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祭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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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沐灵痴痴说道。

    暮色四合,晚风乍起,眼前的破败房屋又添了一份萧瑟,或许无人会忆起往昔的良辰美景,流年易逝,岁月如歌,小院的回忆,亦犹如那青苔遍地,残垣断壁的房子那样烟消云散。

    陈东烙胤不明所以,也跟了进去,来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两人惊呆了,只见满地的人骨,散落四周,有的断头,有的却化为碎骨,甚是凄惨。

    还有那一片片废墟之上,仍遗留着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沐灵走进一处房里,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这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就算历经何种变故,心中亦是改变不了对家的一种眷恋。

    临近晌午,沐灵三人行走在乡间小道上,看着一路的风景,烙胤轻挥折扇,一席白衣煞是飘逸。

    陈东抬头望着远处的大山惊叹不已,连道:“此山高耸入云,山形峻峭,万壑千崖,各抱地势,奇峰出奇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再看此山在那群山之中,有着泰山压顶之势,甚是雄伟壮观。”

    “陈东小兄弟,眼光也颇为独到,正是,此山名为须弥山,高十万丈,宽连绵数万里,实乃华夏奇山也。”烙胤挥扇笑道。

    陈东心想你不说就不说,怪到人家沐灵头上来了,但又看了眼沐灵,一人走在前头,竟未说过一句话语,貌似真的有些不太对劲,陈东转身对着烙胤点了点头,以示知晓。

    沐灵一路无话,行了半日,来到一个弯道口,里面有一条小路直通幽然深处,而在路的上方则有着一块石牌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草茂村’。

    看着上面的三个大字,沐灵木然的走了进去,心里已开始隐隐作痛。

    烙胤见状,上前轻笑几声,也坐于石凳之上,看着那菩提树说道:“沐灵兄,你可知这菩提树的传说。”

    “请烙兄指教。”沐灵回过神来道。

    “相传从前,有一个大善人,做了很多善事,积了很多功德,一日,他在家读书,忽然看见一个人从窗外走过,他被那人的面相吸引住,追出去,却不见了,从此,他一心想见那人,走遍天下去寻,却总也找不到,一次,在梦中,菩萨问他,你积德很多,有什么要求没有,他说他只想见那个人一面。菩萨说,你若真想见那人,一定要舍弃这一世的人生,投生做一棵大树,五百年后,也许有机会能见那人一面。他决定做一棵大树。很快他就死去,转世在河边做了一棵大树。五百年来,饱尝着做树的痛苦,忍受着风吹雨打,不能移动,不能说话,只为了能见那人一面。五百年后终于有一日,忽然有一个人远远地从河边走过来,正是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人。他激动极了,手舞足蹈,使劲地摇着浑身的树枝树叶,努力试图引起那人的注意。他是多么想让那个人走到他的树阴下,休息乘凉呀。但是那人经过他身边,瞧都没瞧他一眼。他失望,他委屈,不知道为什么五百年还不能修到一点缘分。当晚他又梦见菩萨。菩萨说,如果他还想见那人,再做五百年的大树,或许会修到一点缘分的。他觉得既然已经等了五百年,再等五百年也不算什么。他实在太喜欢那个人了。就这样,他在河边又站了五百年。五百年后终于有一日,那个人又远远地从河边走过来,这一回他没有激动,没有摇枝动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为了这一日,他舍弃了做人的机会,痴痴地做了一千年的树,吃尽了苦,伤过太多的心。他已经能够以平静的心等待那个人的出现了。只见那人向他走来,走到他的树阴底下,安然坐下来,一坐就是七七四十九日。原来那人就是明王,而这棵树就是那棵菩提树,后来跟明王一起成了佛。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棵菩提树,有些人矢志坚守而获成功,有些人因临阵脱逃而惨败告终。一棵菩提树,两种人生观。芸芸众生中,我们需要寻找的正是一棵菩提树,只要值得等待,无论多远多难,我们都应该坚持下去。不是吗?”烙胤貌似知晓沐灵心中所想,亦是娓娓道来。

    陈东看着烙胤手中的折扇流光溢彩,内心也是十分好奇,在昨日就想问起,奈何还不是太过熟络,今日两人走在这幽然小道上,更是有着相见恨晚之意,遂开口说道:“烙兄,你手中此物是何来历?”

    烙胤听闻浅笑道:“此物乃是我家传之物,名叫混元铁扇,此中厉害之处,容我日后在慢慢与你说,今日,是陪着沐灵兄而来,你没发觉吗?今天他有些不对劲。”

    “求之不得,但先用早膳吧,沐兄让我来叫你们的,陈东小兄弟呢?”

    沐灵用手指了指偏房道:“应该还在睡觉,我去叫他,烙兄,你先去,我们随后就来。”

    沐成风把沐陈两人各自安排了一间房间,沐灵躺在床上,那杀意感还是消散不去,一路跟随。沐灵知此人从天机处之上就已有杀机,心里也知此人身份十之八九,看来明日草茂村之行是该明了了。

    一夜无话,竖日清晨,沐灵坐在院内石凳上,望着院内的一棵菩提树出神。

    沐灵豁然站起,看着那双目之中蕴含着阴阳之道的烙胤说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你现在无需知晓,日后若是有缘,在下定告诉沐灵兄。”

    “今日可否陪我去个地方?”

    沐灵听后无法自拔,想着从出生到现在,所做过的事所种下的果,这不就是那大道之下芸芸众生所结下的因果吗。

    烙胤见他在思考,面露笑意又道:“心本不生不灭,遇境似有境灭还无。心之所以有挂碍、有尘埃,只是因为,心对世界万事表面的相有所住。故人会有烦恼,进而产生贪嗔痴,无法明心见性,得到真正的自在。要知道,世界上万物都是终须败坏的。所以是虚妄的,不是永恒的,不应该用太多的血心去留恋它。所谓万物皆为我所用,并非我所属。心无所住,无所挂碍,即是无心无尘。”

    “沐师兄,我们两人一路赶来,有些劳累,想早些歇息,可否给我两找个房间,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慢慢相谈。”

    沐成风和烙胤一听,双双说道:“是我两不是,怠慢了。”

    “哪里话,还请沐师兄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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