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疆答得有些迷迷糊糊，有些矛盾，并不是像之前一样故意卖弄，反而真真切切。
周戎生听得似懂非懂，又在加以思索，还是懂不到周远疆这些个“不刊之论”的具体含义；看着周远疆。
“周远疆你说的这些，你真去过中驰神洲？或者还是你不想让我清晓什么？”
“你说得你老子真的上到过南天门，下入过阎王殿？我只是听人说......” 周远疆看着周戎生一副老子就是预言家的模样有些无奈。
“那也就是你见过中驰神洲的人？” 和周戎生年龄相符的可能还是他十几岁的好奇心，但他也清楚的晓得周远疆不会道听途说的瞎嚷嚷，不管如此，他一个大柱国北燕王怎么也不会编些莫名须有的话来哄他周戎生吧，话从口出源头有可寻嘛。
“见过。” 周远疆没有打哈哈，反而又严肃起来，看着周戎生。
“他们什么样子的？难不成有三头六臂？” 要是平时周戎生根本懒得甚至不屑追问，只是等周远疆说下去。除非是他感兴趣的事情，看着越来越发凝重的周远疆，周戎生也紧触了一下眉头问道。
“他们身怀绝技，武艺登峰造极。他们晓勇善战，以一当千，组合起来更是当千军万马百万雄师，万夫莫敌。他们犹如魔鬼从炼狱中走出来，行走于刀尖之上的修罗。” 周远疆看着周戎生一直一句的说道，周戎生在周远疆的眼神中看不见光芒，就像被慑住。
半晌缓过来周戎生才开口道:“每个人都这样那中驰神洲会不会是一片炼狱苦海？”
“这只是我印象中的他们。” 周远疆又变于平和。
“你曾经遇见过他们？是不是被北燕四十万铁骑杀伐而戮？”周戎生看着周远疆，心里有些草泥马，对这个传说中的中驰神洲有些敬而远之的无奈。
“如果他们对上我北燕四十万铁骑会全身而退，游刃有余。且我四十万军队会损失惨重。” 周远疆的目光变得有些精悍。然后像是松了口气，随即说道:“不过没有这种机会了。”
这一下周戎生是真的惊讶了，他看过的武侠小说杂文传记里面不是没有英雄或者厉害得恐怖的人物，能在四十万武装到牙齿的北燕铁骑围攻下全身而退是什么人，还能让四十万铁骑损失惨重的到底是什么妖孽？！而且他知道周远疆不会无聊到编这种故事来逗他开心，他深吸一口气，来不及消化周远疆刚说的话，其信息量太大让人无法把握。
“他们是何方妖孽？没机会与我们为敌？难道他们已经死了？”一下问了好几个问题，现在周戎生想的是要是有人能让他们生死道消那又是什么概念，不敢想这些人来到泗陆洲和北郎潼洲会有怎样的涂炭。这是当时周戎生的想法，不过很久很久以后，他发现他的想法确实只符合当时的年纪。
“死？笑话！” 周远疆看着周戎生，样子有些触动，他深吸一口气，浊气从口出。说道；“战场上他们身穿黑色紧身青龙旗袍寒衣，骑红肤矫健战马，外身披黑色披风，面蒙黑色丝巾，身脚踩黑色龙纹靴，靴上配有匕首。身背牛角巨弓，背负箭筒十二支，胸前配有红镖，腰胯长柄弯刀。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千，万夫莫敌，未尝一败。”
“你怎么知道这样详细？”
周远疆看着周戎生，一字一句:“因为他们是我的亲兵，北燕十二卫！”
ps:我在想我这样每天两更，大晚上的赶稿子到半夜，目前肯定没人看，以后还没人看会不会气得吐血而亡！！！
“周远疆，其实你到底还是知道些什么的对不对，比如中驰神洲，详细说说。” 周戎生听完周远疆说道，看似周远疆有些自嘲，他那时候觉得好笑得很，他是真的好奇这个存在感这么大，却第一次听说的中驰神洲。
“给你说过，中驰神洲仿佛另一种天地，那里说是太平却又不太平，那里有规矩限制却又可以无法无天。总之而言，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不管民也罢，官也好，道也罢，僧也好，谁也不碍着谁，谁都依靠谁。”
所以平时对舞文弄墨的周远疆他不屑一顾甚至有些想笑。
“我？我没去过，不过......” 周远疆当然不知道周戎生想的什么，也不晓得刚才他从哪本书上套弄下来的话这次用对了地方，让周戎生耳目一新。他看向周戎生，故意卖关子玩欲情故纵让周戎生反问他。很显然十几岁的周戎生好奇心很强，打仗时都用不上的套路对周戎生很管用。
“不过什么？”
“哈哈，不愧我周远疆的儿子，说话比放屁还实在。” 大柱国哈哈大笑看着周戎生，读书人的话说他就是一蛮子。
“你这话矫情。” 周戎生有些鄙夷说道。
“你爹戎马一生，别看现在风风光光，始终还是马背上打来的名声，不然那些自诩文人骚客的百官怎么会骂我是土老帽儿？你爹书读的少，哪懂得太多大道理，但理还是讲的。” 话不算糙，理也不糙 ，周远疆看着周戎生说起话来一道是一道的，找不出毛病。
“这么说来，北郎潼洲就如一盘被水浸过的散沙，毫无虚实？” 周戎生听完周远疆说完像若有所思答道。
