠本人?”

    孙无敬领头又拜一遍,共有三遍,到第二遍时,孙无敬仰视青侠之像,大叫道:“青侠,我孙无敬不信神魔,不敬天地,唯敬你一人!你如果在天有灵,愿意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求你显灵。”说到最后,语气近乎哀求。

    孙无敬拂袖仰天,准备三拜,却说此时,青侠神像似乎感应一般,从左脸开始突然裂开,裂缝里传来灼灼逼人的刺眼金光,由慢渐快,整个裂开!光像紧裹的水一般,瞬间爆溢出来,充斥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走进这道观,迎面是空无一人的大厅,似乎这个道观里没有一个童子侍从,只有虚龄一个人而已,难怪这道长每天没事做就出来帮别人算命消遣。大厅正中央就是直通的走廊,虚龄领着柳旋朝走廊前去,柳旋走近前才发现,这走廊左右的墙都是满载书籍的书柜组成,这时虚龄突然停下脚步,从右手边的书柜拿出一本书,书名为“仙迹无踪”对柳旋道:“这本轻功的秘籍在江湖上来说可算上乘,因为是修仙之人的身法秘籍,所以和其他轻功比起来有点另类。这就是你要学的第一课哦。”柳旋翻开秘籍,只见第一页上书显眼的一句话:“若身似鸿毛轻飘,进则避而不退,浮漂更无根可寻,仙迹岂可捉踪?”心里默记一会,满意道:“真是好书。”虚龄继续领着柳旋到了走廊尽头,眼前果真出现了一座雕像,与柳旋异常神似,像是根本就是为柳旋量身打造。

    :“怎么样?跟你很像吧?这是老朽游历多年偶然间发现的,后来就拿回来当镇府之宝。”柳旋克制住自己的惊讶,竟脚踩着放贡品的桌子,企图触碰雕像。

    :“青侠既然纵横剑道,当世无双,应该是善终的吧?”柳旋问道

    虚龄一脸惋惜道:“只惜此等神人也有难逃一劫,在二十年前的九嫡子夺位事件里,先帝长子曾邀青侠相助夺位。被先帝次子,也就是当今皇上得知后,竟派人暗算青侠。更令人吃惊的是,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青侠,竟然死于此战。后来当今皇帝登基以后第一件事便是下令严禁言论有关青侠相关的事,至于当今皇帝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却不得而知。”

    虚龄突然郑重的看着柳旋,手抚长须道:“我倒是不清楚这灵物的底细,但从他散发出的微微气息我就知道,若老朽与他交手,不出三回合定魂飞魄散!老朽不敢自夸,但修炼到了这份岁数自认实力也可以和江湖上一流高手媲美了。”

    柳旋不安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而马车不觉然见已经到了虚龄所谓的寒舍。

    这里仍然位于江南,只是已经到了边境的样子,是江南与高郦原的交接地,不言而喻的不毛之地。但在这里却出现了一座冠冕堂皇的仙府,便是虚龄的寒舍。与其说这里是仙府,倒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道观,柳旋仰视着这座道观,惊讶的表情还带着一声浅笑,似乎对未来修行之地颇为满意。

    虚龄道:“见是没见过,但寒舍就有他的雕像,我就要你当着他的面拜我为师呢。”

    柳旋听了似乎有些扫兴之感,又道:“哦,那么,我身体里有什么怪东西?能告诉我么?”

    马车拖起长烟滚滚,朝官道一路向西驶去。柳旋正和他的师父正在这车厢里,打听着浅茗剑的主人。

    :“这把浅茗剑乃是当时纵横剑道第一人,青侠韩唯亦之佩剑,因青侠在此剑剑鞘上刻浅茗二字,故后人都称此剑为浅茗,但青侠陨落以后,朝廷下令严禁言论有关此人的任何事,违者尽斩。就此几十年后,这个曾家喻户晓之名就变成了只有部分深涉江湖或权高位重之人还记得的名字,故你不知。”道长徐徐道、

    此道长的确并非凡夫俗子,因已经厌腻凡尘俗世,访问各路仙州,后习仙术以清心延寿。道号“虚龄”可谓真半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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