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各奔西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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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公子,你多礼了!其实过去的种种,老身倒并不介怀!只是我家郡主在此,有几句话想同皮公子说!”李嬷嬷微微一笑,让到了一边。却只见躲在她身后的潞安郡主,此时已经换上了女装。俏脸绯红之下,显得格外的活泼可爱、楚楚动人。

    “郡主……”皮定休看着面前这位朝思暮想的姑娘,不仅又泛起花痴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皮公子,你这便是要走了吗?”潞安郡主看着他,有些害羞的说道。此时的皮定休多想说一句:“不、我不走,我yao永远留下来陪你!”但看了看身旁的周抗,他还是勉强压制住了心中的情yu,小声说道:“是……是啊!小生今天便要走了,此前种种孟浪、多有滋扰!还望郡主恕罪!”

    “好吧!你竟要走!我也不留你!那么……我与小白哥哥便送你一程吧!”潞安郡主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拉着陈白白的手说道。皮定休见潞安郡主与陈白白如此亲密,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面对这两位郎才女貌、又岂有他一个犬妖的容身之处,也只能苦笑道:“那……那便有劳郡主和陈兄了!”

    三人离开了“小白酒馆”,沿着奔流不息的永安河漫步走去。看着身边十指紧扣的潞安郡主和陈白白,皮定休自感形单影只,不由得又暗自神伤起来。正欲托词先走,却只听潞安郡主小声说道:“咻咻!其实你能回来看我,一直跟着我,我很感激!”

    皮定休见潞安郡主如此在乎自己,恨不能当即便化为从前小狗的模样扑进她的怀里,但看着潞安郡主与陈白白双手紧握的样子,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勉强的应和道:“郡主……你……您言重了!其实皮某之前也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才险些酿成了大祸!”

    “你别这么说,是我不好,其实在那长河画舫之上,我已经对你倍感亲切,只是我无论如何想,也不会猜到你便是小时候陪伴我的咻咻啊!”潞安郡主轻轻的松开了陈白白的手,走上前去。从自己的头上取下金钗,递到了皮定休的面前。“这支……”皮定休看到眼前这支金钗不由得又惊又喜,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咻咻,其实不说你也知道。这支金钗是我母亲的遗物,那一天我不慎将它遗失在市井之上,小白哥哥为了哄我,熔了自己的长命金锁,溜出陈府之后打造了一支新的金钗拿了回来!”潞安郡主手捧着金钗,眼角微微泛起了泪光。

    “嗯!陈公子也算是有心,不仅图样画的有模有样,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便知道要将那新的金钗作旧。只可惜他百密一疏,并不知道那金钗之上其实刻着一排蝇头小楷!”皮定休接过那只金钗,低声吟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嗯!我发现小白哥哥给我的金钗上并没有这曲《蝶恋花》,但又不忍辜负他的一片美意,便一直都没有说破。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咻咻,你竟然会为了我,离开陈府在那市井之上苦苦寻觅了三天,最终帮我把我妈的遗物找了回来!”潞安郡主顿了顿,用衣袖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继续对皮定休说道:“今天我把这支金钗送给你!权作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皮定休手握着金钗,低吟了一句李太白的古诗,沉默了许久,才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对潞安郡主道:“多谢郡主,此物皮某一定妥善保管,留待以后与郡主再见之时!”潞安郡主见他收下了金钗,似乎也非常的欣慰,小声祝福道:“那我便预祝你成功复兴犬戎,成为一代有为明主!”

    “嗯!那我也祝郡主和陈公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皮定休说罢,便对着潞安郡主和陈白白躬身行礼,两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见自己的面前已然不见了皮定休的踪迹。陈白白兀自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潞安郡主神色凝重的看着自己。

    “明姝meimei,你……”陈白白见她脸色有异,刚想关心几句,却只见潞安郡主惨然一笑,低声说道:“小白哥哥,明姝有话要对你说!”

    “嗯,多谢陈公子!陈公子只身出府,白手起家,想必也不容易!在此,皮某便以茶代酒,预祝的小白酒馆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皮定休也知道陈白白对着自己未必自在,便shuang朗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笑着说道,算是与那陈白白正式道别。

    “皮公子,请留步!”就在皮定休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便准备跟着武陵犬戎国从前的近卫周抗一同离开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皮定休转头望去,却只见李嬷嬷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嬷嬷,皮某当时装神弄鬼,惊吓您了!”皮定休见是李嬷嬷,便恭恭敬敬的为从前种种躬身谢罪道。

