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望满脸焦急。
“没事，挺的住……咳咳。”顾续打断顾望的话。
顾深意父亲的脾气，蹲下开始收拾包袱。
一行人继续赶路了，顾望扶着顾续走在最后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
巳时过半。
终于，顾望他们从小路走到官道上，官道是去皇城唯一的路，能直达皇城。
到了官道，可以看到，逃难的人很多。都是风尘仆仆，面带忧色，应该都是上阳城各处村镇的村民，也有不少前面几座城池逃难而来的。
一路上都没有休息，因为听有人传言说，啇国已经破了上阳城，搞的人心惶惶。
顾望和顾续也没有停，不过因为顾续走的不快，他们已经脱离了之前的队伍。
“休息一会吧。”看着气喘吁吁的父亲，顾望建议休息一会。
“嗯。”顾续点了点头，在官道旁找到了一块石头，两人移步过去歇脚。
官道两旁是宽阔的平地，有些地方长了些杂草，三三两两的老鼠野兔游荡着，备显荒凉。
顾望看着匆匆赶路的村民，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无奈和心酸，从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可以看出，他们都不愿意背井离乡。
当然，包括自己和父亲，也不想离开村子，离开家。他们是无辜的战争受害者，这一刻，顾望有些愤怒，他恨那些侵略者，恨战争。
……
“望儿。”，顾续轻声叫道。
“爹，怎么了？”顾望收回了心神。
“你先去皇城吧。”顾续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官道。
“我们一起去。”顾望摇了摇头。
“和我一起速度太慢了，听话，你先走，我随后就追上你。”顾续语气有些严肃起来，他明白，如果顾望继续和他一起，按照他们的速度，去皇城的时间肯定要拖上很久。
“我不走。”顾望很坚决。
“你怎么这呆板，哪有一点读书人气质。”顾续摆脸色。
“那也是你教的。”顾望顶嘴。
许久，顾续深深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病，能不能坚持到皇城都不知道。但是你不同，腿脚便利，而且还有大好未来。”
顾望没有说话。
顾续叹息继续道，“你娘临终前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怀着愧疚之心吗？”
顾望扭头起身，“娘也和说我说过要照顾好你，别说了，我不会先走的。”
……
太阳东升西落。
眨眼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顾望和顾续都是不停的赶路。不过才走了近两百里的路程，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按照这个速度，干粮和饮水都可能不够。
更加令他们的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根据后面赶来的逃难村民说，两天前，啇国军队已经攻入了上阳城了。皇帝木风率军余下军队进行激烈抵抗，胜负难料。
不过，谁也看得出，上阳失守只是迟早的事。
……
顾望搀扶顾续继续赶路，一望无际的官道，一路都是行色匆匆的村民。
有的拉着小推车，上面放满了东西，这些都是家底，不舍得丢弃。富裕点的家庭，都牵着驴骡牛马代步，扬起官道阵阵灰尘。妇女则是牵抱着孩子，身上也背着不少东西。
黄昏时刻，火红的太阳还悬挂在半天边，好似把整个西边都染成血红色一般，冬天的落日一般是不会呈现血红的。
微风轻轻吹拂过天空，最后的光芒散射在大地上。
“快跑啊，啇国军队追过来了。”
……
混杂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安静的官道。顾望闻言急忙转头后看，只见后面官道出现了大量的骑马的士兵，身穿着重甲，腰间佩戴着弯刀，背负长弓，手里拿着锋利的长戟。
很显然，这是一队精锐骑兵。那带有血迹随风飘扬的旗帜，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着“苏”字。如果参战的人便能认出，这队骑兵便是啇国赫赫有名破阵铁甲兵了。
骑兵速度很快，带起了阵阵灰尘，轰隆隆的铁骑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冥歌。
“爹，我们快跑。”此时顾望心跳的加快，心里产生了深深地恐惧感。
“把包裹丢了，往右边跑。”顾续把身上的包裹扯了下来。
顾望手忙手脚，显得有点慌乱，包裹半天解不开。
“快跑，别停。”顾续快速帮顾望解开了包裹。
四周也彻底混乱了，村民都抛弃满载东西的推车和包裹，有的人甚至不管自己妻儿子女，独自一人逃命去了，面对死亡，没有人从容面对。
“将军，前方发现大量逃跑村民。”一骑兵回头报告道。
