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家主或许愚蠢了些，但是周家不会全是蠢蛋。我们加起来这十万人马，出去后勤辎重人员，能战之士只有一半，不足以安然获胜，最多拼得两败俱伤。”
大帐外还是细雨纷飞的，这一月行军，几乎就没遇到晴天，物资以消耗过半。联军首领们心中也蒙着一层阴云。
“来都来了！难道就此退回去，行不行打了才知道。”失哈河又给桌子来了一拳。“明天我们就在沼泽边缘安营扎寨，看看这周家到底是不是蠢蛋。”
“少主，联军到了。”
勉强收集到些木头，构筑这到临时城寨。按照周壮的死命令，木头都是深深打入底下，城寨看起来不高。连绵一片，望不到头。
“该到了！”周壮甚至有些期待。心中的戾气总要找人发泄的。
雨淅淅沥沥的又下了一夜。直到中午才见晴。五国联军，在沼泽里无法构筑像样的营寨。乱七八糟的拉起帐篷。毛绒族的甚至就地顿放物资，全族武士就在壕沟这里开始整队，这里可是对面强弓硬弩的有效射程。
“今天歇息一天，明日再找周家麻烦吧！”
“哈哈哈，一路上都是你在说丧气话，难怪你们熬山族的人看起来都有股子娘们的味道。”
失哈河嘲笑的看着说话的白熬山。“现在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就由我们毛绒族首先出战。砍几个元洲的猪猡给你们看看。”
原本要反驳的白熬山又坐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失哈河点齐族人准备搭建过壕沟的事物。
“毛绒族的还真不是一般的蠢。”周暗血看着前出的毛绒族只是简单的搭建了几处木道，就这样前出在营寨前面集结。“这些家伙难道以为我们不敢杀他们么？”
“哎！还不是这些年的忍让让他们骄狂了！”周壮无奈，父亲要与这几国交好，边城一直都在忍让。
“少主，可以放箭了！”周暗血看毛绒族集结得差不多了！
“不急，他们没有给坐骑加速的空间，前冲后撤都不行，现在只是我们砧板上的肉。”
毛绒族整军完备用去了小半天时间。失哈河一骑到前，总算让族人安静下来。
“周家小子，乖乖的开寨门投降，老子饶你不死。”
“失哈河要死了！”英容站在后面才架起来的高台上。看着对面的情形。
“莽夫，以前站了的便宜今天要一并还给人家了。”刚刚被训斥了的熬山族首领冷冷的看着对面万箭齐发。
“毛绒族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周暗血看着失去坐骑的毛绒族冲锋，没有盾牌就举着同伴的尸体，依然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头皮都发麻。
“勇气可嘉”周壮淡淡的说了一句，后方调派的箭矢正在向着里集中，这种试探性进攻构不成威胁。
“撤。”失哈河嘶吼的声音在战场回荡。
撤退也是件麻烦事。壕沟上只有那几处可以通过。失哈河满腔都是怒火，没有任何人来接应。这里还是周家远程火力的攻击范围。都在自保实力。
总算退回来了！失哈河肩上还插着一只羽箭。一次试探性进攻，损失五千人。虽然大部分都还没死，在那边的地上挣扎。
城寨门开了，出来一队盾手。在前面组成一道盾墙，后面就是刀手，在对自己的族人补刀。
“哇啊！”失哈河在这边怒吼。
怒吼的结果是招来一阵箭雨，盾手后面还跟着一队弓箭手。
失哈河第一次感到无助，对面族人的惨叫刺疼着他的神经。
“嘭，”失哈河一脚踹在高台的柱子上。
“你们这些杂碎，看着我毛绒族的战死也不营救。”
“失哈河，别拿我们撒气，都告诉你了歇息一下，明天再出战。你非要逞强。怪的了谁？”英容下得高台。