    听春九娘这么一说,春梅便大致明白了,所有的妖灵修炼,多少都有违天和,故而上天还设下劫难,使其经历九死一生,方才能真正修成正果,而这十岁以下的顽童,打杀动物并不算是杀业,因此不管那些修行的妖灵有多大的道行,碰见童子,被打伤打死也都只能算是命中注定。

    “那这盘休经此一劫之后,以后想必是否极泰来了吧?”春梅想明白了个中的道理,倒不由得为面前的这条小狗感到欣喜起来。“哪有这般容易,他身负武陵犬戎复兴的重任,今天之种种仅仅只是开始……”春九娘施法已毕,微微叹了口气道:“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这陈府他是待不下去了!春梅,你替我准备一下,我明天便带他去那青丘……”

    “青丘……主人,是想将着盘休托付于青丘女主……”春梅听春九娘这么一说,心中不由一惊。“嗯!我也知道那青丘或许未必适合于他的成长,但这普天之下,也唯有那青丘,才能容的下他!”春九娘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张道符,用朱砂写了一行小字,便让春梅拿去化了。片刻之后,又一道灵符从那屋顶之上飘落,春九娘接在手中看了一下,会心一笑道:“这青丘女主倒也豪气,只是这盘休去了那边……”

    “那一天在那‘白玉会’上,在下……一时……也没有认出你来!”那皮定休越是客气从容,陈白白便越觉得无地自容,只能含糊其词道。“陈公子,你客气了!也是在下藏头露尾,才惹出这许多的误会来!”皮定休此时已然全无了之前的孟浪和偏执,一言一行均颇为得体。

    “皮公子,你这样说,正是折煞在下了……”陈白白刚想继续客套下去,却只听到站在一旁的陈学佳实在听不下去了,小声插嘴道:“两位公子,你们若再这般说话,只怕天都黑了,也还是虚言客套!”陈白白听自己的书童这么说,不仅脸颊一红,只能率先打破僵局问道:“皮公子,那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在下蹉跎已久,近来才明了自己所肩负的重任!今天一别之后,我便动身前往武陵,与家父生前的旧部会合。致力重建犬戎!”皮定休见陈白白问起,倒也不隐瞒,开诚布公的将自己未来的规划和盘托出。“哦!此去山高路远,皮兄请多珍重!”陈白白听说皮定休要走,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毕竟看着自己家小时候养的狗,此刻变成一个翩翩公子与自己对面而坐,侃侃而谈。这样的局面并不是谁都能接受和消化的了的。

    很多年之后,陈白白才理解到了那天靖王爷选择匆匆而别的良苦用心。毕竟当时靖亲王与陈良造的通家之好,已然落了所有jian佞之辈的口实,说靖亲王利用陈良造囤货居奇、扰乱市场,从中渔利的大有人在,那“勾结富商、图谋不轨”的罪名虽然只是捕风捉影,但是那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可怕,还是令靖亲王只能选择了不辞而别。

    怀着极度的失望,陈白白步履蹒跚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看着手中那不知何时已然有些破损的小风车,心中不禁想起了与朱明姝在一起时,那些追逐打闹、嬉笑快乐的时光。而就在他沉浸于此刻的落寞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后花园的一角窜了过来。陈白白定睛一看,正是那只自己唤作“皮皮”而那朱明姝非要叫“咻咻”的小狗。

    “皮皮,去、去、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陈白白平素最害怕的便是那毛绒绒的东西,偏偏这小狗是春九娘抱回来的,朱明姝又格外的喜爱,自己对它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敬而远之。而那小狗似乎也知道陈白白并不喜欢他,因此平时里和他也不是非常的亲近。

    “只怕也要沾染上那些狐狸精的sao劲!”春梅见状,也凑上打趣道。“你这丫头,也是越来越没正行了!看来,真要为你找个婆家了!”春九娘瞪了春梅一眼,但心中却不由得想到,那盘休以后在那青丘狐国生活,只怕真会变成了一个多情的浪子。再想起从前与那朱明姝的情愫来,只怕又是一件麻烦事……。

    “这么说起来……你便是那天咬伤我的‘皮皮’。”光阴荏苒,十余年后,在小白酒馆的大堂之中,已经长大的陈白白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皮定休,有些尴尬的说道。“不错,我便是那天被陈公子踩断了尾巴的那只小狗!”皮定休倒不客气,微笑着拱手说道。

    “主人,你看……”春梅第一时间抱着那浑身鲜血淋漓的小狗,快步跑进了春九娘的房间。“唉!这也是命中劫数……”春九娘叹了口气,将小狗放在自己面前的书桌之上,用手轻轻的按在那小狗的额头之上,微微的光芒之中,那小狗的呼吸渐渐平缓了起来。竟渐渐的睡着了。

