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族人们辛苦了。”
……
他们还是这样称呼我，我也还是这样慰问他们。
“这边的水渠不需要太深，留一些坡度就好了。挖好以后用碎石把周围垒好，来年我们就不用反复重修它了。”
“好的大族长。”
族群这几个月更替了几代，有的声音还只是熟悉，认识不全。小麦，舒木，13已经有了中年的体态，大油小油也日渐苍老。只有我仿佛断了时光流层，面孔不曾改变。
这段时间我带着一些族人去了乡下，去了城市。带着他们在一些垃圾场里寻找有用的东西。被丢弃的勺子，刀刃，钢铁碎块。甚至还能遇到夏天人们丢弃的果核，还有一些过期的果蔬的种子。全部被我带到这里。这种拾荒应该不算偷窃吧？用这种卑微来换未来不在卑微，我还在意这些。
最近几天，我领着族人做了一扇木门。驻地通道被我扩开，刚好贴合门的尺寸。像是古代的吊门，用绳索开启或是关闭。围墙外数百步又加了一睹墙，像瓮城那种构造，也更适合防御。像岗哨，箭楼也按照我的要求做起。古代那些防御攻势，能模仿的正在一呈现构造。
护城河？对于自然界的天敌，它好像并不有用。像是天上的鹰，游水的蛇，还有我们这种鼠类，对于防御并不奏效。我尝试改进，做成陷阱模样，比如刺坑，线圈，网格，石井之类。周围几亩的地界，被防御严严实实包裹。有了上次对付“鼠王”的经验，让我更是知晓这些的重要性。不断建设，几乎每多一层，就会另外加深一层，只怕不够。这些防御在我看来仍旧渺小，甚至微不足道。
随着季节更迭，周围食物越来越多。从而也衍生很多昆虫，招来鸟类。爬行动物也不胜少数。我们耕耘，触发了整个食物链。从地面，升至天空。
春芽向上，土壤肥沃，我们种下的种子，成了周围生物圈的给养品。从而滋生一个小型的生物链。我们不得不想办法驱赶、捕捉它们，现在的族人习惯了大胆。只要发了任务，它们野猪都敢上去搏斗。有时候我也奇怪，是怎么造就他们的。族人每天的任务还是不断的建设，耕种。像人那样一刻不曾停歇。整个驻地被我规划成一座“城池”，确切的说更像是碉堡。面积虽然不大，但每个墙头几乎密密麻麻架满弓弩。墙后还有很多一人高的微型“抛石机”，墙内外一米被我划成禁区，布满陷阱。但凡有陌生者闯入。都没有他/它生存的机会。这些我还是觉得不够，一直规划布置。像是玩闹，一点点去建年少的梦，那时的幻想。
除此以外我最关心的还是驻地外的田地，每天都安排族人在田间巡查，捕虫，甚至除草。虫子被他们喜好，晾晒做成了食物。成了闲暇时候的一种零食，虽然我不认同这些虫食，可它们的存在刚好解决部分食源，也算欣慰。
“大族长！不好了大族长！”有族人飞快向我跑来，满目惊慌。
“怎么了？”
“族，族人！……”
“别着急，慢慢讲。”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很慌乱。我不能焦急，需要给他们镇定。
“巨……巨鹰！”我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也震惊附近有鹰出现。这段时间可以说有好几个月，这个地方并没有这种掠食者出现。
“族人被巨鹰叼走了！”他们终于表达清楚，面对这种不能应对的问题。他们已经习惯向我询问，征求做法。
“巨鹰在哪里出现的？带我去看看。”首先我得了解那只鹰出现的位置，好做些判断。加以应对。
“就是这里！”我被带到族人采石的地区，驻地附近的石块很早就被我们搬了干净。这是最近刚找到的“石源”。离那里相对遥远。
“通知守卫，来这边巡逻。”我下了指令，不久就有大批卫队赶到。效率很好。
我询问了族人被叼走的经过，他们是在劳作时被带走。巨鹰猎捕成功直接飞走，没有给他们反应救援的时间。
“你们在矿路上分散，寻找高地为族人警戒。同时注意自身安全，有危险立即通知大家！”
“是！大族长！”
“采石的族人们，如果听到守卫的警备声。立刻丢下手中的工作，寻找掩护藏起来。不要跟与巨鹰拼斗！一切我来处理。”
“还有你们！只用负责警戒！放哨，注意掩护好自己！”
“你！就你别看，出来。现在你带领他们，做好监督。我不在的时候如果出了乱子，我追你全责。”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们，现在这些老鼠有些中二，什么都敢斗上一斗。丝毫不知道猥琐是什么意思。
“……”那只体型较胖的老鼠，指着自己，看了看我。他不明白有队长在，我为什么会直接点他。疑惑、凌乱、是他现在的表情。
“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大族长，我叫米粒。”
