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完美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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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口聊着,站在露台上,我和爸爸又不由得被远处的风景吸引:遇龙河上,闪闪的水波间,几只本地人撑的竹筏,如梭般漂行而过,打破了原本山水相依的安静唯美,为河上的风光构图平添了一抹动感。这一带的风光,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没有任何都市的喧嚣,一切都是那样的古朴、自然、纯净,让人陶醉于一种诗意的境界,内心很快就变得浪漫而安静了。

    “爸爸,您说我们的私家酒店该起个什么名字?这里是遇龙村,我们就叫遇龙公馆怎么样?”

    “其实我还是喜欢遇龙河原来的名字,安乐水,多有诗意啊,安乐公馆不好吗?”

    “我觉得也很好啊,让人一听名字,就想住进去不出来啦!不过,明年我想在露台上修个花园,晚上客人们在这儿坐着看夕阳,那多美啊!所以不如再添上花园两个字:安乐花园公馆,怎么样啊?”

    “哈哈哈,有点女性化,不过随你吧!”

    开车回到城区,大概快到晚上8:00了。不过,这一晚的市区的天有点奇怪,太阳早已落下,但天空却迟迟不愿意黑下来,而是呈现出如蓝宝石一般通透的颜色,几朵亮白色的云,停驻在地平线上空的位置,白得像沁透了水的美玉,又泛出一点点暗粉色……很多市民都驻足观看,忍不住用手机拍下这夜晚天空的美景。当晚,我的朋友圈就被这标题叫《蓝蓝的桂林夜》的帖子轰炸了!

    此刻,在开学前夜无聊的女生宿舍里,我虽然懒懒地躺在床上,但回想起昨天的遇龙河,自己忽然来了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我赶紧给茗清发微信——

    “你要帮我找的人联系了没有?”

    “放心,刚打过招呼。”

    “怎么样?没问题吧。”

    “他说先见见你。”

    “OK!那让他定时间吧。”

    9月2日周六的上午10:00,我在学校的咖啡吧,见到了茗清在英国的同学——小宇。互相确认身份之后,我知道了他的大名叫龚宇。咖啡吧闹哄哄的,我拼命挤到前台取到了2个纸杯咖啡,一人一杯,相对而坐。

    小宇和茗清一样,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白衬衫,人精瘦的像猴儿,剃着一个圆寸头,一双本来挺大的眼睛只睁开一半儿,好像没怎么睡醒。不过,他说话可是地道的一嘴京片子——

    “实话告诉你,雪霏妹妹,这事儿不好办!”

    他抬眼看看我,认真的说:“我们这家西餐厅,从来不招女的!”

    “啊,为什么啊?”

    “行业规矩啊,真正高档的西餐厅,基本都没有女的服务员!”

    “这……”我万没想到,到人家店里当一个简单的实习服务生还有这么大的困难!

    “不过你放心!”小宇一拍胸脯,“就凭妹妹你长这么漂亮,这事儿包在哥哥我身上!”

    上来就直接一口一个地叫妹妹,他这是客气呢?还是不客气?

    小宇挺认真地给我拍了张照片,说回去给他的“头儿”看看,让我准备一份简历,晚上发给他。

    想不到这位小宇哥办事竟然神速!下午他就给我微信,让我第二天就到餐厅去一趟。

    第二天下午2:00,我先见到了Michael宋,宋凯歌,蓝玥餐厅的店长。他看起来大概30岁,一脸严肃,用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认真打量我。

    哈哈,也许是在相互还不熟的时候,他想在我面前先预设店长的权威吧,当时我还真被看得有点小紧张。

    我和他隔着一张桌子,他的身后是气氛雍容的吧台。现在不是营业时间,餐厅里的水晶吊灯并没有开,光线略显昏暗。

    “温小姐,我们看了你的简历,当然,也侧面了解了一下你的学业背景,感觉你来我们餐厅短期工作,从基础能力上来讲还是具备的。”

    听到了肯定评价,我一脸期待望着他。

    “不过,我们的团队构CD是对西餐充满热爱的人,这点你能给我肯定的回答吗?”

    “能!”我重重点头。

    “另外,西餐厅的工作非常辛苦,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自己有准备!”

    他又表示赞许地点点头。

    “这就通过啦?”我心想。

    谁知,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既然如此,你稍等!”

    然后转身走去吧台后面,消失到了……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表情一点也不轻松,很正式地示意我:“请跟我来——”

    吧台的后面,原来有一扇门。

    走进那扇门,我就像,怎么说呢,进入了……一个白日美梦!

