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皆以为寒清冷，熟识的人却知道，她平常是很好说话的。
但此时的她，面对云蔷四人的时候却不在有温和的神色，清冷之余，更添了几分严肃。
便是最为年幼的小灵儿，也没有情面可讲。
四人在一遍一遍的练习，寒捧着本书靠在不远处的石从下阅读，但谁若是稍微分心，亦或是动作不到位，立即便有一道细微的真气从她的指尖飞出，落在出错的对象手腕上。
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色印记，但疼痛约等于一刀从胳膊上划下。
第一个遭遇的苏梨吃痛，下意识的叫出声来。
结果四人分别又挨了一记真气。
“只是这么一点疼痛都忍不住的话，将来锻体及洗练经脉的痛、天劫加身的痛又如何承受？”寒头也没抬的道，“莫要扰了我看书的兴致……除了出剑之声外，我不希望听见任何别的声音。”
好在这真气造成的疼痛只是片刻便消去，并未持续太久，倒也不影响继续练剑。
四人便也更加专心谨慎，偶有差错再受到惩罚时，也咬牙未曾发出痛呼来。
两个时辰内，除了稍作休息两回外，四人一直在练习出剑这个动作，及至午时，已经出剑五百次有余。
这样的频率，在寒这个层次的人而言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成绩。
值得欣赏的是，没有谁说出请求停止或要求放弃的话来。
受过伤害的人，方知晓自身强大的重要性；吃过苦的人，方懂得机会来之不易的可贵性。
苏梨和云蔷属于前者，小灵儿和灵童属于后者。
当然，寒面上仍是冷清淡薄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满意或者不满来。
只是在叫停之后，由着四人稍作休息，寒摆了桌案出来，取出一只二十多斤的野兔……这还是下山前二师兄给准备的，一阶妖兽的品级，存储在乾坤袋中的食物不腐不坏，放得再久也无妨。
这刚好是云蔷几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也算是对四人一上午表现颇佳的犒劳。
论厨艺寒不敢开口，论剑法……不过是两个呼吸之间，一只完整的野兔便被均匀的削成薄薄的肉片，装在一个大号的石盘之中。
施展一个火系的小法术加热后，寒便招呼几人过来开饭了。
二师兄的手艺么，自然足以让人咬掉舌尖的。
若是寻常时候，苏梨和云蔷可能还矜持一下。
奈何今日上午消耗太大，实在是饿极了，加上美味的诱惑，两人动作虽然依旧优雅，但寒目测，每人至少吃掉了三斤肉……
保持标准动作不得动弹。
尔后往复如此。
“剑法者，此道最易入门，又最难精通。你们四人皆无甚么基础，因此我便从头教起，无论你们从前听过甚么、想过甚么，皆从现在起忘干净，从头再来。”
“兵刃中，惟剑之用法最多。但所谓万法归宗，万变不离其宗，剑法中最基础部分却是相同，用剑者，有劈、刺、撩、扫、截、挂、崩、点、抹、提、云、架、带、斩等诸般技法。”
“将这些技法熟练运用，做到剑出流畅，剑如行云，以至于剑在手中，如臂使指，再加以熟练、精通，那么此后无论修炼哪一门剑术，都将是事半功倍。”
但从无到有学习剑法倒是两回了。
当初父亲是怎么要求她的，师父是怎么要求她的，融会贯通之后，便可用来教导云蔷四人。
握剑，出剑。
“就以加入修仙界联盟的数百门派而言，对弟子能力的考核，除了修为之外，战斗能力也是极为重要的标准。”
“天下间十八般武器，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棍、槊、棒、矛、耙等，无论是修道界还是凡间武林，皆有人修习。”
“修仙界更有以琴、棋、书、画、笔、扇、伞、龟甲、菱、链等为本命法器者，多不胜数以至于无从列举。”
“用剑的第一步，是出剑，出剑的第一个动作，是握剑。以正确的方式握住你手中的剑，并将剑出鞘，便是今天要学习的内容。”
做师父，寒是第一次。
“至于小灵儿与灵童，无论你们将来走到哪一步，剑法都是你们必修的功课。”
“因此对于你们四人而言，修习剑法，绝不会是无用之功。所以我现在教导你们剑法，不求入大师或宗师之境，但至少要达到精通，也许，这将是你们未来数年甚至一生的保命及行走天下之术。”
先教四人如何正确的握剑，并保持出剑的姿势不动之后，寒才开口：“今日我要教你们的不是任何一套成形的剑法，而是真正的剑术基础。”
“斗法是修道途中不可避免的事，与天劫斗、与妖兽斗、与天灾斗、与斗，甚至与自己斗，因此战斗武技的修炼、武器的运用，对于任何一个体系的修道之人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课程。”
“但哪怕是资质最佳者，筑基也需十几载岁月，这期间仍有需战斗之时，所以，除门派功法特殊者，否则皆会要求弟子至少要择一门武器加以精通，这其中最常见的便是剑法和刀法。”
“你们四人之中，云蔷心窍已经开启，但尚未决定加入仙门抑或是自为散修，修习功法待定。”
“苏梨修炼《无边落木》，此功法偏于木系，引灵气所用，但仍以剑法为基础。”
“这其中，剑是修仙之人用的最多的武器，其次是刀，再次是枪。”
“修仙之人，自筑基期开始方能锻造自己的本命法器，孕养与识海或丹田，与性命一体，是修行路上最大的保障。”
至于阿桃，昨日寒已经将她和阿战的药浴方子都一起给了她，怎么用就是他们姐弟二人的事情了。
有寒在的时候，他们便不必随在苏梨和云蔷身边保护，倒是赚了空闲的时间去做些自己的事。
石林中，寒清理了一块空地出来，要求云蔷几人将身上的护符及护身法器等一应收起，再将四柄最寻常不过的铁剑分给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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