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说完,小乞丐拿着碎银子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你这才是仗势欺人。”叶青萧坐在地上,酒壶就放在边上冷冷地说道。
“他是我小弟,小弟孝敬大哥,有错吗?”铁腿子笑着和叶青萧说道,走了过来,抓起了他身边的酒壶,“何况这小子是卖了我得到的钱。”
叶青萧看着他,想说什么,但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
“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总是盯着我,我会害羞的。”铁腿子瞟了他一眼,坐在了他身边,打开了酒壶。
“是关于宋文的,他承认了,可是我没有证据。”叶青萧叹了一口气。
“乖乖,他都承认了,你要啥证据?”铁腿子的酒从嘴里喷了出来,然后抹着嘴巴转头看向了叶青萧。
“没有证据,官府怎么定罪?”叶青萧看着铁腿子,对他的行为举止很是奇怪。
“我问你,你杀过人没?”铁腿子站了起来,盯着叶青萧说道。
“杀过。”叶青萧想起来,那个三番两次要刺杀的马车夫。又一脸疑惑地看着铁腿子。
“你杀了他,经过官府了吗?”铁腿子走到叶青萧身前,面对着他说道。
“没有。”叶青萧如实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铁腿子的眼睛很是明亮。
“因为他三番两次要杀我。”叶青萧说道。
“你有证据吗?”铁腿子问道。
“没有证据,但那人是强盗!”叶青萧争辩道。
“难道宋文杀了人,就不算强盗了?你杀强盗不是不用证据吗?”铁腿子举起自己手中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所以你这个人啊,真是奇怪。”
“可是,他是灵飞派大弟子,得给灵飞派一个交代,得给官府一个交代。”叶青萧也懂了铁腿子的意思,却还在争辩着。
“那你杀那个强盗时,给了他家里一个交代?给了他山头一个交代?”铁腿子说道,“你想杀一个人,把他引到深山老林里,一抹颈不就完事了。”
“可是,我们是正派人士!”叶青萧也站了起来,瞪着铁腿子说道,
“叶青萧啊,你还年轻……”铁腿子摇着头笑了起来,“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了,这正派反派的区别就在于。反派杀人随心所欲,杀了便是杀了;而正派呢,杀人总是要找个合适的借口。明明一样是杀人,有借口,就是正派了。”
“这……”这话听得叶青萧心惊肉跳,他看得每一本杂书里,正派总是正义的一方,可是在铁腿子眼里,正派反派都是一样。
“所以啊,你不用纠结,要是没有外人看见,你杀了人再毁尸灭迹,又有谁知道呢?”铁腿子笑了起来,笑得很轻蔑,“没有外人的时候,那些正派做的事也不过如此。”
“我这次找你来,是希望你帮助我寻找证据,而不是听你给我讲这些道理。”叶青萧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想法一扫而光,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怎么还纠结证据呢。”铁腿子喝了一口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所谓证据,早被人毁了,凡事不能讲证据,没用的。”
“那要讲什么?”叶青萧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也意识到,宋文可能销毁了所有的证据。
“套路。”铁腿子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挑着眉看着叶青萧,“就看你能不能让他自己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所做的事。”
“让他自己说出来?”叶青萧手抓住了下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靠你自己了。”铁腿子半壶酒下肚,脸上红了起来,肚子里也暖暖的,“我要去睡了。”
说完,铁腿子拉开了堂前的棉被,躺了进去。
叶青萧看了看天空,还早着,便盘底思考起来。
叶青萧一直都是很聪明的人,他虽然在父母面前叛逆,可是他毕竟是学了多年孔孟之道的人,又一味追求武林杂书之中的大道大义。
所以思维一直被限制于礼数条框之中,铁腿子这一番话,叶青萧嘴上在争辩,可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越想越远。
所谓正派人士,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所做所为和反派没有区别,叶青萧慢慢咀嚼着这番话,突然嘴角翘起笑了起来,脑海里有了一个极妙的想法。
..
“大哥,真的没有了。”小乞丐哭丧着脸说道。
“行吧,乖。”铁腿子把那一锭银子拿走,把碎银子都留给了小乞丐,脸上顿时绽放了笑容,“这才乖嘛。”
叶青萧抬头望过去,铁腿子正靠在门上,梳着自己杂乱的头发。
“大哥,我什么都没有说。”小乞丐听见这一吼,慌了神,忙往边上窜去。
“铁兄,我给你带了一壶好酒。”叶青萧笑着,把自己带的酒提了起来。
“这么点钱就把我卖了?快拿出来!”铁腿子对着小乞丐吼道,眼神很是凶狠。
“大哥我错了!”说着,小乞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没有了?”铁腿子冷冷地对着小乞丐说道。
“然后呢?”叶青萧总是改不了自己的好奇。
“然后那恭王府,就下令不准任何人购买或居住,有人要来,都被恭王府派人来赶,来打砸,迫于王府在雍州城的权利,没人敢买这块地。”小乞丐说道。
“欺人太甚!”叶青萧侠客的心热了起来,他最讨厌仗势欺人。
“好酒我当然要!”铁腿子说着,又转身走向了小乞丐,“小王八蛋!他给了你什么,快拿出来。”
“大哥我,”小乞丐后退着,知道自己逃不过,从怀里掏出了碎银子,递给了铁腿子,“大哥,就这些。”
“真是可惜。”叶青萧听了这些话,也明白了为什么铁腿子这么仇恨世家权贵。
“有什么可惜,你可不要听这小子乱说。”一声低吼传来。
“听说过。”叶青萧点点头,他今天差点从恭王府门前走过。
“大哥家破败前,也算是体面人啊。”小乞丐感叹起来,“只是得罪了那恭王府,全家为了避免遭殃,只能搬迁于外面,但这栋大宅,大哥不想放弃。”
“这,”小乞丐摸着头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位少爷,你下次来,我告诉你我大哥别的秘密!”
“行了,银子送你了。”叶青萧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反正就是这样,大哥为了自己家的住宅,只能放弃自己远家里的荣华富贵,来这里装成乞丐,照看大宅。”小乞丐叹息着说道,“都是那恭王府,依靠自己的权势欺人。”
“是啊,唯独乞丐来这栋房子,恭王府不赶,久而久之,这栋大宅就成了乞丐的用地。”小乞丐叹着气说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这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
“不是什么秘密,你还要我一锭银子?”叶青萧戏谑的笑了起来。
“说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小乞丐笑嘻嘻地把银子都收到了怀中,“我连我大哥身上几根毛都知道。”
“你就说说,这废宅怎么回事吧。”叶青萧盘腿看着小乞丐,等着他说下去。
“你知道恭王府吗?”小乞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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