    “这我肯定会努力的!你放心!可是,我们得核算一下前期投入多少钱啊?别咱俩想的都一套一套的,实际上……”

    “啊哈哈,这个别担心,你爸爸我会解决,这么多年我这所谓艺术家也不是白当的啊!这次你回学校,专心学习和留意那些能提高未来软实力的东西就行。”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曾经听人说过。这个房子,文革后落实政策返回给咱们家的时候,我也还很小,具体也不大知道。只是后来遇到研究民国时期桂林历史的同事,就是你顾伯伯,他这么告诉我的。”

    “阿公阿婆也没留下什么说法给你?”

    “你阿公去世,我只有10岁,阿婆对我们家的过去也不是特别清楚。”

    “民国的时候,阳朔这里外国人很多的,当时的社会精英随政府机构迁居来暂住的也特别多,有这样的房子也不奇怪。而且这遇龙河、遇龙村,从古至今,本身也是天下风景至美的所在,如果说当年,这里是家有名气的西餐馆,仅从选址上来看就非常眼光独到,所以我觉得这故事本身应该不是假的。”

    “好吧,等明年我回来咱们就着手重修!不过,我觉得现在这个年月,这里再单纯做个餐厅,可能有点市场局限吧,不如咱们开家带西餐的私家酒店,让来遇龙河这边玩的游客晚上可以住下来,也好能看到清晨和傍晚这里最美的风景,不像现在,游客都是早来晚走,一到晚上就没人了!爸爸,你说呢?”

    “你跟我想的一样!现在精品民宿正是市场最旺的时候,把这里好好规整设计一下,这是你爸我的强项啊。不过,经营、管理、照顾生意这些都得你来啦,我可干不擅长这个。”

    “好,这是你要求的!那我就加速了哈!”

    一踩油门,时速飙到120,这已经是这条路上的最高限速了,路程嘛,其实很近,没开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停好车,顺着河边前行,穿过几栋白色村舍中间的道路,我跟着爸爸走上了那座古朴典雅的单孔大石桥。这桥是明代修建的,时间久远,精美的石栏杆上还可以分辨出花鸟鱼虫、龙凤呈祥的雕刻图案。桥身上一直缠着百年的古藤,在高大的石拱上垂下一道道深绿色的藤蔓……

    “好吧,反正房子是咱们家的。”

    “这个当然!”

    老宅里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和爸爸沿着楼梯上到房顶,站上了顶层的露台。不只一次,我们发现,在这个露台上,可以看到遇龙河畔最开阔唯美的自然景致。

    “爸爸,你说这栋房子,原来真的是餐厅吗?”我问他。

    “爸爸,你的车让人觉得太霸道了,还是慢点吧。”

    “(你)拿完驾照,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找陪练的,得让老爸验收一下成果啊!”

    当然,我也知道,这里一直有一个书生遇到龙王女儿造出石桥的传说,所以有人说遇龙桥因此得名,桥下遇龙河的名字也因桥而来。但是,每次经过这里,目睹这金色的河流和河畔恬静自然的田园景致,直觉告诉我,“遇龙”二字,一定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因为某个人在这里看到了同样的景观,让他心生感慨而得名的,呵呵。

    遇龙村里,此时炊烟袅袅,村里古朴的老房子很多,据说还有从明代遗留下来的老屋。我和爸爸踏着层层石台阶,来到遇龙村的最高处,推开遍是苔藓的石券拱门,进到院子里:遍地砾石拼花的院落虽然已经太久没有被人居住的痕迹了,但因为工艺精制,如今依然平整,杂或有野花野草点缀其间。

    院落靠北的建筑物,就是老宅的主体,其实它应该是一栋民国时期的建筑,一共三层,除了进门客厅之外,还有大大小小20间屋子,房顶有一个大露台,围着精美的石栏杆。这处建筑物和遇龙村里的明清老屋有着明显的差异,有点中西合璧,带着细节处的欧式石刻装饰,有几扇窗户还是老旧的五彩玻璃……

    古老的石桥下,是一条美不胜收的清澈河流,日暮的夕阳此时已经坠入山外,在西侧山峦背后的天空留下浅浅的粉色,河水悠悠地泛着淡金色,从远处两岸连绵起伏的秀峰中迤逦而来,穿过我们脚下的石桥,流向更远处禾风摇曳的田园。

    这条河最古老的名字叫安乐水,也许是几百年前,人们就站在了我现在这个位置,远远的看它犹如一条安静的金龙熟睡未醒,所以明朝以后,人们就把它改叫遇龙河了。脚下古朴的石桥,也跟随河的名字叫遇龙桥,桥头的村落则是遇龙村。

    昨天我从茗清那里回到家,爸爸正在等我。他要带我临回学校前再到老宅那里去看看。

    开着爸爸的白色路虎揽胜,我和他出城,上高速,直奔白沙镇的遇龙村……

    “你要开快点,这是高速路,怎么也得时速100(公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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