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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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面色红润如霞,似乎已经伤愈,独孤天涯照旧问上一声:“你的伤怎样了。”

    寒姑娘回道:“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明日便可再去那蛇妖洞府。”

    “那好,我去准备准备。”

    说完,他便告辞离开客房,来到集市。

    且说妖中多是披毛带甲之物,即使修成人形,褪去兽身,亦难改其习性。如今他们要对付的是蛇妖,必须针其要害。

    独孤天涯来到一间药店前,径直而入。

    那药店掌柜见他面色红润,疑惑道:“客官,瞧你全无病痛之症莫非患有什么隐疾?”

    独孤天涯也不答,只道:“掌柜的,将你店中的雄黄、硫磺悉数拿出,我全要了。”

    药店掌柜更是疑惑,问道:“小哥,此非端午之节,要这雄黄作甚?”

    独孤天涯道:“听说雄黄是蛇之克星,咱要试试,弄好了能捉条大蛇回来泡酒!”

    客人不肯明说,药店掌柜不再多问做好生意便是。他吩咐徒弟拿出雄黄、硫磺,密封进两节竹筒里,交予独孤天涯。

    出了药店,独孤天涯又买来朱砂、毛笔,取来黄符禄纸,借客栈后院搭起道台,焚香告天,而后笔蘸朱砂,在黄纸上画起符来。笔走龙蛇,一气呵成,观其纹路才道是御火咒。

    也不知那蛇妖道行几何,独孤天涯画了足足五道。万事俱备,只待明日斩妖诛邪。

    翌日,他与寒姑娘结账离开小镇,在无人处使了御风诀,前往蛇妖洞府。

    这日行千里的御风本事与独孤天涯的现学现卖果真是天差地别。

    两人本来同时飞起,一眨眼寒姑娘便不见了踪影。独孤天涯只能跟着她打散的流云,辨别方向,悠悠前行。

    再说寒姑娘,兀自行了一段,回头竟不见了独孤天涯的踪影,暗忖道:“这人不会不来了吧?”

    随即又否了这念头,自语道:“看他昨日这么努力的准备应该是不会的,难道是出事了?”

    她越想越觉得由此可能,正欲折返寻找,却见独孤天涯紧赶慢赶的追来。

    还不待她开口,独孤天涯便道:“您是流星转瞬即逝,我乃蚂蚁缓缓前行,再不停停,我连痕迹都看不到啦!”

    寒姑娘这才知道原来他御风没自己快,心怀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

    她本来想说不知道你比我慢,话至一半又觉得有些伤人急急停下。

    独孤天涯会意,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只要你稍微飞慢点,我能跟上便可。”

    寒姑娘闻言放缓下来与独孤天涯并排而行。

    御风两个时辰,二人终是到了蛇妖洞府。

    独孤天涯取下硫磺竹筒,将硫磺涂在自己鞋子上,而后递给寒姑娘。

    他见寒姑娘不明其意,解释道:“虽然修行之人体质异于常人,不惧蛇虫鼠蚁,但为以防万一还是涂上为妙。”

    寒姑娘亦涂上硫磺,再将没用完的递还,独孤天涯接过挂在身上。

    “等会儿进洞后,我走前面,你在我身后提防有妖物偷袭。”

    他望着前方阴暗无比的山洞,打趣道:“谁知道这些什么千年万年的老妖会不会耍阴谋诡计,万一来这么一下,我就直接去见道祖了,那可就亏大了。”

    听独孤天涯如此说,寒姑娘几乎笑出来,又怕惊扰洞内蛇妖,唯有低声道:“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情说笑。”

    不过,她却同意独孤天涯所说。

    两人稍带片刻,一前一后,背靠着背进了蛇妖洞府……

    独孤天涯与寒姑娘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这蛇洞阴寒无比,进洞不久便看到有不少小蛇在洞中盘踞。这些鳞甲之物仿佛无穷无尽,自进洞后那丝丝声便不绝于耳。

    一条绿蛇缠绕在一头野兽的骸骨上,脑袋一伸一缩吐着红信。残留的血肉粘附蛇身,看得胃中翻江倒海。

    两人从洞口一直走到洞底深处,也不见蛇妖,甚至连小妖小怪失去踪影。

    独孤天涯奇道:“怪哉,蛇类多是喜阴,昼伏夜出,难道修成蛇妖之后,习性也变了?”

    话音刚落,头顶响起一阵惊雷。

    寒姑娘大惊道:“不好,那妖孽恐怕要渡雷劫,褪去蛇形成蛟了!”

    说完,转身向洞外掠去,寻找雷声源头。

    这天,独孤天涯再次来到寒姑娘房前,轻叩房门,等她应声后才推门进入。

    寒姑娘足不出户,独孤天涯心中惭愧,两人有三日不曾碰面。

    寒姑娘正想问为何不说下去,抬头一看,才知他怔怔望着自己,一时慌了神,轻道了一句:“流,流氓。”

    独孤天涯回神垂首,惭愧不已。

    暗暗道:“这般直视别人这流氓的名头当真取不下来了。”

    再说独孤天涯失踪原因无非是寒姑娘刺激所致。

    当日听她说过,已有御风日行千里的本领,实在令其汗颜。

    正好寒姑娘需要静养,自己闲暇无事便出小镇苦练御风术。虽不及日行千里,也小有成就。

    脑中回荡着师父的话,寒姑娘不由得想到:“他,是怀有目的的吗?”

    相比于心事重重的寒姑娘,独孤天涯虽枕桌凳,睡得倒是十分安稳。偶有一动,却是舒展血脉,调整身姿。

    留栈几日,寒姑娘除了用饭便是在盘坐调息,只希望修为尽复,理顺打乱经脉。

    他胡乱扒了几口饭,便匆匆告辞,逃也似的离开客房。

    ……

    独孤天涯心中歪理千条,正待说来:“我告诉你……”

    话未完音已止,缘因初见寒姑娘笑颜,看呆了去。

    她性情内敛,平日里除了埋头修行也是不多言不多语,久而久之门中弟子大多对她敬而远之。是以,她对男子也不甚了解。

    此次下山前师父也曾嘱咐于她,多多留心身边男子,免被歹意所伤,毕竟山下不比山上。可独孤天涯的出现却是让她警觉大降。

    独孤天涯道:“师父说,寻大道者,应顺其自然。追求,却不强求。粗茶淡饭实在不合胃口,勉强不得。”

    寒姑娘道:“真是个奇怪的师父,不过也挺与众不同的。”

    说罢,她指着桌上的鱼肉,盈盈一笑,道:“如此说来,你遇到了这鱼,遇到了这鸡,吃掉它们也是顺应自然之道咯?”

    这几日难见独孤天涯,也不知他神神秘秘地在倒腾些什么。每每他现身客房,脱不了早中晚三次用饭时辰。

    寒姑娘见他几乎餐餐肉食,很是奇怪,便问道:“修道之人应粗茶淡饭、清心寡欲,你为何餐餐食肉?”

    初更投身栈中客,少年调语美人羞。

    更夫三度巡街,吆喝着:“无风无雨,小镇平安。”

    原来已过子时,寒姑娘复复重重无法入睡,非是伤势之由,只因那位对她有救命恩情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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