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姜楼楼点头，摸了摸凹陷中一个突出的石块，“当时我被上面突出来的一块石头撞了下，印象挺深刻的。”
康天空闻言皱了眉，“再去后面看看。”他说。
不久，眼前出现石桌石凳，桌上一个酒坛以及四只青玉酒杯，摆放方式都和我们离开时一样。
“鬼打墙？”姜楼楼问道。
康天空向右一步，龙牙砍在石壁上，石壁应声而倒，后面也是一个石洞，和这里别无二致，石桌、酒坛、青玉杯，康天空啧了一声，大长腿一步跨过被自己砍出来的大洞，冲那边石壁又是一刀。
依旧石洞、石桌、酒坛与青玉杯。
这人不会真的一找不到路就玩拆迁吧？幸好在渝城的时候没路过那里有名的主城区立交桥，不然那耗费数年建成的桥非得被康天空同学拆平了。
我腹诽。
“还真是鬼打墙？”我看着视线里的十二只青玉杯，“这杯子看起来很值钱啊？楼楼，如果天空多砍几刀多变出百八十只来，出去卖了你觉得我有多大几率能在申城徐家汇买套房子？”
姜楼楼扶额：“是非，你手上就挂着一套呢。”
“说正经的。”康天空不再砍石壁了，“是非，你还记得你卦里说的吗？”
需于血，出自穴。
“记得啊，陷入到血污之中，从地穴里逃脱出来。”我说，四处看了看，“怎么了？难道要我们放血？陷入血污，我们三个放光了也不够吧？还要加上小黑？”
“不是我们，是你，伸手！”
“啊？”我没反应过来。
“伸手。”康天空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
我哦了一声，伸出右手，康天空速度极快地用犬神在我手背上划了一下。
“把血涂在眼睛周围。”康天空下令。
“为什么用我的血？”我边抹边问，倒不是怕疼不愿意，犬神很锋利，康天空刀法又快，我还真没感觉到疼，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我身上有死气，姜楼楼是女的，又是巫，阴气太重。”康天空道，眼睛周围一圈红色，配上死人脸，看起来有些搞笑。
因为睫毛上沾了血，我现在看什么都是带点红，倒真像是整个人浸在血里了。
“可以了，走吧。”康天空说。
这次，我们走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石洞底，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桃林，一条河，还有远处一些楼房。
“还真有用啊。”我在河边洗去眼睛上的血渍，看着水中的桃花瓣愣神，现在桃林已经不能让我觉得美了，再怎么好看的景色连续看了这么多天都会觉得腻，更何况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阴魂不散的桃花妖就会跳出来。
“其实你不想要那桃花妖这么缠着的话，只要答应娶她就可以了，反正那姑娘长得好看，和阿空美貌有的一拼，你不吃亏啊。”姜楼楼半开玩笑道。
“你用美貌形容一个男的似乎不太合适吧？”我说。
“可是阿空的确好看啊，比大多数女的都要好看。”
康天空轻咳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看这里。
“话说，是非你前面那卦算得很准啊，要不再算一卦看看？”姜楼楼看起来有些期待。
我正要答应，身后桃林传来了脚步声，不用我提醒，康天空和姜楼楼已经听到了。
“谁？”康天空厉声问道。
五六个人从林子里走出来，他们好奇的看着我们头顶那只发着光的蝴蝶，叽里呱啦的说了什么。
“他们说的什么？”我以为是苗语，便去问姜楼楼，没想到姜楼楼也是一脸懵。
“我也听不懂啊？阿空，你呢？”
康天空摇头。
这些人都穿着古时平民农耕的衣服，见我们似乎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这些人都有些急了，又是一长串叽里呱啦。
这回我听出一些门道了。
“他们说的是古文，还带着先秦两汉时期的楚地方言？”我有些不确定。
“这你都能听出来？”姜楼楼震惊地看着我。
“我学古汉语的啊。”我说，“现在很多方言都有古汉语的影子在，比如湘语保留了古浊音系统，闽语继承了古声母系统……”
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康天空打断了。
“是非，直接说他们讲了什么。”
“听不懂。”我无辜地耸耸肩，康天空和姜楼楼一起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中透露着同一个信息：
听不懂还废话干嘛。
“别这个眼神，爨教授来了也一样听不懂，这几乎是另一种语言了好吗？”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听不懂他们说的，他们听不懂我们说的。”姜楼楼问道。
又有几个人从桃林中钻出来，加入了叽里呱啦的队伍，我看着他们，觉得自己被吵得脑仁疼。
好多章浩！
这时，我向旁边看了一眼，看到石壁上有一个凹陷。
“诶？你们看这个，是不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躲的那个地方？”我指给康天空和姜楼楼看。
“那你会鬼上身吗？”
康天空以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不会。”
“你会鬼压床吗？”
这石洞比想象中的要长，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依旧没有走到头。
“陶渊明不是说‘复行数十步’就‘豁然开朗，土地平旷’了吗？”
我们数百步都有了。
“往前走。”
康天空和姜楼楼看起来各有心事，都只顾低头赶路不说话，这种时候，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给自己做了一遍心理建设，有些迟疑地问道：“天空，你真的是棺材子？”
“不会。”
“那些鬼是有多瞎啊，什么都不会还能把你当成鬼。”我鄙夷道。
“半人半鬼？”我来回打量了一下康天空，“你会穿墙吗？”
“不会。”
“嗯，对它无效。”康天空说，“走吧。”
我站起身：“去哪？”
康天空没说话。
“你说的你和青冥的体质适合龙牙犬神，也是因为你们是棺材子的缘故？”
康天空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他告诉我棺材子本来应该死了的，却从棺材里爬出来逃得一命，身上带了死气，从此半人半鬼，在人眼里是人，在鬼眼里是鬼。龙牙和犬神是邪刀，如果是人用，会被魔气反噬变成杀人机器，如果是鬼用，又会被拘了魂，只有他和青冥那样的棺材子能比较自如地使用三把上古邪刀。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康天空有些疑惑，又马上自己得出了答案：“你想起往事的是这个？”
我点了点头：“棺材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青冥没有完全说出来吧？”
我是被咕咚咕咚的声音吵醒的，抬眼就看到小黑把脑袋扎在酒坛子里喝得欢快，这酒坛子比小黑身体还大了一圈，但这么多酒下肚，小黑的体型竟一点变化也没有。
又是一个胃部通往异世界的奇幻生物。
“小黑这么喝真的没事吗？”我还有些晕乎乎的，这桃花酒明明酒气不大，却非常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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