“不过，这次出战也不是毫无收获”英容玩了一下手指“他们物资也不足，人手也不足，攻击这一点，他们就得从附近调集人手物资。”
“失哈河，你也不必懊恼。修整两天，我们全线出击。他们就无法兼顾。”熬山族首领从失哈河身边走过。难得没有挖苦他。
“两天后，老子要杀光元洲猪猡。”毛绒族还没有像样的营地，失哈河也没心情在这里闹下去。
“他们在整军，看来打算全线出击。”一夜过去，对面没有动静。营寨前只有双方的哨探在较量。
“明天，将是一决生死的一天，我们只要坚持到明晚天黑，就赢定了。传令，明日天明，架起寨后渔网。”
“少主，不用。将士们绝不会临阵脱逃。”
“暗血，执行命令，那网不是防止将士们脱逃的。你没见网上的浮木过于巨大吗？”
“少主，？”
“不必多问。”
雾气笼罩着的天明，空气潮湿压抑。木材覆盖在壕沟上，各式坐骑踏过木板踢踏声不绝于耳。
“少主，雾气太浓，对我们不利。”
“无妨，雾气对他们也有严重影响，寨墙下洒满铁刺，他们也看不清楚。一旦开始冲锋。有的苦吃。”周壮坐骑是一只花斑豹，速度很快。可惜不是魔兽，没有多少战斗力。
“呜呜”号角响起。五族联军开始冲锋。
轰轰的蹄声，压不住嘶吼声。
“前方盾墙，火箭三发，放。”
五族今天的冲锋做足了准备。能用的木材，都被用做铺垫壕沟的盖板，所有盾手集中在前，不再强求冲锋速度，躲在盾墙后面向前缓缓前进。
“好在，这些人盾牌不多。也不是我们这样的附着甲板。火箭应该有效果。”将士们看着近到寨墙外的盾乌龟。一阵箭雨带着火苗就射了过去。
“哎呦，一匹被铁刺穿过脚掌的巨大驼兽疼的跳了起来。骑在上面的盾手被摔在地上，身上一下子扎进去几枚铁刺。”
还没等盾手哀嚎几下。几只火箭钻进这个失去盾牌的空隙。一只箭矢直接射穿了盾手的脖子。
“妈的，元洲人真阴险。”白熬山也中招了！他是躲在盾牌后面步行冲锋的，只注意空中的箭矢，忽视了地上淤泥里的铁刺。这种四角铁刺，无论怎么摆放，都有一面朝上。扎在脚上，伤不重，可是疼的钻心。“我们的坐骑都是野兽驯化的，这些铁刺，足以让坐骑受惊。”
果然，片刻之后。坐骑惊慌得难以控制。带着火的羽箭从盾阵空隙射进来。加速了这些坐骑的惊慌。
“撤退。”白熬山知道这次进攻失败定了！
只有两百步宽的战场，拉出了望不到边际的战线。
退下的白熬山独自站在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石块上。看着仍在冲击的联军。
局部都已经出现惊慌得坐骑四处乱跑造成的踩踏骚乱。就没人看一下全局吗？“终究是一盘散沙啊！”
白熬山有些颓废。“吹短号，退兵。”
命令穿下去，短号声在战线上此起彼伏的响起。
“撤退才是灾难。”白熬山用力拍着脑袋。
完全没有秩序的撤退，演变成溃败。幸好，周家军队没有追击。看看着战场，被自己人挤压踩踏造成的伤亡，绝对比正面战场的死伤多。
“白熬山，你个杂碎。”失哈河上来多话不说。手中铁棍就砸了下来。
白熬山长刀还在手中。不敢与失哈河硬碰。长刀迎上，顺势一带。将铁棍拨开。
“失哈河，你疯了么。”
失哈河也不搭话，棍子一扫，照着白熬山双腿截去。
白熬山眼见失哈河现在不可理喻。只得认真起来。刀锋一摆，使出熬山族震族刀法中裂水式。刀面贴桌棍子向着失哈河握棍子的手挥去。
“够了！”藤真坐骑未停，一声断喝。手中一物抛出，击在刀身。当的一声响。
两人这才分开。“哼！”各自怒视。
五位首领陆续到齐。
“首战失利，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这就要窝里反了？”英容讥讽的看着两人。
“我们损失的多是坐骑，人员损失不大。还不足一成。你们急什么？”藤真有些光火。自己的部族在这五族中最大。这次出战损失也最多。
