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夏寒瞪大眼睛看着林凯曼，她带着跟平时不一样的微笑，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
确实，跟平时不一样，真诚的笑脸，“你在我们学校的影响力挺大的，而且你拒绝子玉的时候说你有女朋友，那肯定会有人想看看，你夏寒的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小瓷吗？小瓷是个，嗯，勇敢坚强的女生，她笑起来，很好看。画画很厉害，文笔也不错，钢琴也弹得很好......”对于夏寒如数家珍，林凯曼觉得，不仅仅是夏寒很有趣，就连他口中的陆小瓷，也变得可爱起来。
“你们很相爱吧。”
“我爱她比较多一点。”
“为什么？”
“这样她就不会这么累。”
“爱一个人会很累？”
“会，会疑神疑鬼，没有安全感，生怕一不小心，她就跟我分手了。”
“啊？你说得我都不敢谈恋爱了。”
“你没谈过恋爱吗？我看学校很多男生都对你有意思。”
“你看看我，我怎么敢谈？”
夏寒抬头，苦笑着的林凯曼脸上有些憔悴，他一时语塞，转头看着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我相信，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带着圆圆过你们想过的生活。”
一句话，惹得林凯曼泪如雨下，她赶紧转身擦干眼泪，然后背过身，看着两个小朋友，“谢谢你，我一定会的。”
“带着女朋友到处玩儿。”
林凯曼看着夏寒一脸的天真，心头一热，“你女朋友？就是那个叫小瓷的很酷的女生？”
“然后呢？”
“带着圆圆逃离这个家。”
“有志气，你这么能干，一定可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苟富贵，勿相忘。”
“你们家应该很有钱吧。”
“那不是我的。”
“那你赚了钱，然后呢？”
“你们是谁？”妇女上下打量着夏寒，“我教训自己的女儿都不可以吗？”
“林凯曼，是，是我同学。”夏寒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找她有事商量。”虽然理由不充分，但气势不输。
“哦，同学啊。”妇女针尖般的眼神还在夏寒身上扫荡，但没过多久，就换成了一副笑脸，“那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林凯曼被逗笑了，头一次有人肯定她，夸奖她，就连赵子玉都劝她以后只要嫁个好人家就好了，不要想着要独立，根本不实际，原来还有人会拿平等的眼光看待自己，“那你呢？”
“赚钱。”
“你以后想干什么？”夏寒坐在一旁的的石凳上，石桌上还有一方茶具，每家每户的必备。
“赚钱。”
夏寒咬咬牙，脑子一热，拦在了林凯曼身前。
“不准打圆圆！”星星大喊着，大义凛然的样子，让夏寒为自己刚刚想当没看见的心态，而感到自愧不如。
夏寒转过头，今天这个样子比昨天还不如，“你没事吧？”
林凯曼摇摇头，把鸡窝似的头发散下来，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小梳子又重新扎好，“没事，我习惯了。”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疤痕，让夏寒忍不住皱眉。
【原来她从不穿短袖是因为这个。】夏寒收回视线，刚才的话他听得很清楚，这边的风俗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没有遇见过，因为不管是陆小瓷还是以前班上的任何一个女生，家里人都会当宝贝一样宠爱，大家都是独生子女，不存在有区别对待。
直到那个肥胖的身影消失，夏寒都没有转头去看林凯曼，两个小家伙却早已经在院子里闹腾了起来。
“谢谢。”林凯曼的声音轻轻传来，像是恐怖片里的幽灵。
刚到巷子口，就听到一声声刺耳的叫骂，“一天就是钱钱钱！女娃娃要上什么学！上了学有什么用！早叫你出去打工赚钱！偏要读书！偏要读书！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挣钱！不挣钱以后怎么养你弟弟！赔钱货！不要脸！”夏寒把星星护在身后，悄悄探出头。
那叫骂的中年妇女的巴掌，正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落在林凯曼身上，林凯曼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反抗也不喊疼，旁边的圆圆抱着她的双腿无助地哭喊着，“妈妈别打姐姐！别打姐姐！”圆圆撕心裂肺的哭喊引起了星星的注意，他探头一看，是圆圆，夏寒还没来得及拉住他，他就跑了进去。
“你也是个赔钱货！你也该打！你们以后要是挣不到钱给弟弟！不如都去死！”女人的巴掌眼看就要落在圆圆身上，星星一闪身，英勇地挡在了圆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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