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猴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
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立刻冲到小怜旁边,“小怜,你怎么了?”
小怜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他慌了,蹲下去摇晃小怜,“死猴子,小怜怎么了?”
石猴也没有回答,但还需要回答吗,再笨的人也该看明白了。
小怜死了!
这让他怎么接受?他根本不可能接受得了!他愤怒地冲向石猴,抡着拳头打着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忘了他一直在石猴面前唯唯诺诺,“你不是说要救她吗?你不是说要救她吗?你救啊!救啊!你让她活过来啊……”
石猴竟然没反抗,也没躲闪,任由他捶打。
是江流儿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要再打了,你看他也很伤心呐。”
他挣扎了几下,竟然没争脱开,这江流儿的手劲儿还不小呢。他只好就势垂下胳膊,垂头丧气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是真的想哭,除了哭,他还能做什么呢?他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啊。
石猴一脸生不如死的样子,喃喃自语,“打吧,打吧,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小怜,是我害死了小怜,我才是最没用的……”
江流儿突然说:“不,这不是你的错。”
他和石猴都被江流儿的话惊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他们的注视下,江流儿终于说:“你至少应该把要做的事做完。”
石猴恍然大悟,擦了一下眼睛,重新回到石壁前,继续挖洞。
他呢?他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完?他想不起来,没有了小怜,他觉得世界已经不是过去的世界,他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这时,他看到了,是小怜,静静地躺在一侧的草地上。他一时竟然觉得小怜睡着了,心里还在埋怨,怎么能睡在那里呢,会伤身体的。
江流儿似乎比他理智,因为他惊讶地问:“小怜姑娘怎么了?”
可是,却是石猴。这让他惊讶不已。更惊讶的是,石猴站在石壁前,用金箍棒在石壁上挖洞。其实那里本来就有洞,就是石猴出生时留下的那个,他现在应该是在把它挖大,可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搞不明白?
石猴不是被天帝抓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个情况仍然搞不清楚,所以他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出去,江流儿看起来和他一样的想法。
但他们立刻就不用纠结了,石猴发现了他们。
这可是太奇怪了,他们谁都没见过石猴这样。
他小心地问:“你怎么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石猴没有回答,表情更加痛苦。
她希望他能永远开心,一辈子。是她没福气,不能陪他继续走下去。她真的好想好想再记起一些往事,和石猴一起继续开心下去。
猪鬣(5)
这么漂亮的流星雨是他第一次见到,更不要说这个活的时间比他短得多的人类了,这些天他俩一直东躲西藏,如惊弓之鸟,难得能有一些好心情。经过这次共患难,他觉得这个啰唆的人类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他是善良的。
他们只能出去了,不然石猴真有可能把金箍棒砸过来。
石猴看到他们,放下金箍棒,就像突然泄了气,而且嘴里发出呜咽声。
是第二天,他得到了答案。
他拉着江流儿,悄悄地藏在草里。他看到这里有人影晃动,不像是兽精,但又不敢一个人来查看。他其实觉得可能是小怜,因为她最喜欢来这里。
她尝试了,石猴也一直在帮她,虽然不可能成功,但她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开心真好,哪怕只有一瞬间,她想。
活着真好!她也真想还能再活着。有对她这么好的石猴哥哥,她也没有理由不活着啊。可是她知道,一切都将结束,她唯一还能做的事,就是让石猴不要为她伤心。他对她这么好,她也没有理由让他伤心。
江流儿却突然看着他,似乎过于严肃,“这种天相很罕见,也许预示着什么。”
“预示什么?你是说猴子?”
真的,他当时想到的只有石猴,因为石猴被天帝抓走后,同样生死不知,而且石猴来路不清,也许真的不凡,所以能引起奇异的天相。
江流儿躲在草丛里,始终惊讶地看着天空,像是被惊住了。
他犹豫着,“如果小怜也在就好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我喜欢去山顶上看星星,星星一眨一眨的,就像调皮的眼睛。还有些星星会从天上滑过,好美啊……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我的一生都在受苦,能有一瞬间的开心也好啊……
就在那一瞬间,往事像灌到她的脑子里一样,清晰无比。她一下子想起了过去,想起了说过的话,原来那是她说过的,石猴只是在重复而已。
她躺在石猴怀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像调皮地眼睛一样眨着,那些在飞来飞去的竟然还拖着长长的尾巴,真的好漂亮啊。她从来没想到自己能离着星星这么近,就像在自己的身边,一伸手就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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