“对。”
“那还有另一个外患呢？”
“不过要是你去了中驰神洲，没有我北燕四十万铁骑，你可敢嚣张？” 周远疆看着周戎生，像是在激励周戎生风发图强，他是晓得周戎生肯定来个豪言壮语，若是茕茕孑立面对万马千军任谁都得两脚打颤。
“有何不敢！就算茕茕孑立，我周戎生在哪儿不能笑傲江湖？” 周戎生这话和他的年龄看上去不仅没得那种豪情万丈的感觉，反而有些滑稽，和他之前幻想周远疆屠夫用圣人言杀猪的情景相形见绌，一番话说下来，就算是茅塞顿开也没有醍醐灌顶来的可笑，至少好多年后周戎生是这样想的。
“你去过中驰神洲？” 周戎生听见周远疆说完这些，他懂得不太真切，平时在府中听过最深奥，最难理解的话便是佛堂二太太说的，他都要用笔记下来慢慢理解，领会。然后就是学堂魏汉鸣的子曰诗云，但是他一直觉得魏汉鸣只懂得书中死板的仁义礼智信，不值深思。
今日听见周远疆说这些他有些讶异，平时看见周远疆看书，他脑海中总呈现出周远疆以读书人的口气，牵强的对着那些呆童钝夫的将军将领们之乎者也的滑稽场面，不伦不类的场景让他联想起来那个成语，附庸风雅！
“周远疆，你刚才说大骊外患不止一个北郎潼洲？” 周戎生看向周远疆，想起刚才的对话被周远疆转机打断，对周远疆刚才的话还很疑惑不解。
“唉，是啊~” 周远疆皱着眉，用手捏了捏额头，神色动作有些不自然，然后继续开口说道；“三洲大陆，一方苦海，三洲；你虽读百家圣人书，但大概就晓得泗陆洲和北郎潼洲吧？三洲中我们泗陆洲面积最小也最稳定，北郎潼洲比我大上些许但成年战乱四起，诸国争锋，百姓流离失所。”
“从泗陆洲到中驰神州需要横穿把中驰神州和泗陆洲划分的苦海，在这边看海没有尽头，说在海上航行说要历经三月半载，从这面去的人很少回来，那面也少有人过来，过来的都不是寻常人。” 周远疆语气肃穆从而又平和，似乎不是冷，毕竟天还好，他一个本居南方土生土长的人，称为南蛮子。后面叱咤疆埸才还的大骊现有的太平。一个南方人到北方生活或许能适应下来，要是让一个北方人到南方可能就像燕雀进入刺巴林子，难分春秋。
“到底是什么样呢？” 周戎生看了看房梁又看了看地上，像是在嘀咕，始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未知的都很好奇，像直接一探究竟，一睹为快。
周远疆或是听见周戎生在嘀咕，周远疆看着周戎生:“中驰神州很大，有各种妖魔鬼怪慈眉善僧。没有咱们泗陆洲这样的大骊国独占鳌头。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有人的地方是江湖，生活所到之处，处处是江湖。看大骊的江湖或许是人情世故，而中驰神洲的江湖可能就是各方势力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人情世故血海深仇。”
“三洲中另一洲，最大的一个洲。”周远疆看向周戎生，语气些许凝重。又把目光望向院外，喃喃道；“中驰神洲，没人能说出到底是多大，据说泗陆洲和北郎潼洲还不及它十分之一，传说三洲本是一块大陆，好像是因为各方势力国家大战导致三洲分离，然后泗陆洲与北郎潼洲相邻，而和中驰神洲相隔一片汪洋苦海。”
“那中驰神州是何样？如北郎潼洲硝烟四起还是像我们泗陆洲一样安宁祥和？” 周远疆话音刚落，周戎生便迫不及待的问话，对于喜欢看野文杂史，常把《椑官野史》放枕边的周戎生来说，中驰神洲比那些揭正史之伪，纠野史之妄，现私史之隐，还历史之真的野文杂记来的诱惑更大，他甚至很荒谬的想到了《山海经》。
周远疆听完周戎生的话嘴角微微抽搐，又被变相的讽刺武夫蛮子，虽是武员出身，马背上打出的天下，但他也看重文治武功，也韬光养晦，看看文史典籍，常把《地方县志》带着身上，和部下笑谈《儒林外史》，遇见毫无相干的问题或许借机说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和一群名字都写不出来呆童钝夫的将领强调‘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 。
下面的人还唯唯诺诺，场面滑稽就像一个较丑的鸭子在跟一群更丑的鸭子说只要勤奋好学，学以致用就能变成高不可攀的天鹅。不伦不类，但是所有人都得笑。
不用坐实，这南蛮子土老帽的骂名也算是扣上了，他也不至于如街上叫花子踩了泡屎，还吐一口口水跺跺脚暗骂几句晦气！怎么说大骊国大柱国北燕王是他周远疆呢，也只是有些牵强的说句“君子以厚德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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