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诉千骨无泪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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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是第一名将,是国之栋梁。

    昔日知音世所稀,他们偏偏遇见了,相知相识,却没有后来的相爱。曾经那个时候,在花海中的妤曦师妹已经死去了,而所谓的大师兄长泽也已经死去了。变成了如今的后妃和将军,这样淡泊如水的关系,让他们不由自己的想起来过去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惆怅。

    或许那个时候年少无知,什么都不知道。

    天真的以为喜欢就是喜欢,只要我们两个人喜欢彼此,那么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把我们两个人分开,不是吗?只可惜从来都不是这样,只有等到了以后的以后,想起过去,我们才能够知道,也同时对自己当初幼稚的行为,心中充满无以言说的复杂。喜欢不仅仅是喜欢,还包含了付出。

    五年以后,西方的势力逐渐壮大,羽翼丰满。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就培养了很厉害的军队,就好像是无敌一样,具有很浓重的神话色彩,刀枪不入。

    若不是因为这一次的叛变,甚至所有人都会以为,西方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国。

    当西方军队一路势如破竹的踏进了这个王朝所拥有的土地,所有人都开始惊慌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无损的进入王朝的土地,那些能够进入王朝的土地的,往往刚刚获得胜利,就已经死在了第一名将手下培训出来的一支王朝最勇猛的铁骑手下。

    可惜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这位一直守护着王朝的第一名将,在一次与西方军队穷凶极恶的战斗中,被毒箭射中,当场昏迷不醒。然后被幸存的军队护送回到王朝的首都,见到了,他们从来都不敢想象一个人,这个王朝的统治者,他们请求这个统治者能够救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卫国家的第一名将,皇帝显示没有任何的迟疑就答应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

    甚至还天真的以为,皇帝动用了自己的真龙之力,救了第一名将。

    其实从来都不是这样。

    皇帝其实根本上就不想救长泽,虽然他们曾经也是很好的兄弟,也立下过誓言说要建立一个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帝国,但是到了后来的后来,他开始反悔了。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长泽拥有了第一名将的称号,名扬天下,却愿意苦守在这个王朝,保卫这个国家的安定,被世人称赞。所有人都只知道王朝的第一名将却忘记了这个贤明的君王。

    功高震主,是历朝历代最忌讳的词。

    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一切已经不像是最初的模样,长泽和皇帝绝对不可能在像从前一样站在一起,看着太阳升起照亮黑暗,然后立下誓言说要开创一个最伟大的国度,那里没有繁重的赋税和为非作歹的官吏,有的仅仅只是无忧无虑的天堂。

    皇帝嫉妒着他,当那些将士请求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想好了一万种,既能够让天下都安定,又不能够让自己对手活过来的打算,于是他注意到了一个人。

    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皇后,来自西方的妤曦帝姬。

    然后他问她,如果有一天,朕用你的命去做了一件自私的事情,你会怎么样?

    妤曦笑得温柔,说,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了,还不知道这样的命运会有多远,但是臣妾也愿意相信,也差不多了。

    现在果然是忍不住了对吧,看着所有人的敬仰都已经远离了陛下,然后陛下开始反思,为什么会这样,这些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到了现在却已经属于了别人。

    然后您就想取回,并且这样的感觉,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浓烈,到了现在终于想用另一种办法挽回这些东西了。

    你已经很久之前就帮臣妾决定了,那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凤女,凤女,其实也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

    总而言之,她死了。

    是为了长泽。

    当他知道一切的时候,掩面痛哭。

    哪怕是在战场上看见自己的战友被杀,他都没有流下过一滴的眼泪。可是现如今,他竟然是因为这个一直为自己付出的女子,低低的哭出声。她最终还是离他而去了,没有留下任何的语言。

    他想,如果时间能够回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凝视着她的眸子,说,师妹,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

    陌璟澜看着这一出令人催泪的戏剧,什么都没有说。白皙修长的手搁放在紫檀木桌上,淡泊如水的眸子中有看不清的情绪。

    “那个女子,是谁?”

