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哥哥和舒木姐姐跟着大人去山下田地采粮去了。”
“田地？什么田地？”我生出疑问，对这个可以触动脑海的人类名词。
“就是人类的占领的田地呀！”
“哥哥你不记得了？舒木姐姐说你受到了惊吓，还没缓神，有些事情不太清楚。哥哥你别害怕。等我长大，我去找那只大鹰为你报仇，我一定打掉它的牙齿，拔下它的羽毛，在用绳子栓紧它的爪子。。。。。”鹰的牙齿？鹰哪里来的牙齿？它还在继续用前肢比划，幻想成为英雄。我已经起身寻找它所说的田地。
离开那狭小的洞穴，顺着鼠道我往外摸索着走去。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对于没有走过不清楚地形的我，如同一个迷宫。三岔口处，我尝试像胖鼠他们那样嗅路，果然有不同的信息会被大脑吸收。其中一条路让我嗅到外部空气的信息，不同其他两条，真的神奇。
我寻到洞口，仔细观察，用鼻子去嗅空气中的异常。直到被神经确认安全，我才爬向洞外。
“一只老鼠？呵呵。”我再次嘲讽起来，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出门前先排查周围是否存在危险。在人类的世界，即使在过弱小也不需要吧？
“呵呵。一只老鼠。”嘲讽过后我依旧谨慎，时不时的像其它老鼠那样动鼻嗅嗅，终于我找到那只胖鼠的味道，一路追下。
月亮不出，夜色较黑，空中偶尔有点点星光。不过这副躯体也不需要借助那光。
山风吹过草木，泛带草叶的交融声音。耳边偶尔传来猫头鹰与不知名的鸟的鸣叫，相距甚远，感知发出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一路偏僻，气味越发浓烈，我跟随引导寻找着它们。
“你们几个快把这边几棵收掉，大家伙注意，在收五十棵我们就得离开。”这是一块稻田，几近成熟，田水中一只只黑色身形来回跑动。
这些老鼠，它们像人类那样收获。有的压低秧苗，有的卸下果实。相互配合，但却不同于劳作，这是窃取。
不去理会它们收割，没有上前打声招呼。独自一个人穿过草洞，判别方位寻找属于村落的冉冉灯火。
“大伙带好粮食，四处看看检查一下周围，不要落下伙伴。三棵稻子后我们回家。”
“三棵稻子？这也是时间？收三棵的时间？”我还没有走远，隐隐听到这些，也会好奇。
“喂！前面的族人，收队了，准备回家。”我听到后面有鼻息喘动，它们竟然这么负责的在找同类。
我没有看到远处有灯火的光影，没有嗅到人类的气味，也没有听到附近有公路机车响动。
这片田最近应该不用照看，可能太晚人们都休息了吧？
扭身走近队伍最后，跟着它们回那聚积地。
“大家注意四周，小心大猫和那夜晚的鹰！照顾好自己背的粮食，它们是你全家老小第二天的口粮，一切小心，别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别放过任何可疑，因为你们的家人还在等你们。。。。。”
小心存活，凡事谨慎，同样肩负着家庭，这一刻我分不清是老鼠，还是人类？
沿路蛙声嘹亮，我随手剥下一颗稻粒，不会坚硬，有些香甜。
回到洞内，我同它们把稻谷倒入存有很多粮食的一间墓室，这里相对干燥适合储备。
看着堆积如山的粮，我不清楚这些是它们的成果，还是是人们的成果？
我回到属于这只老鼠的家，天快亮了，它们却刚休息。
我趟回原来的位置，看着周围的土壁，看着它们、想像自己的家。
“哥哥，你去哪里？”我正准备去外面寻找人类活动的踪迹。
“睡不着，我出去转转。”
“嗯，舒木姐姐之前叮嘱我，千万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白天外面很危险，有大猫，大鹰，人类，还有长满毒牙的蛇。。。。”一副鼠族的童真，也有它的关怀。不过确实像它所说的那样，这个物种天敌太多。
“放心吧我不出去，我去找你小麦哥哥，你快睡吧。”我抱以安慰。
“好，哥哥去找小麦哥哥时，顺便去看看妈妈，她刚才过来找你，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还有要赶快回来。”
“嗯。”
阳光洒在洞口，草叶垂下。风吹过，有影子斑斑闪动。
有些刺眼，天空湛蓝。空气有些干燥，青绿盎然。不同与城市的灰蒙。