为首男子铁甲重盔，骑着一匹火红鬃毛战马，手持一柄紫鎏精钢长枪，不是苏崇还能是谁。
“杀，血染上阳。”苏崇冷冷道，此时的苏崇杀意滔天。
“可是将军，他们只是逃难村民。”骑兵支吾道。
“嗯？”苏崇侧眼冷哼。
骑兵背后一凉，“是。”急忙喊道。
“冲锋。”苏崇长枪一指大喊道。
“杀……”
后面骑兵随之加速冲锋。
一场杀戮即将开始。
“啊……”
“救命啊……”
骑兵已经追上了处在最后面的人群，长戟齐齐伸出，每一次出手便有一人到底而死。瘆人的惨叫声不断，抨击着人心底的恐惧。
骑兵冲进人群之后，犹如狼入羊群。收戟，拔出了腰间的长弯刀，每挥一刀下来，都会有一个人倒下，有的直接被砍掉头颅，亦有被劈成两半的，鲜血四溅，满地的残骸内脏，场面异常的血腥暴力。
这些骑兵已经杀红了眼，甚至连拉货物的牛马都不放过。
官道两旁都是开阔平地，难民已经朝两边散开跑远。顾望和顾续也是其中一员，他们朝右侧跑去，已经跑上了不远处的山坡。
可惜，这是平地，是最有利于骑兵冲杀的战场。果不其然，众多骑兵两侧散开，呈一字阵形。
惨叫声萦绕不息，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这只是一个单方面的屠杀，对毫无抵抗的村民屠杀。
“望儿，快点，跑下那个小山坡想必他们就不会追了。”顾续大口喘息道。
“嗯。”顾望也是气喘吁吁，可是他不敢停下来，他怕死，非常的怕，这是来自心底的害怕。
突然，顾望环视左右，却不见父亲身影。急忙停下转头一看。只见顾续瘫坐在地上了，脸色苍白，全身直冒冷汗。
……
“不行，你受了风寒，不能赶路，我去生火，在寻些草药，你先休息一会。”顾望伸手想扶顾续躺下。
“没事，别耽搁时间，赶紧赶路，留在这不安全。”顾续推开了顾望的手。
一夜无话。
……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映在人们脸上。嘈杂的声音把顾望从睡梦中惊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四周，村民们差不多都起来了。
顾续闻言捂着头起身。
“爹，你怎么了？”看着面色更加苍白的顾续，顾望连忙伸手试探顾续额头，“好烫啊，你受风寒了。”
顾续摆了摆手，“望儿，我没事，收拾收拾东西，该赶路了。”
也没多话，脚底一踏，再度腾空而起，飞剑出鞘，御剑而去。“对了，你一直朝南走，能找到你的牛和下山的路。”最后仙人还给我指明方向。
……
许久，顾望惊呆中回神过来，他一直以为仙人都是那些说书人胡乱编写的，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真的遇到过传说中的仙人。
清晨的温度是彻骨的，顾望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他还侧身躺卧着。
顾望蹲下身，轻轻拍了一下顾续，“爹。”
“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顾续收起了剩下一半的面饼道。
“嗯。”顾望应声，脑海里却一直想着御剑飞行的仙人。
仙人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既然我们相遇，说明你仙缘不错，我这有一块仙牌赠予你。下个月底前，带着仙牌来到雾月山西南方向，便有机会拜入仙门修行。诸多事情，自当考虑清楚。”
说罢，仙人挥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纯黑令牌给我。
顾望点了点头，啃了一口面饼，喝了一口热水，“那块仙牌呢？”
“在第二个月底就莫名消失了。”可以看出，顾续眼神还是有一丝的向往。这也是人之常情，在凡人眼里，仙人可是高高在上的象征，谁不想和仙人一样呢。
夜已经很深了。
“后来你没去吗？”顾望收回思绪，从包裹里拿出了两块面饼，递给顾续一块。
顾续接过面饼，把铁壶给了顾望，“没有，我那时候回去和你爷爷说了，你爷爷非但不信，而且还打了我一顿，那时我还小，也就没有在意了。”
顾续喝了一口水，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的顾望继续说道，“我当时惊呆了，直愣看着半空中的仙人，仙人在空中停留片刻，随后从剑上跃身飘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空中的飞剑回到了他背后的剑鞘中。”
仙人打量片刻，笑了笑开口问我，“你为什么在这大哭啊？”
那时我呆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的解释清楚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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