……现在的族人都这么别致？我开始怀疑人生观……
“嗯，我记住了。你呢？”
“回…回大族长！我……我也记住了！”他还处于慌乱，不过没有忘记我的交代。
“好，有情况通知我！”
我回到驻地，想着如何应对那只巨鹰。鹰这个物种，独有的高傲锋锐，还有它们遵守的价值观。我必须一次解决它，避免它逃脱以后永无休止的复仇。毕竟我们在它们来看，是种卑微，它们可不想被我们挑衅。
第二天，族人向我汇报目标出现。看来那只鹰已经认定那片猎区，将那里划成它的猎场。
我在守卫的簇拥下，再次到达“矿场”。在一处草窝里观察它的动向，直到它没有收获，离开这里。
“这里的族人，一部分留下，就地挖一些兔子坑出来。米粒，你领着一些族人回驻地去取一些绳索，还有兔子坑上盖的筐片。回去告诉麦族，让他驱赶几只兔子过来。”米粒现在听到我同他说话，就哆嗦，凌乱，呆滞。脸上明显写了为什么又是他？我也想告诉他，这里这么多族人，只有他的名字最好记……
“是大族长！”
“剩下的族人们，你们去采一些石头，还有脖子粗细的树枝回来。有稻子长短就可以。”
对他们来讲，我每次的做法都不被琢磨。族人每次也会抱着期待，等行动变成结果。
“我说你没事大老远赶这些兔子过来做什么？这帮兔崽子拖到这里费死那功夫了。”现在族里跟我这样讲话的只有小麦，大小油，舒木13了。其他族人见到我，从来都是毕恭毕敬。让我喂饱虚荣，也空虚情暖。
“猎鹰啊。”
“抓那巨鹰？几成把握？”小麦眼露兴奋，现在冒险刺激，成了他唯一的爱好。
“大族长。”
“大族长好。”……
我们又回到以前，像从未有过这层隔阂。
“胖子你告诉我，这件事情除了你，有谁还知道？”
“全族应该都知道了。”
“就那天你跑出去的时候。族人担心你就跟了过去。你别担心，大家并不在意这些。我们相信你。”原来并不是我瞒着他们，而是他们一直瞒着我。胖鼠的目的只是想确认，我们之间友谊会不会折损。
胖鼠好奇人的世界，我们一起聊了很久，大到人类世界种族观念，小到家常理短。它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复杂。
现在的我依旧每天巡视，指导他们修筑、制造。远处墙外之前开出一小块田地，种了仅有的小麦，面积不大，涨势喜人。我吩咐族人在附近松动泥土，开挖水渠，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耕。
“那个人类是你妻子吧？”原本以为不会被他们发现，是我自欺欺人罢了。我脑袋顿时翻涌，炸裂。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应对。
“我们都看到了，也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娶妻的缘故。”
“胖子，你想对我说什么？”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什么！”我有些膛目，我接下来的处境会怎样？
“什么时候的事？”我继续问着，这些很关键。因为今天早上我出去巡查，并没有发现族群有异样。他们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我需要判断，预设。
“所以你问的问题有些愚蠢。”
“彼此，彼此。”
“我…我…”
“有什么事直说，别扭扭捏捏的。”
“”嘿嘿…以前我还奇怪你怎么会那么了解人类。现在嘛…”
“那我们呢？还会不会在像以前那样友好？”我打断他想看他怎么对待。
“从我刚认识你的那天起，那就是真正的我。也一直没有变过。”我宽了心，胖鼠是我步入鼠群的第一个朋友。直到变成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我们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友好？我是说…”他已经不敢触及我的视线。
“从你救我的那天起，那才是真正的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
秋朔。”
“嗯？胖子来了？”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看到他神情扭捏，不同往常。
阅读鼠底世界最新章节 请关注完美小说网(www.umix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