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璟澜蹙眉，从她的漆黑眸子中似乎看到了满身浴血的少女努力忍着的悲伤，一步一步逼着自己坚强的活下去。他叹了一口气，“以后这些事还是不要提了，逝者已矣。”
君离殇沉默很久，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垂眸中闪过一丝晦暗情绪，这样的好，她没有办法承受。自己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女，注定一生坎坷，爱她，终究是负担。继而抬起眼，和平时一样遭受这样的情况一样的表情，绕开话题，“你不是想要知道幽冥的那个人为什么愿意跟我做交易，我告诉你。不是想毁灭这个世界么？我就用这个世界来威胁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这倒是像你的作风。”陌璟澜看见她不愿意去说什么感谢，于是顺其自然的感叹一声，安安静静的做她的倾听者。
“交换？”陌璟澜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幽冥的那个人胃口可是很大的，如果要和那个人做交换，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一般的。你居然舍得，真是有趣。”
“若是如今的我必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当年我还不过是被父母宠坏了的少女，张扬跋扈，嗜杀成性。况且才刚刚接受了灭门的惨烈，孤苦无依，自然而然是心灰意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君离殇说，嗓音中似乎有些嘲讽自己当年的可笑。
她记得之前宴会开始之前和陌璟澜一起走在甬道的时候自己的异样，她本以为是紫宸凌寒当初试探自己才这么做的，可是如果现在来说就不一样了。
寂云宗虽然是医药世家，但是也对毒药造诣颇深。紫宸凌寒又是当年毒尊唯一的弟子，前任的毒尊出自南疆五毒教，所以两者的精髓必然都是她修习得来的。南疆五毒教的毒药入口就亡，基本上都是蛊术毒药，极少有让人出现幻觉的药，寂云宗自然也是没有的。
所以，君离殇现在怀疑，幽冥的那个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后来我的魂魄被分，再醒过来，就变成慕容染殇。其中的记忆我也是知道一些，可是还有一点不懂，像是被隐藏了。素衡绾当初还是在伪装素筱的时候，她说过曾经我让她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我不知道，明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我就变成了南栾嫡公主慕容染殇，而且还为那个人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有时候总是感觉有人在暗处监视，像是一双诡异的眼睛，被鲜血沾染的殷红。”她说，微微蹙眉。
君离殇依旧是面色苍白的样子，她心下的慌乱被这句话逐渐平息。手指旁逐渐恢复了温暖，抬眸看着那双淡薄如水的墨瞳，盛着的晶莹剔透没有任何的虚假。她说，嗓音微弱得很小，似乎怕什么人听见，浅浅的带了一些暗哑，“你…可曾听说过幽冥还有那个人？”
陌璟澜蹙眉，不解她为什么无缘无故问出这样的问题。随即舒展，回忆当年在九霁剑宗的藏书阁偶然翻阅到的关于幽冥的典籍，似乎被焚烧过，还剩下薄薄的一小本，而边角的一些字迹也看不清楚，但是相较于前面的大部分，后面的几笔就显得潦草异常，像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他记得那不详的黑色外壳以及用朱砂红墨写的书名，说，“略有所闻。”
君离殇听他这么说，便是省下了解释什么是幽冥的功夫。她移步缓走到书几旁安放的座椅上，坐姿是和平常一样的慵懒随意，洁白罗裙层叠落地，墨发抚着，与那罗裙交叠。她笑，容颜上终于苍白淡了些许，也许是害怕隔墙有耳，嗓音仍是放低，“当年寂云宗被灭门的时候，我去过幽冥，同那个人做了一个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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