    “妤曦。”她笑,“凤妤长泽,但求何曦。”

    就好像真正的预言,长泽和妤曦再见面的时候,真的有点后悔了。只道是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个是自西方而来的妤曦帝姬,是未来的王朝皇后。

    长泽然而然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注意到的地方。他依然是笑着的,和平常一样的温柔,如同阳光照顾她,也如同冰雪刺伤她。眼睛里面只是关心罢了,那样干净透彻的感情,就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对于自己没有任何那样的情感。

    真是可笑啊。

    妤曦这样想,心里面竟然是无尽的悲伤逆流成河。

    “既然如此,你做你想做的,我做我想做的。或许等到很多年后再见面,有的时候你真的会后悔为什么现在要对我说出这样话。师兄,现在我能给你的祝福只有,希望你早日完成你的理想。”

    她留下这一句话,然后就是这样的离开了。

    之后长泽叹了一口气,凝视着她离去的的背影,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他如今其实也有点后悔,这样残酷的说明真相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说,是不是真的太过残忍了。

    “师妹,你来了。我本来以为今天师尊说让你下山历练你不可能来了,所以就没有等你来,抱歉。”长泽笑了笑,那笑容是妤曦心中唯一存在的温暖,就好像每一天升起的阳光,照亮了她本该没有任何的温暖的人生。

    “没有事啊,师兄。”妤曦和平常一样的笑,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说出自己心里面的那一番话,因为她不知道如果说出来这一番话,自己和师兄的关系会有什么改变,她只是害怕连朋友都做不成,还不如保持这样的师兄妹的关系。

    长泽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师妹,你怎么了?”

    师兄,如果你骗我也好,至少能给我一个浅薄的幻想,让我能够在以后的以后回忆起这一段最美的年华,心中还是充满了淡淡的甜蜜。可是你是这样的残酷,就是幻想,也不愿意给我留下来。

    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一番话,或许在你的眼里认为以后再说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如果你能留给我一个幻想,那么我想我可以放弃一切,背负满身骂名,只愿意和你那样,保持最初那样若即若离的关系,在花色中谈天论地古今。其实这样也是最好的,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师妹,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师妹。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然而然的,也就是说很快我就会把这件事情给忘记,希望你也是一样,不要因为这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困扰着自己。”

    妤曦听着这样的话,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留下永远的安静。可是谁又知道呢,她手中执着的那一把剑正在往下流血,那是她的心脏流下了眼泪,才会出现这样的模样,一滴一滴的落在粉红色的花上,凄美而令人赞叹。

    微风拂过,如霏雪般,婉转而下,殷红的花瓣遍布着整片天,像是天下最有名的绣娘缝制的织网。花虽落,香犹在,逸逸地被谁人嗅入,沁人心脾。同时也倾空而下落了一地的繁花绣锦。

    素净道袍的少女生得一副清丽的模样,白皙指尖似乎戴着碧绿晶莹剔透的光芒,若是注意看其实也不过是鬓发旁的花盏坠落下来的丝带,那是在少女中比较流行的发髻。妤曦手中执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剑,剑身有夕阳残影,她的眸子凝视着远处的剑舞的风华少年,充满了苦涩。

    “不……不是这个!”妤曦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只好闭上眼睛打算让自己冷静一下的模样。长泽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带着一些疑惑不解,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和自己说什么。她终于开口道,“师兄,我喜欢你很久了!”

    世界如同陷入了静谧,很久很久。

    “抱歉,师妹。”长泽说,“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谁,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拥有一个能够和我分享的知音,和我一起看日升日落,理解我。可是我说这样的话,意思也并不是说,我轻视师妹。或许应该是没有到那个合适的时间,所以对于你,除了师兄妹的感情就是说什么都没有了。你也没有什么必要难过的,是我辜负师妹的一往深情。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人陪伴在你身边,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我…我…”妤曦支支吾吾了大半天,结果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完整。她咬了咬唇,抬起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关切的少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环境的影响还是因为她接下来说出来的这一番话,总而言之,她的脸上十分的苍白,却染上了明艳的笑,“我要走了,我也有一些话要和你说,一些很重要的话。”

    “我知道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知音一样,有很多的话想要说。而且这一次下山历练是对你有好处的,你回来的时候说也可以啊,那个时候我依然会在这里等你的。”长泽说。

    “刚才雨璃小姐说要向本宫讨教一二,自然也是不能食言的。”她唇边勾起笑意,道:“既然如此,众卿请看———”

    箫声再起,却是无尽的哀伤与不解,声声如泣。

    殿顶的的琉璃细雕灯伴随着箫声忽明忽暗,最后竟被凛冽冷风吹熄,接着是朵朵五重莲花灯幽幽绽放,照亮了半边天,血樱神树静静屹立在黑夜之中,却依旧殷红的渗人,显得格外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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