“这个胆小鬼，总是拖后腿。。。”失哈河提起铁棍指着白熬山。
“都别说了，敌人在对面。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打。
“你们不觉得对面不是我们预料的五万左右的人数吗？首战我们几大首领就带队冲锋。实在是愚蠢至极。能及时撤回来，要谢谢上苍了！”
“哦！也对啊！城寨上人数密集，对比起来，与我们相当。也就是说，也有十万。周家这是全部死忠都在这里了！难道他们不要刚得来的江山了？”
“你们说怎么打吧！”要耍诡计失哈河就头疼。
“我看，只能选两个点来攻击，用人命堆出两个缺口，只要阻断这到寨墙，阻断周家人员物资调度，我们才有希望。”
“是啊！寨墙后就是平原，利于我们骑兵。”
“那好吧，午饭后我与熬山族突破一个缺口。白熬山胆敢再次后撤，就让我将他砸成肉泥。”失哈河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
“好，这次我们全军压上。后撤者死。”
“少主，箭矢消耗过半了！”周暗血陪桌周壮在不断巡视。
“太仓促了！我们准备不足。”拍拍寨墙上军士“吃饱喝足，接下来，将是一场血战。”
“哈哈哈哈！少主宽心，这些个野人也就这样了！”这一战下来赢得如此轻松，将士们根本看不起对面的敌军。
“不要大意。敌人悍勇。”周壮大声告诫将士。
“报，左营五卫遭到攻击。”周壮还未放下食物。信使急急来报。
“右营三卫遭到攻击。”这位信使还未退下。右营信使又到了！
“糟了，敌人终于走到正途上了！”午间雾气散去。对面营寨看似人头涌动。周壮敢肯定，对面不是主力。
没有什么好想的，这时候拼的就是一口气。
五族选择的这两处突破口。地势有些许倾斜，雨水冲刷后露出底下的石块，这两处不泥泞。周壮赶到左缺口的时候，寨墙已经被尸体堆平了！
周暗血去了右边，这时候周壮身边只有些近卫。弓箭没有箭矢了。寨墙上都是挥着兵器砍杀的将士。
“呼!”一只投枪闯过寨墙，眼看就要刺中周壮。
周壮身边近卫大盾一提，“嘭”的一下，盾手被震退几步。
一排盾手涌上寨墙，盾墙直接冲撞在爬上寨墙的五族联军身上。盾手后面的长枪手，瞅着空隙刺出长枪。
“哇！啊！”失哈河冲到近前。一棍子砸断刺来的长枪。跃起身子撞在盾牌上。“嘭的一下”盾牌倒下去一面。
一柄长枪迎面刺来。还未稳住身形的失哈河铁棍当枪对着枪头撞去。
抢手力量不及失哈河，一幢之下长枪脱手。
失哈河率先突破缺口。
一柄长刀带着风声向失哈河脖颈劈来。
使刀的是位大将打扮。刀锋沉重。失哈河不敢大意。铁棍一挡。格开长刀。
眼见身后缺口又被涌上来的盾牌堵上了。失哈河被这位使刀的将军缠住，一时也分不开身。
“别想着后边了！好好和我战一场，赢了我才有机会。”
在这盾阵后，自然的让出小片空地。失哈河也不搭话。铁棍一轮。与这位将军战到一起。乒乓声不绝于耳。一时间也打得难解难分。
“呜呜呜”长长的号角声响彻战场。
“哈哈哈！右边突破了！”
失哈河高兴起来。长号长音是突破了的报信信号。
中路也开动了，他们这是要全军压上。
周壮提起长刀“让我也上去吧！这时候不必顾及我的安危了！”拨开阻拦自己的近卫。周壮带人冲向中路寨墙。
“少主，不必着急。我们已经在往外面壕沟注入火油。你没见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射出火箭了么？”
周壮这才认真看着一直跟著自己的这位看起来很文弱的年前人。
“我不认识你。”
“您的确不认识我，我是明老的关门弟子。你可以叫我弱风。”
“明老!”提起明老，周壮有些感慨。自己父子是被人迷昏了心，怎么就不听明老的劝告。
