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姬如意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是妆容，还是别的缘故。
突然之间，姬如意抓住了于子仙的手，这一转折让于子仙措不及防。
“带我走。”姬如意用着乞求的目光。
“公主，请您自重。”于子仙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
“为什么？”姬如意渴求着一个答案，“难道我不漂亮吗？”
“你很漂亮，真的，在我认识的女人之中，你真的很漂亮。”
“你不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姬如意问道，“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能看清你的内心，我不是傻子。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已经站起身来的姬如意就这么侧对着于子仙，转头看向他，“这是你告诉我的。爱情已经超越了生命，既然曾经拥有，为什么不能得到？”
“世间事没有那么完美的。”
“你是说梁山伯跟祝英台，还是说罗密欧跟朱丽叶？”这是于子仙讲给她的故事，现在被她拿来反问着，“至少他们曾经得到过，拥有过。我呢？”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于子仙望着她，声音埂咽着，将最后的一句补上，“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这就是你当初没有说完的吗？”姬如意笑容苦涩，“这就是超越生命跟爱情的东西？自由吗？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
“我有我的难处。”于子仙欲言又止，说出这样一句都让自己该掉脑袋的话。
这是不该犯的错误。
“从始至终，你都在利用我。”
于子仙没有出声，或许圆上，或者打诨过去，也不会让自己处在风险风暴之中。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
“从来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对吗？”
“也许，这就是命吧。”于子仙底气不足，“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道路，人这一辈子，很多时候，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好一个身不由己，你的身不由己是什么？”
“有时候吧，你是一个人；有时候，你又不是一个人。”于子仙叹了口气，“这就是人生，人生就是充斥着不完美与坎坷。”
“这是逃避，你告诉我的。”
于子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逃避没错，但是同时，这也是责任。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认同牛郎跟织女吗？在别人看来，他们是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的浪漫主义者，是爱情的化身，可是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自私自利，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败类。”
“或许他们追求的是美好的，一切出发跟结果都是完美的，可是却是伤天害理。”
姬如意没想到于子仙会用伤天害理来形容那种爱情的追求者。
“怎么个伤天害理？”
“牛郎跟织女是相识相爱，最终也算是在一起了。可是整个过程，他们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少伤害，因为他们，多少人遭受天灾，鸿沟的逾越让法章成了一纸空谈，公平何在？如果人人都挑战那无情而冰冷的底线，那么又还有什么秩序可言？规则是死的没错，但是却处在一个交织的阶段，让平衡出现了秩序。平衡被打破，还有什么秩序可言？如若人人像他们，那世界还不乱了套了。”
“你这是逃避我的问题。”姬如意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于子仙摇了摇头：“不，事实恰恰相反，这是面对。而梁祝那样才是真正的逃避。一美遮百丑，人总是被最美最吸引，却忘记美之下那万千丑恶，抛开面纱，看到真正的面目，却发现一切都是那般苍白，那般无力，那般一文不值。”
“爱是什么？”
“爱是付出。”
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姬如意好像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你所谓的付出就是将我推向火山口，将我抛给一个老头子吗？”
“我说的爱跟你说的爱不一样。”
“爱有什么不一样的？”姬如意是真的不明白了。
“爱有千万万，有大有小，有重有轻。”说这话的时候，于子仙只觉得面前浮现尹独秀的身影，“爱可如洪湖皓月，爱可如米粒沙尘。”
“推翻仙庭，创造你们叛军所谓的自由就是博爱吗？”姬如意显然把于子仙想成另外一类人了。
于子仙没承认，也不想解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永远都不想明白。”姬如意用力的抱着头用力的晃着，突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我只想问一句，你从始至终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那么一刹那。”
“我……”嘴唇在颤抖的于子仙最后双唇抿起，半响才再次开口，“你进入过我心中，至少它还在。”"
“不。”于子仙知道自己不能再欺骗自己。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为自己做那么多，不管是爱也好，还是别的，已经有一道绳将他们栓在了一起。
如果她不是公主，不是帝阳的女儿，那么自己跟她是不是还有可能？
话又说回来，如果她不是帝阳的女儿，自己还能靠近她，有企图的接近她吗？
相逢便是有缘，可是这个缘却是孽缘。
“你用不着觉得亏欠我什么。”
“如意，其实……”
“从阿梅去找你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想到这种结果了。”姬如意笑的很苦，“或许，从一开始都是我自作多情吧。”
哪怕是今天，还没彻底出嫁，凤霞锦衣已经穿戴好的姬如意已经有了新娘的味道，不过这个新娘并不高兴。
再次相见，虽然面对面，但是距离好像已经相隔万水千山。
“你来了。”姬如意话音已经没有了以前的热情，面对着这个熟悉的男人，似乎有的只是陌生。
“我……”低头不敢正视姬如意的于子仙只是开口说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或许他准备了千千万万个下文，可是到了这一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话音在喉咙，却发不出，有的只是愧疚，却不知该如何道歉。
这个女人，从始至终，自己都对她没有半点感觉，有的只是利用吗？
于子仙想要找寻答案，可是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作为，阿梅用着敌视的目光望着自己。
那种眼神，于子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其中包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公主。”
“我跟常先生单独谈谈。”
一个常先生，陌生的如同万剑一般扎入于子仙的心中。
于子仙如鲠在喉，复杂的情感在内心交织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额了一声，好像仅仅这一声已经能包含了很多。
“坐吧。”姬如意望向一旁的阿梅，“阿梅，你先出去吧。”
"明天是个好日子，仙庭的如意公主下嫁，不对，应该说上嫁才对。
能够嫁给至高无上的天荒，那是何等的殊荣，怕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来的吧。
总归是认识一场，而且还是护送的统领，见一面总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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