    “主人,这个……我不太明白!”春梅站在春九娘的审判,有些疑惑的问道。“春梅,你随我而来,自然不知这世间妖灵生活之险恶!今天之事,便是‘童子劫’!”春九娘一边替那小狗疗伤,一边向春梅解释道:“世间妖灵要修炼得道,需每五百年渡劫一次,依次为雷、电、风、火、水、木、天、地、人。而这‘人劫’便是‘童子劫’。”

    “我不信……春姨,你骗我!”陈白白用力的摇了摇头,举着风车头也不回跑出了陈府,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靖王府的门前,但此时往昔门庭若市的王府,同样是大门紧锁。虽然这一结局早在数月之前,陈白白便已然从大人们无意之间的谈话中,隐隐约约的听到过。但当这一切真实的展现在自己面前之时,他还是感到异常的心痛和难以接受。

    陈白白用力的拍打着王府的大门,直到自己稚嫩的小手竟然裂开了几道口子。但鲜血淋淋此刻却让他感到异常的畅快,仿佛心中所有的郁结都被那手掌之上的阵痛所掩盖了,不再令他感到莫名的压抑。门终于徐徐的打开了,但给出的答案却与陈白白的心中所想出奇的一致:“陈公子,王爷已经就藩去……今天一大早走的!圣命难违啊!明姝小姐也哭的很伤心,说无论如何也要和你见上一面……只是……”

    陈白白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一脚便踩中了那小狗,正愣在当场之际,便感觉自己脚踝之上一阵剧痛,连忙后退一步,低头望去才看见自己踝骨之上已然多了一排溢出滴滴鲜血的牙印。“坏狗狗……我……我打死你!”此时的陈白白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胸中满腔的委屈和愤懑,此刻更是全部通过那踝骨上的伤口发泄而出,顿时便抬起没有受伤的另一只脚,朝着小狗踢去。

    那小狗此刻也感觉自己的尾骨疼痛难忍,但毕竟是方才不慎咬了自己的主人,也正兀自低着头认错,没有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凶横的一脚,当即便被踢飞到了一旁。陈白白看着那被自己踢飞的小狗,见他躺在花园的地板身体不住的抽搐着。心里倒是有些不忍,更担心自己若是将那小狗踢死了,自然少不了惹来春九娘的责罚。但就在此时,那只小狗突然挣扎着站起之后,身形竟隐约间变大了一倍,双眼更放出异样的红光,显得凶狠异常。

    “吼……”小狗对着陈白白发出一阵低沉的犬吠,随即身形一纵便猛扑了过来,陈白白此时避无可避,也不知道哪里的勇气,竟迎上前去。一人一狗便打在了一处,等到陈府的仆人发现之时。那陈白白与那小狗都已然是遍体鳞伤,不过陈白白所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但小狗却已然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了。

    陈白白本以为自己这么用力的挥手,那只对方便会知趣的离开。但谁知道那小狗竟然咬着尾巴凑上前来,围着陈白白打起转来。“皮皮……你……你想做什么……怎么……明姝meimei今天不在府上,你便想来欺负我不成!”陈白白有些生气的呵斥道。但那只小狗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作势要扑到陈白白的怀里,陈白白见状连忙双手用力一推,却不想那狗爪“啪”的一声便拍在了手中的风车之时,顿时将那本就有些毁损的风车拍了个稀烂。

    “皮皮……你……坏狗狗……滚开!”那风车本是陈白白此时最为心爱的玩具,顿时颇有不满的站起身来、准备拂袖而去。而那小狗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急于装乖卖萌、便作势躺在了地上。但偏偏就在此时,慌不择路的陈白白一脚便踩在了那狗尾巴之上。那小狗疼的“汪、汪”乱叫,猛的跳起来,张口便咬向了陈白白踩着自己尾巴的那只脚的踝骨方向。

    (四)

    夕阳西下、陈府的后花园中,幼年的陈白白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之上。独自品味着玩伴远行后的孤独。今天一大早,陈白白便拿着昨天在街市之上新买的风车,跑去找朱明姝玩耍。但当他跑到对方平时所寄居的那间屋子面前时,所见的却唯有人去楼空的萧索和寂寥。

    “春姨,你是说明姝meimei今天不来了吗?”陈白白又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春九娘,但得到的回答却令他更为失望:“你明姝meimei以后应该都不会来咱们家了!除非……”春九娘温柔的摸了摸陈白白的头,小声说道:“除非白白你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汉子,让靖王爷招你为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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