确认周围没有异常。我小心翼翼，朝着那片稻田出发。
有鸟轻鸣，有风吹过草叶的响动。我穿过洒有阳光的草洞，坐在草叶下等待农人出现。
天空传来鹰鸣，刺激神经，不过这次它没有发现我。
许久，人们没有出现，还不到收获的季节。也没看到那期盼的光火。
随后几天之中我就在这两处往返，从日出到日落。
“秋朔，秋朔！”是胖鼠的声音，我出去迎接。
“小麦。来进来”
“秋朔，我来是想告诉你，今天晚上全族要对附近田地抢收。”胖鼠喘着粗气。
“抢收？”我不禁疑问。
“对呀，大族长说在过几天，人类也会在这些田地收稻。我们要储存更多的食物用来过渡。”
“大族长是怎么知道的？”
“大王那里有世代流传的祖刻呀，什么时间收粮，什么时候外出，都告诉过大家，你不是真的吓傻了吧？这么久还没回神？”胖鼠对我调侃。
“大王？”
“对，大王！就是那个掌管我们三千鼠族，身边佳丽万千，挥一挥手就有百万鼠族响应，掌控鼠类苍生，可谓是万鼠之上！”胖鼠丝毫不掩饰对他所谓鼠王的敬仰。双眼精光，前肢还不时遥指上方。好像做了一回他们的王。
原来鼠类也有阶层，而且基数相当庞大。仅是这片地带就有百万！
“好，今晚稻田见。”
“你可别忘了。记得好好表现。”他的话直接被我忽略。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可以看到农人。跟随他们，追寻这片地带属于哪个管辖地区。
我又看到一条条黑影窜动，汇聚在偏僻的路上。像是一条污河，让我脑目晕眩，灵魂不适。今晚有月光映衬，落在周围，有些清冷。
“我是你弟弟呀！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的神情语态，让这只小个子老鼠瞪着大眼，有些委屈，还有些焦急。
“小麦，小舒木去哪里了？”我没有对它回答。
成群的老鼠，黑压压的一片。在不同位置窜动。
就这一眼，我感到脑目晕眩，没有承受能力的胃瞬间翻涌。
“呕！”胃水外倒。引来一片新奇围观。我低着头，让视线不在触及这些事物。
整个灵魂像是跌到了地狱，被成千上万只老鼠占据。让我眼前黑暗，对于胖鼠舒木的问候早已不入于耳。
“哥哥你醒了？”
“嗯？”稚嫩的声音略带激动与崇拜，让我不明所以，有些冷漠的应声。
“秋朔！秋朔！拉我一把！”我被眼前的墓道震惊，也被胖鼠再次拉回当下。
他的体型太大，身体被卡在缝隙。起初我尝试用前肢将他拽出，无奈力量太小，只能衔住皮发才把他拖了进来。也让我胃中极度不适。我想把口水吐掉可是不能，这个身体不会。
墓道有些阴冷，未被点燃青铜古灯，周围还有深入墙体的箭羽。我不禁想笑，这些也算是另外一番体验吧？至少大多数人没有过的经历。
“秋朔怎么了？”
“他今天受到惊吓，还没有缓和。大家都散一散，这样他会更紧张。”舒木不明所以，还为我解释一番，起码她认为是这样。
一路上我们贴在最边缘的墙壁爬行，时不时的躲避墙壁露出的箭尖，这些利刃经历漫长岁月，虽有锈迹，但依旧尖锐。
跟预想中相同，它们的据点就是这座大墓的正室。
厚重的石门刻有古朴的纹路。它们或胖或瘦，从地面狭小的缝隙中挤过。
“秋朔，秋朔！快跟上！”胖鼠在我晃神时把我唤醒。我也跟随爬过，那道自己都不确信能否通过的缝隙。
“今天受到了惊吓，现在还没缓神，还是恍恍惚惚的。”我还需要借助它们的帮助，想暂时维护好关系。
“别担心，已经过去了。以后多加小心就好。你现在跟着我们，别在单独行动。这段路的危险你也知道。”她感觉言辞有些锐利像我安慰。
“好。”
“秋朔，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别靠近中间！”胖鼠舒木有些急躁，我想大概我的行为可能触发这些机关。
“你今天怎么了？总做傻事。在不当心，不止是你，我们也会跟你一起丢了小命！”舒木有些温怒。
诺大的地下洞窟，不在是土壤构成，四周方正，石壁整齐平滑。有粗壮石墩撑起顶台，更有石面台阶为路。让我震撼，难道他们会像人类那样建造？这全然是个地下宫殿！
直到我被它们带到一处石门前，周围蹲守的异兽，才诠释着这处地带的真正样貌——墓室！
我再次对这个物种产生厌恶，它们竟然在人类安息的地方生存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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