“马上点火，现在壕沟这边的人我们还能抵挡。再冲过来一些，我们就麻烦了！”
“咚咚咚咚”鼓声响起，藏在最后的弓箭手，将弓拉满，带着火焰的箭矢在天空组成一道火网。向壕沟倾泻下去。
壕沟上的木板并不密实，总有些缝隙，沟里那一层火油呼的一下子被点燃。
“不好，中计了。”白熬上也冲到盾阵前了！身后的火焰一起，心又慌了！
“嘿嘿！又想退回去？”白熬山身后跟著十几位毛绒族的，狞笑着就靠拢来。
“族长，别怕，沟里火油不多，只能阻挡我们后援一下。”熬山族的族人也在往前冲。
战场这台绞肉机扔在运转。中路被阻挡住了！两边都在往前推进。尸体高过了寨墙。盾阵就架在实体上。
血水在地上汇成小溪流，如蚯蚓般弯曲着流入壕沟。火早就熄灭了！
壕沟里渐渐满出血水，地面上有一层积水了！
“传令。拉起巨网。”
巨网拉起来了些，寨墙突破多处。早就凌乱不堪。
洪水终于来了！主寨墙稍微高出来的这一段。
周壮身上绑着绳子。轰轰之声，让战场厮杀稍微停歇下来。
“还有一天路程，我们就能出得这寒雾沼泽，他们营寨构筑得太长，分散了兵力，对我们有利。”
“不构筑这么长，如何能挡得住这个缺口。出得寒雾沼泽就是平原，他们也是没办法吧！哈哈哈！”
“报。”信使疾驰而来。
“传令，全军驻守寒雾边缘草地。高筑营寨。确保坚固。”周壮了解完信使所带消息，即刻往后退出寒雾沼泽。构筑营寨。
“少主，这一片无名草地，不足以固守。”周暗血看着十数完大军忙碌的构筑营寨。
“暗血，不必多问。准备去吧！五国联军以进入寒雾沼泽十日，雾气遮挡，我们的探子没有观察到他们的确切位置，按日程算，我们只有十多天时间准备了！”周壮抹去面颊上的水汽“告诉将士们，艰苦这几天，我们就能全歼这五国的杂碎。”
“前方来报，周家在寒雾沼泽边缘构筑营寨。”
女族长英容语气也有些担心。
“家里是待不下去了，还是去仙侠池吧！在那世外之地，或许会得片刻安宁。”周忆梦身上有明老给的信物。
“少主，都处理好了，这些人真的还与那边有勾结。幸好下手早。否则我们会吃大亏。”
“嗯！我这边也安排得差不多了，文臣里忠心可用的还是比较多的。”周壮总算从阴霾中走出来。站直身子，也有一代雄主的气概。
“是不足以固守，告诉将士们，于寨前两百步再挖掘一条丈许宽深沟，暂时阻挡其骑兵冲锋。强弓硬弩靠前布置，我们只要坚守两天时间。”
“两天？”
“少主，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也罢，收复这三十六城，也算告慰您了”周壮对天大吼。
“忆梦，处在这世道，我不怪你，可是，这笔血债，定要记到周家的。”两位老宫女护卫着魏心芊离开，这两位是后宫仅存高手了！
周忆梦，看着断去左臂的魏心芊消失在宫墙之外。泪水越发控制不住了！
“是啊，道路狭小泥泞，四处都是泥潭，确实不利于进军。”周壮也穿戴着甲胄。“正是这样，我们才要进军沼泽。化外之民善于弓马骑射。寒雾沼泽现在的环境，对他们更为不利。这次我不仅要击溃他们，还要收复那丢失的三十六城。”
“难怪，少主要集结所有六卫我们的死忠，倾巢而出。把收复这三十六城的事告诉全军，定能鼓舞全军士气。”
“哎！说到这里，还是要感谢先皇，他治下的文臣，确实比我们识大体。这时候依然兢兢业业的管理百姓。没有给我们添乱。我们的物资补给也没有短少。”
“我们即刻出发，兵进寒雾沼泽。”
“少主，这雨季寒雾沼泽不利于进军。”
第三章
激战
“芊姐，等你伤好了再走吧！”周忆梦泪流满面的挽留魏心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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