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颖摇了摇头。说话间，鸭架熬白菜也端上来了。
“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黎颖没怎么动筷子，看着小青，缓缓的问到。
“呵呵，还好吧。混口饭吃咯。你呢？”
小青说着，抬头看了看黎颖。她虽然神色没太大变化，但也分明老了一些。小青虽然不怎么认识女装牌子，不过看的出，黎颖的穿着都很考究。
“我也是，混口饭吃啊。”黎颖淡淡的说。
“借你的磁带还一直没还呢。”小青又说。
“没事，送给你了。最近你有看书吗？”黎颖问他。
“你是说看《红楼梦》吗，没有了。自从有了电脑，书就看的少了。你呢？”小青也问她。
“偶尔翻翻吧。”黎颖说。
“现在时间也比较少了。”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菜也只吃了一半。黎颖抬手看了下手表。
“时间也挺晚了，你要回去了吧。”小青问她。
“嗯，等下我朋友来接我。”黎颖说。
两人出了商场，慢慢走到路边，风有点大。黎颖转头看小青时，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发丝掩住了她的眼睛，小青也一下子想起了那时的情形。
不多久，一辆京牌的奥迪停下来了，黎颖拉开车门，冲开车的男的也介绍了一下小青。
“这是我的大学同学，王小青。”
“你好！”那个男的说，他的右手夹着一支烟，微微抬了下，没有看清楚脸。
“你好。”小青也说。
“你住哪里啊，送你一程吧。”黎颖说。
“不用了，很近的，我很快就可以走回去了。”小青说着，挥了挥手，和他们道别。
慢慢走回去，还是有点远的。晚风有点凉，小青拉上了衣服的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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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周六还有课程，然后公司总部直接给买好了返程的车票。小青原本打算请一两天假回趟家的计划，也不得不作罢了。
晚上的时候，其他同事都出去逛街了。小青独自买了一小瓶牛栏山二锅头，喝了起来。北京人常说的牛二，红二，小青也并没有尝出什么差别来。喝着酒，想着这么多年来自己到处奔走，碌碌无为，有一些感慨。随手写了几句：
河东十八载，
江西四五秋，
岭南春几许，
薊北数日游。
此身常漂泊，
何处可暂留，
此心常多情，
惟解杯中酒。
次日，小青又独自坐上了南下的火车。上车后，他编辑了一条信息，准备发给黎颖。
“我回广州了，谢谢你的招待。祝你们幸福！”
想了想，小青又把最后一句改了。改成“等你来广州了，请你吃烧鸭。”
“哈哈，你还是这样，什么事都当真。”黎颖笑了笑。
“你不是问我嘛。你吃过广州的烧鸭吗？觉得怎么样。”小青又问她。
“哦，离我刚好不远的，我现在就过来找你。”黎颖确认之后，说很快就可以过来了。
小青也没有想到黎颖说来就来，他有点想回去房间换件衣服。不过想到回去还要走一段路，况且自己出差也没带太多换洗的衣服，又怕自己走回去再走出来耽误太多时间。索性就直接到了附近约好的一个商场等她了。
得知小青晚上只是吃了一碗面，黎颖又执意请他吃烤鸭。片的薄薄的烤鸭皮油香四溢，小青没卷薄饼就吃了两块。
“跟广州的烧鸭比，怎么样。”黎颖又问。
小青又夹了一块，仔细尝了尝。
“各有特色吧。烤鸭片的好，要刀法，没有骨头，蘸的甜面酱是咸的。烧鸭是直接剁成块儿的，带骨头的，蘸的酸梅酱是甜的。不过听说广州的烧鸭，在烤之前是要腌一下的。”小青说。
后来，黎颖借给他一盘《红楼梦》的原声磁带，磁带有一段坏掉了，不过整体音色还是很棒的。小青经常用他的随身听播放，那盘磁带后来也一直没有还给黎颖。
毕业前在校门旁相拥告别，不觉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小青毕业后混的比较差，所以很多同学都没有主动去联系了。校友录和班级群都慢慢没什么人发言了，小青也不知道当年那些同学都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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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黎颖问他。
“嗯。很好吃啊。”小青说。
信息没发出去一分钟，黎颖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青是你吗？你在哪里啊？”黎颖的声音很亲切，好像他们并没有分别很久。
黎颖答应了，小青开心的走路都不会走了。这样的开心，在记忆里仅有两次。第一次开心的不会走路，还是在学前班的时候，因为成绩好而被老师夸奖，奖品是一个薄薄的红旗本。
后来，赞助自然是没有拉成的。还是学生的他们，跟别人讲话都不利索。最后干脆改成逛街了，到一经路6号的席殊书屋看了好半天书，书店很小，但是书很多，厚重的书架很高，一直到屋顶。然后他们又到一个饺子馆吃了十一块钱的饺子，还是各自付的钱。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歌声，听得分明，小青也跟着哼了起来。
“是黎颖吗？我是王小青，来北京出差了。你有时间的话，出来聚一聚咯。”
小青还是给黎颖发了一条信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黎颖，他甚至不知道这个联系方式是不是对的。
这天培训结束后，小青婉拒了其他同事的聚会邀请，独自在街上散步，不知不觉也走出了很远。五月份的晚上，北京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晚风吹来，让人不由得裹紧了外套。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
小青的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还是刚刚到学校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离开家乡，第一次到遥远的南方求学，和同一个城市的校友结伴而行，别人当时是父母一起送她的。他们一共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刚下火车，小青就差点被九月份南昌的热浪扑倒。傍晚的校园里，处处都是蝉鸣，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樟树的味道，让人永生难忘。一个接待新生的师兄帮他拉着行李箱，在仪器厂校区不太平整的水泥路上走着，汗流浃背的小青每到一个饮水点都要灌一大杯冰水。
初来乍到的小青参加了一个叫实践部的社团，刚好和黎颖搭档。军训后的一个周末，他发短信约黎颖去市里，想去校外给他们社团拉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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